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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升过残瓦,直愣愣的往远方飘去。几只被此萦绕着的鸟儿,也正欢快的嬉弄。虽人间烟云,也使它们产生了凌云之志罢。几只鹅鸭排队将青石板搞得泥泞起来。各人家的土狗均在门前守着,趁此打了个盹儿,偷个懒却睡不得什么好觉,警觉也不是什么好事!将逝的斜阳,将最后一抹残辉洒尽,便直落西山。平日里李家坳的饭点到了。
村头的白姓家子,趁炊烟升起,唠起了家常,突然说到白日里李峥拒卖参王,却被家里老爷子揍了一顿,将那参王直接送到省城赵大帅的事。
“未想那李家老爷子,竞与赵大帅有那么一脉香火情,怪不得平日里的租子只有官收的三成,那些泼皮这般的机变。”白氏忍不住的感慨。
白宁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说的什么话,咱们能有这待遇,都是那李氏夫妻将马贼杀破了胆。传了开才有的,凭他赵大帅,王大帅,强龙难压地头蛇,怎能管得到我们这里,回头将李家那半斤白面还回去。”
白氏听此忙道:“哪里有还他家的东西,那爷孙俩又不计较这个,平白又添了一笔开销。肉都烂在锅里了。”白宁听了没法,只得命人盛菜吃饭。
无话,饭毕。
白宁对白氏劝慰着:“虽养了四个儿子,但都不顶用,日后不过如我一般种地罢了,如今虽添了一项开支,但借此与李家熟络熟络,若那李家小子参兵,咱儿子也随着去,平白减了开支,又能得一进项。便从那得不到什么好处,也是咱们该还的。”白氏听此气得杏眼直瞪:“平日你将那回个小子藏着掖着,怎今日成了这番,横竖他们是给你送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白宁忙劝道:“那里小子补的可都是肥缺,咱四个小子虽说与他没什么私情,到底是同乡,怎么也能让咱家捞足了油水。”白氏听了,这才破涕为笑,自是与白宁商量如何如何,只是不可交代这四个小子,否则这四人失了体面事小,与李家小子生分了事大。
诸位看官,那白氏四子分别唤作满席仇边,平日里也不大言语。随父亲耕种后,也练几手庄稼把式,因李家坳水土好。又无各种进项给官匪,因此,个个养得膘肥体壮,因白宁素日心疼儿子,也未曾将这几个交代到军队中,否则个个都是杀敌立功的好手。因附近有些山匪,总是来嘈杂近旁的几个村子,村中有人和他们交好,几个人商量好,也曾见过几次血,摸过几把枪,虽瞒着白宁,但白宁也未说破,近日里酒后打架,伤了几个人,被白老爹唬的不敢再出门鬼混,只得去山中逍遥快活,虽如此,却也苦闷了这四人。
今日白宁唤了这四个小子到他房里,四人只得像斗败了公鸡般,垂头丧气的跟了过去。白宁见这四人如此模样,便忍不住的窝火,朝着白满踹了一记窝心脚怒骂着:“平日里耀武扬威,打架斗诨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发不起脾气还是有了脾气不敢发出来,存心装成这副样来气我。”白满只得回着:“儿子并没有存心气父亲的,只是今日见了那些丘八,围了李家,有些疑虑,因此这副模样。诸位弟弟只是对我有些担忧。”因此白宁这才熄了自己的火,看着眼下这几人缓缓的说道:“那白家小子不知哪里交了好运,与省城的赵大帅有那么一脉香火情。李老估计要送他至省城,到军队里打磨打磨,你们跟着李家小子帮衬帮衬,有的没的,帮他一下,也不枉我们一番交情。”
“父亲,不知何时能去军中?”压抑着心中的欣喜,白满向白父回道。
白父见此也不点破他们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往日里是怕雏鹰折断了翅膀。故也不敢让他们出去,现在他们长大了,又有了李家小子当个帮手,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这得去李家问问,你们这几个小子,以后和李小子共事时眼皮子活点,该摸到的就摸,不该摸的见的别乱来,仔细又让我来帮你们敛了尸,那时我可没这心思,你们的娘亲给你们做了衣裳,本来是准备过年给你们穿的,可能有点大了,小心着点儿穿。”
说罢,白父顿了顿,又道“你们老娘在屋里等着你们,要交代些事,快滚过去。”说完,朝白满屁股,又踢了一脚。
白满自循父命,向母亲屋子走去。白氏在屋里做活计,听得动静,忙,放下手下的针线,正色危坐,令这四子,站到她面前来听。
“老大,你这个死样子还不改,到底要挨多少窝心脚才行!”说罢,用帕拭了泪。“你们兄弟回人,一奶同胞,却不能为了外面那些东西给迷了眼,将自家兄弟得罪了,那李家的小子,你们也都服他,但万事不可都听他的,不要为了一时的兄弟义气,坏了自己。若偷懒也不要让长官看见,省得没了体面,别得罪了人。”说着哭了起来。
“你们兄弟四人从未出过远门,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哪!”
白满兄弟四人,自是向前宽慰母亲。
白母哽咽:“别大意,栽到了火器手中,洋人的火器不比以往,若你们,若你们真要上战场,也就跟着人家打打就行,别像那李家小子,做事心里没点计较的。”自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交于白满。
“老大,你年长稳重,这我是放心的,里面有些现大洋,若不发饷银,拿着凑合凑合,若发了饷银,就别亏待着自己。外面不比家里简便,有什么不顺心,能忍则忍。”白氏恨不得将什么话都告诉他们,但见他们哈气连连,知道现在也听不进去。只得吩咐了他们,明日晨省时再来听教诲。
四人请辞而出,来了院子内,白满四人终是露出了笑容,这次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白边夺过荷包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大哥,娘绣的荷包归你,这银洋归我们兄弟三人买酒吃,如何。”白满自是笑应着自无不可。
白席将银元夺了过去放回荷包内。“咱们还少了这个。四弟你真会开玩笑,就这点,够咱吃几顿酒的横竖是娘的情谊,给咱们留个后手,谁敢动他一下,我跟谁急,大哥你拿着”。言罢将绣包并银元一起放到白满手中白满接下放入怀中。
“白仇,咱们的银元,现在有多少先数数,省得带着的时候又要好找。”
“五十枚放在后山黑瞎子那边,五十枚放在蛇洞那边。咱们手中还剩二十枚,明天还得再摆场酒来庆祝。”白仇应道。
“既如此,找条大虫干了,賺些银元,省得手头不宽裕了”白满决断道。
望着四面繁星,三人应诺,便享受这为数不多的安宁了。
白母与白父听到外面的动静,相视一笑。熄灯不语。
翌日,白宁带了白满并白席,两人各提一袋白面,向李家走去。
李峥家中不断传来重物的击打声,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人。结伴同去了李家的宅院中,如何此这般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只是笑呵呵的让李峥自己下决定,李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事,谦虚了几句,这件事便揭过。
第三日见己一切准备妥当,李峥便被老头子赶出了家门,投向省城只带着白家四子,钟年之子钟晓,周决之子周衍,罗墨之子罗典和齐商之子齐殷其余人各自寻了船,走水路,也有不放心家里的,几番思索,终是留在家中,也有羞于齿口的,也有对李家俨然霸主地位,看不过去的,未曾来得。其余诸人都想借此谋个出路,因此坐船去的一有20多人,因受不得,车马颠簸。八人八骑,轻装上路,未有两日便抵到了省城。见天色已晚,遂命周衍,帮忙向赵府递交了拜帖,后日再至府上,自己一行人随便找了个客栈便住下了。
却说李峥那日一大早起来,忙与周衍同赴了赵府,众门子因得了吩咐,又识得周衍。遂命俱进府中。周衍自与那几名小厮寻花问柳去,李峥进了门后,被一老嬷嬷领进了府里,东转西转,到了一处门前。又将他交给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年方总角。梳着两根朝天辫,供人取乐之用。
李峥受着那小丫头一路的叽叽喳喳,总算来了一方门处,又有一个穿红裙梳鬅头高大身材的丫鬟,引了他去。至了灼华园,吩咐几句。
时正桃花盛开,粉红漫漫,红尘滚滚,朝霞映着桃花,耀成了火的海洋,一缕缕微风吹过,带走了花瓣,又不负责的洒了一地,真真可爱。
赵群身着青衣,披着黑色大髦,正伴着赵渺在几株海棠下吃茶,进来了客人赵渺也不避讳,这位赵渺本系赵群原妻之女,后原妻死,虽又续了弦,只是命里无子怎的。终无得一份骨肉,因此倍加怜爱。续弦之后,赵群也断了这份心思,只是一心待赵渺好,似将对原妻的愧疚都补偿在这个女儿身上,因此赵渺虽知男女之分,却也不避怯。
李峥见其不避,反而直勾勾的看来,也随着看了过去,但见得身着翠红撒花裙,紫纹银鼠褂。虽已梳洗过了,却未将头发挽上,慵懒的坐在石椅上,座下垫着紫貂白牦皮,引着白鹤渡天枕。两弯黛烟眉,一双含情目。樱嘴微翘,琼鼻皱起,似是对这个意外访客到来,扰了自己兴致不满。
三过踱情,任尔吟满屏,喈踱何定,歌罢谁人订,枉费卿卿,一番自薄情。沓自汀汀,今郎自抱净。
看得久了,方回过神来,知刚才自己失礼之处,略转了一番脑筋,向赵渺说道:“你好漂亮,我定要你。”一番话羞得赵渺,似泉边小鹿,急忙跳走,却止不住的回头望去,待平复了心情,只是抚摸着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女于己,宜其室家。
“那人好生无礼。”跟着跑过来的墨烟见自家小姐只是在那里出神,忍不住说一句,收回小姐的心神。
风忽大了起来,捡起,一轮花雨,将赵渺淋了一身。似是满意了自己这番杰作,不再玩闹,因复又平息,因留得赵渺脸上几片胭脂,好不狼狈。
墨烟与翠缕,忙来帮忙收拾。就命绿波、花碧回房里,自行做针线去。赵渺听了也未在意,自去了一座桥边,用手帕包了些花瓣,坐在桥头的石墩上,看水鸭子打架。转过身来,只命墨烟,茗玉在旁侍候着。香萧,霁月,玉蜡,真珠,纳玉,舒云带着小丫头们回房里顽去,众丫头们领了命。
正巧李峥与赵群闲话聊尽,自己便来这儿游览一番。正是为绿叶红花,山峰叠嶂,差点绕晕了。忽来了此,看着那幅美人图,不觉自己也痴了来。
半晌,方回过神来,朗声笑道:“世妹,先前甚是唐突,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
赵渺在那儿看水鸭子打架,正出神呢。忽听到有人在身后咋喝,忙回头看,不是刚才那个登徒子吗?忙摆了一副脸色,冷哼一声,便起身欲走。未想久坐石上,腿脚有些发麻。幸是墨烟将他扶了,才不至于跌倒。可因此又更添生气,薄面带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也毫不示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阵风吹过,水木园的海棠花瓣洒落在两人之间,又一阵风,那些海棠花瓣,便随着桃花,向水中落去,或沉或浮,惊得正打架的水鸭子扑棱起翅膀飞走了。
见了此赵渺更是生气,“都怪你,吓跑了这两只鸳鸯。”李峥陪笑道:“我吓走你两只鸳鸯,回头赠你一头白鹭(鹿)可好?”
赵渺未曾想到,李峥如此放肆,禁不得红了脸向自己房内跑去,口中嗔骂着:“你个砍脑壳的,就知欺负人,我告的爹爹去。”莲步轻摇,一阵香风掠过,再不复得什么?两个丫头相视苦笑,也随着赵渺过去了。
片片红玉坠落在翠玉中,泛起涟漪。李峥的心也不复往常那般宁静。这所谓的因,结了所谓的果,又是何种模样?
驻留了片刻,在这玉砌雕栏里,逐渐退去,那些粉黛也转成了黑白。
老头子给自己留下的东西还真是扫人雅兴啊!
眼前的水墨画,像被一只大手撕裂,露出了空洞的虚无,禁不住的向前走,去,那是他的归宿。
再次行转,李峥已在客栈。晃了晃头,感觉这经历有些熟悉,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终究是无可避免地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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