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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是一个苦命的少年,他是这南枫之城偌大的李家家主的嫡出之子,和李寒夜同名同姓,虽不是灾厄之体,但是也是被道出没有武修福源的体质。但是这一世远没有上一世父亲对自己的呵护备至,倾其全力保护孱弱的自己,这偌大的李府信仰的是武道,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在一方立足,没有力量的嫡出弟子对一个强盛的家主没有利用价值,摒弃就是。
很快这个家族就将这个没有任何武修天赋的嫡子忘记,全力去培养那些有天赋的弟子。
而李寒夜的母亲却和那所谓的家主,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同,对自己呵护备至,用自己仅有的主母的威仪保护着自己,就是因为对自己太过庇护,惹怒了很多有着天赋庶出之子,这主母越来越被冷落,以致无人问津。
但饶是如此,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还是在自己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倍受欺凌与侮辱。
弱肉强食,这世界一直如此。
孱弱的李寒夜终究是经历不住冬日的风寒,最终丧了性命,当唯一的丫鬟寒雪触摸李寒夜冰冷的尸首时,泪打湿了这个丫鬟的脸庞。
他不忍心将这可怕的事实告诉夫人,他怕娇柔的夫人也挺不过这冬日的风雪,丧了性命,但不得不去这么做,要让夫人看到少爷最后的一面。想着就想朝门外走去。
但令寒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充满温度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并且发出了一个慵懒声音:“寒雪,我还没死呢,不用去惊扰母亲。”说着,李寒夜缓缓的做起了起了身子,接受着眼前陌生的,自己因祸得福的现实。
放心吧,和我同名同姓的寒夜,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好好的活着,既然我们活了下来,那么我们就同这无情的命运斗他一会,坐起身来的李寒夜内心整合着所有的记忆,暗暗的发誓道。
“寒夜哥哥,你刚刚不是都已经没有鼻息了吗?”少女丫鬟有些惊诧,但很快又哭上去拥抱李寒夜,“你别吓寒雪好吗,呜呜呜。”少女的哭泣让李寒夜有些心痛。
眼前的少女是李寒夜现在的母亲寒婷在这样的风雪之天捡到的一个婴孩,比李寒夜小上一岁。
因为要庇护这个武修废物儿子,寒婷已经丧失了所有身为主母的权利,她无法给寒雪一个养女的身份,但寒雪却毫不在意,一直以丫鬟的身份不离不弃的陪在李寒夜和寒婷的身边,所以见到李寒夜死而复生才会这样的喜极而泣,而原主李寒夜也是将这少女当做妹妹一样的感情,而寒雪也是当这孱弱的少年当成了自己的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
自从李寒夜上一世的父母被圣师的预言所波及就再也没有余力给李寒夜这样的温暖,而眼前哭泣的少女却带给李寒夜最真挚的情感,看着扑上来抱住自己梨花带雨哭泣的少女,李寒夜宠溺的摸了摸寒雪的头。
“少爷,答应我,活下去,不要死,我会保护你和夫人的。”少女抬头看了看李寒夜的眼睛,说出了让李寒夜震惊的话。
李寒夜看向少女的眼睛,少女的眼睛中尽是决绝,哥哥和夫人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接受不了任何人的离开,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李寒夜在寒雪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个敢为了守护父母而无畏生死的自己。
若说李寒夜是不折不扣的练武废物,那么寒雪就是天生的修武者,她的天赋甚至远超那些这南枫李家所谓的天才,只是从未在人前表露。
在看见李寒夜受到家族其他少年的欺凌的时候,寒雪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李寒夜,但是李寒夜却从来都没有告诉寒雪与母亲,面对所有的羞辱与不甘,李寒夜都是默默的承受着,他知道,若是寒雪出手教训了那些李家的子弟,等待她的,必然是死亡。
但终究李寒夜是在欺凌与这冬日的风寒之中倒下,亦是让少女觉醒过来,她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哪怕结局是万劫不复,她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少爷再受到伤害,说出的话亦是显示了少女的决心。
“小雪,你信命吗?”李寒夜坐在床上,用苍白的手擦拭着寒雪眼角的泪痕,静静地问出了自己内心的话语。
少女有些呆呆的看着李寒夜,她觉得醒来的少爷有些变化,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变化:“我信命,是命运让我遇到了夫人和哥哥你,是命运让小雪一直守在少爷身边啊。”
寒雪用手握住了李寒夜的手,用自己的脸温暖着那双冰冷的手,感受着那手的温度。
李寒夜笑了,眼睛飘向窗外白雪的方向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却让他感觉到无限的温暖。
“小雪,你知道吗?哥哥我不信这命了啊,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命运,注定这庸碌的一生呢,我想去争,若这命运不公我就和他斗到底。”李寒夜不知道是在回应寒雪的话语还是在对自己诉说。
寒雪痴痴的望着这比自己大上一岁的十五岁的少年,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少爷,自己的哥哥哪里不同了,是燃起的斗志,是想去抗争命运的勇气。
以前的李寒夜是一个及其温柔的人,但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温柔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他没有去习武的勇气,他怕自己付出再多的努力凭借自己被注定的天赋都只是做着无用之功而已。
他向命运妥协了。
但经历了两世记忆与死亡的李寒夜不同,他是一种新生,命运执掌于天道圣师的言语之中,石井中的老者说过,去争吧,把你的意志留给你父亲去争,万一赢了呢?
是啊,万一赢了呢?
这里仍然是天璇大陆,距离自己死亡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十年。
天璇大陆广袤无垠,尽管这南枫城只是这北梁王朝的冰上一角的一座小城,但是在现在李寒夜的记忆中仍旧有着十五年前西耀王国覆灭的记忆。
那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屹立数千年,经久不衰的国度,在圣师的预言之下,也消陨得如此之快,那么作为一个普通人有何道理不去信仰它。
“愚昧罢了。”读到这段记忆,李寒夜不经意间说出来这样一句话,而一旁的寒雪只是呆呆的看着李寒夜,看着冷静思考的李寒夜,但看到少年这是怒气冲冲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寒雪有些发怔。
看到一旁还在自己死亡后复活仍旧惊魂未定的寒雪,李寒夜轻轻的道:“雪儿,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刚刚有点昏,所以才睡过去的,让我缓一缓。”
“好的,哥哥。”少女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去给你熬一碗姜汤,顺便去看看夫人醒了没有。”
这时的天正值泛白,也难怪李寒夜孱弱的身子熬不过那冰冷刺骨的冬夜。
待寒雪关上了门,李寒夜闭上眼睛,缓缓的整理着自己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将它们进行着有条不紊的整合。
父皇,你终究还是没有逃离圣师所预言的覆灭吗?
“你的父亲看到你的死亡之后,哪怕这个王朝覆灭,他也不会再对这个王朝有更多的执念,许能真正的脱离这个王朝国度,作为一个武者去修行,而非帝皇,这世间的一切他也许能放下了。”老者说道。
“此话当真?我父亲真的能放弃他心中的信仰?”
“你没有选择。”
父亲,你到底放下了没有,那王朝的覆灭究竟为你带来了什么,死亡亦或是重生,这都是我要去追寻的问题。
不管怎样,我都会用那些背叛你,让你失去希望的人付出代价。李寒夜手攥紧了覆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少年亦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誓言在后来成为了这大陆上多少人的噩梦。
父皇,你一定放下了吧,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开始了你曾对我说的追求武者极致的路。想到这里李寒夜全然不知道泪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脸颊,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李孤皇真的会如那个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老者所言,抛弃所有吗?
李寒夜蜷缩成了一团,抱住了自己,似一个傀儡一般,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意志,眼睛中冒出了昂扬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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