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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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温润又公平的撒在每个人的身上，如此亮丽，却不怎么让人感到温暖。在这小乡村内，勤劳刻苦的人们早早的便起床开始了新的一天，互相打过招呼后便开始为自己今天的工作而努力。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他们，多了一些无聊的谈资。
“听说了吗？昨天大晚上，韩家的人被全部抓起来了！”
“可不是么？老王本来还在隔壁和我们打牌呢，赢了点钱被我们叫去买酒，嘿！回来的时候就一个电话打给我们，说韩家出事了！我们钱都没结立马赶了过去，那场面，啧啧，你们准没见过！”
“啊！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清大对的钱！”
…………
对于朴实的他们来说，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之际，能发生一些特殊的事情，不失为生活中一抹不可缺少都乐趣。就算一件小事，也够用来一个月内打发彼此无聊的时间。
“韩家这也算罪有应得了吧？哼，老早就看他们不过去了，仗着有点关系，在村里当黑老大！”
“是啊，村里应该都被他家人欺负过了吧？他们平时做的那些事，单纯只是坐个牢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说，怎么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这个时候抓呢？”
“谁知道？可能是报应吧。我那个有关系的侄子给我说，上面突然来的消息要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全家都已经被制服了，男的被挑了手筋脚筋，女的倒是只被绑了起来，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可瘆人了！”
“啊？那没亲眼看到他们受苦的样子还真是可惜！”
…………
叶零和聂晓音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叶零满眼带笑的看着熟悉的父老乡亲们吹着牛，尽管自己的存在被完全无视，也丝毫没有在意。
“晓音，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呢？”
“昨天不是都给你说了。”
晓音略微有些不耐烦：“你做的这些没什么意义，不过你还不是去做了吗？”
“是啊，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做了。”
叶零闭上了眼，将晓音拉在怀内。晓音一开始有些抵触，但终究没有反抗，任由叶零将自己抱紧。
“我这已经不止是让他家破人亡了。就算是在这里做这种事，我以后也一定会遭报应的。”
聂晓音嘟囔着罪：“你不会害怕了吧？”
“当然不会。”
叶零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但我身边还有你啊。”
“这个时候又想赶我走了？”
晓音略显不快的从他怀里挣脱：“虽然我早就想离开你，但现在你和我已经绑在一根绳子上了。”
“是啊。”
叶零松开了她，背过身去。
——所以在我遭受报应之前，我会先给你安排好退路。
“你先去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我想……再在这里逛逛。”
“那我就去车里吃点东西，你玩够了再来找我。”
“别这样，我倒是希望你去陪陪舅舅和舅妈。”
晓音走得两步，回过头来翻了个白眼。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没有意义的事。”
然后她又回过身走开。留得叶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苦笑。
“就是这里不够可爱。”
随后，他迈开脚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出，听着沿途那些熟悉的人们口中的家常，那些无聊的事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他穿过一人又一人，而这些熟悉的人们却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认识他，对他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活路，倒是叶零对此丝毫不在意。
不过半个小时，他走到了村庄尽头的一处小山头，回过头，放眼望去，整个村子的姿色尽收眼底。
喜欢碎碎念的老一辈，成日浸在烟酒赌博中的成年人，那些年少无知，顽皮懵懂的小辈。
他们不一定是好人，不一定在做着有意义的事，甚至只是在混日子。
但这些人事物却是叶零最为怀念，也最为难以割舍的一部分。是他最难忘怀的记忆。
“差不多可以了。再这样子浪费时间，要错过最好的机会了。”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叶零脑海内回响。叶零对此丝毫不觉得惊讶，像是早已习惯一番，只是对着这声音很是不耐烦的回呛了一句。
“闭嘴，恶魔，乖乖呆在你该在的位置。”
“唉。”
被他叫作恶魔的声音叹了口气，似乎感应到了叶零的注意力仍然在这座小乡村内。他只得用无奈的语气提醒着叶零。
“不要怪我打破你的好心情，就算再怎么怀念，这些也是不该存在了的存在。你不管怎么做，结局都已经定好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叶零本就蓬松的卷发被风吹过后便变得杂乱起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颓了下去。
然后，叶零吸了口气，眼神中泛起一丝落寞。
“不该存在了的存在啊……”
——表弟本身就不爱读书，赶快把驾照考了当个司机他就挺满足的，大姐嫁了个好男人，姐夫对她很好，生活很幸福。舅舅还是在那所中学，教导着一代又一代懵懂的学子……
叶零心里想着。
这样的生活，应该持续了十年才对，可现在仍然停留在十年前啊……
“那就不废话了，开始吧。”
叶零抬起了收，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风停了，然后又徐徐吹起，愈演愈烈，似要将其接触之物全部撕裂。可令人诧异的是，周围的树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如同随着那第一阵风停后，也将自己的生命定格。
随后，变化发生了。
最先的是叶零目所能及的最远处的山头，似是起火一般，闪耀着明亮的光，然后这光亮缓缓向下蔓延，将那座山头尽数烧尽，可势头却借着大风变得更旺，延烧到了村内。
另一侧的山间清泉，在此刻却如同洪水爆发，滔天的巨浪翻滚起来，冲走了作物，牲畜，房屋，最后祸及到那些一无所知的人们。
而他们也没有反抗。没有惊恐，没有害怕，在被巨浪吞没，被烈火侵蚀的前一刻，仍然继续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们发出硫磺燃烧一般的颜色，一个个笑着失去了自己的存在。整座村庄，如同一幅画一般，被火烧，被水侵，被烈风撕裂。大地也破碎了自己的存在，将这副画扯的支离破碎。
整个世界如同末世降临，而在这末世的中心，引起这一切的少年一脸平静。
叶零最后望了一眼自己最熟悉的方向。
表弟还在背着科目一的题，舅舅还在无聊的小酌。
叶零笑了起来。
“这回是真的再见了，过去。”
乒乓一声，如同圆镜破碎，那些美好的景象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物，充满着废气，燃烧着火光的荒芜。
在这荒芜底下，不断的有难以描述的物质向着叶零身后聚集。
他回转过身，对着那聚集起来的一堆难以描述的臃肿物质，抛去了眼中的落寞神色。
取而代之的，是名为愤怒的兴奋。
“是时候清算一下账单了。”
叶零手上浮现一把长剑，闪着紫色的光芒，剑身缠绕着电光石火。
他摆好了架势，正对着那团臃肿。
“第五灵——”
“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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