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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怎么回事?”“五界初定,估计是界门不稳定。”
“这雾也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放心,以我的技术,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回去。”
“慕幻界门,怎么回事?齐霄——”
“晚照,没事,你们站在我身后。”
船家看到这景象连竹筏都握不稳了,一片大雾之中,一个高耸挺立的界门立在湖中央。
“到底是什么界?”
船不断向前行进,几乎要将他们吸入大雾之中。
“齐裕——”
“嗯。”齐霄和齐裕对视一眼,齐裕立马站在他们身后。
竹筏掉入水中,很快便沉没。
三个大字映射出来。“是慕幻界,”齐霄说。
“慕幻界,怎么可能,五界之中,慕幻界怎么可能有界门?”晚照同样看到了慕幻界三个大字。
“是‘慕幻界’。”齐裕强调了一下。
“废话。”晚照刚说完,突然回过神来,和紫婛对视一眼。
“慕幻界,顾名思义,所视皆幻。”紫婛说道。
“啊——”一股烟雾袭来,瞬间吞噬了他们。
“子煜哥,我——”阿潇突然捂着胸口,一股剧烈的刺痛袭来。
“你怎么了,阿潇?”顾子煜立马扶着阿潇。
“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子煜很是担心。
阿潇缓了缓,强站立好身体。他看向顾子煜:“子煜哥,我觉得,姐姐她,好像出事了。”
“姐姐,姐姐——”一路上,他们加快步伐,四处寻找。草丛,大树,湖边,河岸,四处都找过了。
“子煜哥,我想,姐姐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躲着不肯见我。”
“不会的。”顾子煜和阿潇一同站在河岸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水流,顾子煜若有所思。
阿潇只当顾子煜是在安慰他,虽然心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潇,看到那边的芦苇丛了吗。那里好像有紫色的光。阿潇,我们过去看看。”
“嗯。”阿潇一路跟着顾子煜,湿软的河泥印下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湿草带着晶莹的露珠沐浴在夕阳下,落黄洒满了他们的头发,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不染一丝云彩,裸露的温馨好似在告诉人们,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光吧。
“阿潇,小心。”顾子煜将手递给阿潇,阿潇伸手搭了上去。顾子煜像一个慈祥的大哥哥一样一路保护和照顾着他,看着他认真地侧脸和手心中温暖的感觉,阿潇心想:如果姐姐也能像他一样可以牵着他的手就好了。
“阿潇,我们到了。”
大片大片的芦苇分布在他们四周,他们站在芦苇的一角,水域中央,巨大的紫色光芒吞噬着大船。
顾子煜心想:不行,要想办法上去才好。
阿潇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巨大的吸力包裹着所有的一切,紫色如梦幻般的光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想向前探个究竟,顾子煜顿时拉住了他的手。
“是慕幻结界,不能过去。”
“可是,姐姐——”
“我有办法。”顾子煜说得掷地有声,容不得他不相信。
“传说,在慕幻结界中的人是以欲望做幕,真心做镜,海蜃做雾,天地为情,幻化出的超自然界果,人的一生只能在界果中生存一次。如果不幸第二次进了结界,则必有一死。”齐霄回忆到他曾在书中看到有关慕幻界的事情。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了?”晚照说道。
“不,我们都是第一次进慕幻结界,所以不会有事。”齐霄回答道。
“啊——”
“紫婛,你怎么了。”晚照扶着紫婛,她看起来很难受。
“紫婛,你,你的眼睛——”齐裕不可思议的说道。
紫婛的曈眸渐渐幻化作了紫色,“啊——”巨大的光芒打向紫婛的身体,将她从空中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紫婛——”晚照连忙去扶她。
“我,我的身体——”
晚照的手和紫婛的手失之交臂,紫婛的身体被穿透了紫色的光芒,慢慢浮起来,晚照退后一步,跌进齐霄的怀里。
紫婛整个身体半坠在空中,她想向下仰望,每向下挪动一分,她的身体就多一束光,她的脖子僵硬,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
“紫婛——”齐裕想要拉她,纵身一跳,只挽留住一片紫光,瞬间便又散开。
“怎么办?”晚照他们都抬头看着紫婛,船身不断变大,船帆被光撑得鼓鼓的。
齐霄拉住晚照的手,示意她安心。
随后走到船家身边,“船上可有绳子。”
“有,有,我这就给你拿。”
齐霄站在船边,将绳子奋力一扔,绳子缠住了紫婛的身体。
“没用了,没用了。你们不用救我了。”紫婛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不,你是我们的伙伴,我又岂可弃你不顾。你忍一忍。”齐霄用力拉着绳子。他坚定的声音弥漫在紫雾中的每一个角落。
齐霄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了,他的手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可是他不放弃,也不能放弃。
“齐霄,我们帮你。”齐裕他们想过来,却被齐霄制止了,“跳水,跳,快啊!”
相信我,齐霄看着晚照的眼睛,晚照犹豫了片刻,“嗯。”
她拉着齐裕跳向水中。
船家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跳下去的齐裕晚照,一闷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阿裕,”晚照游过去。
齐裕一进水中便向下沉,晚照奋力游过去,携起他的肩膀,一手抓着他,一手奋力向上游去。
船上,齐霄紧紧抓着绳子,“紫婛——”
还是抵不过慕幻界的巨大力量,他连同紫婛一同被吸了上去。在千钧一发的最后时刻——
“以我之名,以彼之身,以梦为介,梦灵。阴域之门,玄灵之气,玄灵界,代彼之门。”
“喂,怎么回事?”刚游出来的晚照看着风平浪静的水面十分不解,又看了看垂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齐裕,“喂,醒醒。”
被晃动的齐裕醒了过来,阳光打在他的睫毛上,他一个激灵,头发上的水摔得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水中。”他捏了一下脸,刚刚的一切都像梦一场。
“哈哈,”晚照毫不留情地笑了,“哈哈,笨蛋,真是个旱鸭子。”
“什么,竟敢嘲笑我。”齐裕泼了一把水弄湿了晚照的头发,晚照向他回击。齐霄看着打得热烈的两人,微微一笑,开口道:“好啦,快上来了,你们两个。”
晚照拿着毛巾擦干头发。船家也从水中浮上面来。众人合力将他拉了上来。
“哎,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幻界,可惜老命都快没了半条,不划算,不划算呢。”他的自娱笑翻了众人。
齐霄安静站在一边,晚照向他走过去,“齐霄,你们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你们入水后,我和紫婛差点被吸进慕幻界,然后顾子煜及时赶到——”
“这是什么地方?”齐霄起来走了很久才看到紫婛躺在路边。
他急忙跑过去,“紫婛,紫婛。”
“她昏睡过去了,慕幻界花暂时在她体内起了作用,她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你是谁?”齐霄看到一男子走了出来,他蹲下身护住紫婛的身体。
“不用怕,我叫顾子煜,受她弟弟所托,来找她。”顾子煜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紫婛。
“是你救了我们?”齐霄渐渐放下心房,站起身来。
“准确的说,我将你们带到了另一个困境。”
齐霄不解。
“这里是阴域之门。”顾子煜解释道。
“玄灵界。”齐霄很快反应过来。
“不错,她就要死了,我唯有置换界门。只是不知结果如何,我们可能都出不去。”顾子煜转过身去。
细细打量周围,阴森的树木,寒啸的疾风,一艘船从远方驶来,他们谁都没有动。鬼知道在这种地方会发生什么?
荧荧的绿光越来越近。
“哎,几位,要不要坐船?”
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可惜了。”
“你说什么,什么可惜了?”齐霄问道。
“灵骨尽碎,紫幻萦身。就要结成域果供梦灵食用了。”
“什么意思?”
“小伙子嘛,凡事不要太执着。她其实早就应该——”
“老人家,你是说梦灵界?”顾子煜问道。
“对啊,看,还是这小伙子聪明。阴域之门一直都给梦灵界供食,凡是死去之人入了阴域之门,三分之一是要结成域果供奉梦灵界的梦灵的,要是再想看到活生生的他们呀,唯有结梦。”
“玄灵界的域果在什么地方?”子煜问道。
“去不得,去不得。”
老人家执船就要走。
“老人家。您先别走。”齐霄垦留船家。
“怎么了,你们不坐船还有别人要坐船呢。”
老人家轻轻一划,船便掉头划过几丈。
“年轻人,莫违界律,逆行倒施,忘空所以。”长长的警告从湖面上飘来,幽玄空洞。
问朱诛上仙,问佛拂上杆。
问女今所思,紫衣舞蹁跹。
灯骨照水渠,郁郁不得欢。
我为甘露水,我为君请愿。
“尘世里流淌不见了昨日而已,数风尘一去潦草了笔迹
我扬沙尘泼墨笑古迹,弄坏了一场风月淡忘回忆
等君三千年落上印记,撩一曲春风旧时曲
渡岸,渡岸
歇时来去,怎为她不绝如缕,无命回忆——”
“你是谁?”
“公子刚刚看到了,那一首纤尘是为公子所舞。”
“你要杀我。”
“错了,我是要救公子你们。”
齐霄顾子煜纷纷疑惑不解。
“跟我来吧!”
齐霄顾子煜对视一眼,如此境地,量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齐霄抱起地上的紫婛随顾子煜一起跟在这女子身后。
“这是什么地方?”顾子煜开口问道。
四周有水流淌的声音,阴森森的,像黑酱一般的池水上萦绕着一片薄雾。
“玄灵池。”那女子回答。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齐霄问她。
“你看啊,刚刚我为你们高歌一曲,你们是不是也得帮我一个忙?”那女子神秘莫测,一身紫色头巾从上到下,偏又透着一股子的轻灵与高贵。
齐霄累得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地将紫婛放下。
“我们能帮你什么?都说玄灵界神秘莫测,我看也不过如此。”
“什么?小子,你倒是狂妄。”那女子转过身,踏在黑池上,薄薄的雾瞬间漾开。
她身姿轻灵,几下便遮迷在雾中央。
“喂,你——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齐霄看她也走了,生怕她消失不见。
“喂,人类,我凭什么救她?”
“我只是要与公子您说说话。”她的指甲附上顾子煜的肩膀,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顾子煜急忙转身后退一步。
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子煜的身后。
眼中尽是邪魅的笑容,紫纱轻轻一漾,露出她绝美的脸颊。
好一位倾国倾城的玄灵女子。
“公子,你怕我?”
“不——”子煜话音未落,齐霄碰了碰他的手臂,“你认识她?”
“不认识。”
“什么,公子,你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那女子听了既着急又生气。
顾子煜着实记不得。
轻纱飞扬,她刚才蒙脸的面纱飘向了玄灵池,几度上下,柔软纤薄。
“我确实不认得姑娘你。”顾子煜抚了下额头,认真对她说。
那女子眼睫阖了阖,一下子坐在地上。她前后打起滚来,口中呓语:“你骗人,你骗人!”
“三千年前你就说等玄灵界长成了你就带我去人类世界,现在你却说不认得我,你骗人,你骗人。”
“姑娘,你先别哭。”顾子煜蹲下身来。
“三千年前,你说的是三千年前?”顾子煜若有所思:“三千年前玄灵界不过初结界身而已,那时你的原型是什么?”
灵纱的下巴枕在顾子煜宽大的手掌中,眼睛轻灵闪动,“灵纱的原型是一朵雾灵花。”
“雾灵花?”顾子煜轻喃出声。
“对呀,那时候你日夜都与我对弈,明明知道人家看不懂棋,却偏偏要与人家说‘闲子玉落朱盘薄,点动浮纱影影措。不闻世道恼繁丝,独爱雾灵花尽惹。”
“这是形容雪花的?”齐霄听出了诗中的奥秘。
“不错呀,不错,雾灵花在你们人类世界就叫做雪花,是公子为它起名作雾灵花的。玄幻界初结,我幻作人形,本身长在慕幻界,却因为公子被害,灵纱思慕心切,在六月化作飞霜为公子筹得天痛,自此违背慕幻界律,被贬下阴域之门,在五界重新划分之时,被玄灵界重启灵气,至此再遇公子,已经三千三百年过去了。”
“啊,实在是,实在是太感人了。”齐裕拿着衣角夸张性地抹了一下鼻涕。
“喂,齐裕,不要打断嘛,继续说,继续说。”晚照连忙怒向齐裕。
“灵纱。”顾子煜试探性地唤了她的名字。
灵纱一下子抱住顾子煜,双手将他的脖颈缠的紧紧的,“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不会忘记我的。”
灵纱的身子轻灵而馨香,冷傲的身体早就在玄灵界染上丝丝的妩媚与女子般的灵动,一颦一笑都勾勒出六月天的浪漫温馨。
“灵纱。”顾子煜轻轻回抱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随后将她扶起来。
“真的有前世吗?”齐裕话音刚落,晚照便瞪了瞪他。齐裕立马捂着嘴,“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呐,这里就是玄灵界的阴域之果所在地了,你们要是知道这位姑娘是哪颗果子,我就帮你们复原她。”
“什么——”齐霄和顾子煜瞪大了眼睛。漫山遍野的圣果在一座又一座的紫雾中缭绕。两个人又同时张开了嘴巴,互相对视一眼,“分开找。”
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
三天过去了,也没有。
三个月过去了。
“喂,今天就是给梦灵界上供的日子了。”灵纱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满头大汗的齐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灵纱摊了摊手,百般无奈。
“你这样找是找不到的,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你只要不再吃果子,我就谢天谢地了。”齐霄不忘手上的动作,一边查看一边提醒灵纱。
突然,他的脑子里一个激灵闪过,他跑到了灵纱的旁边,“纱纱,好纱纱,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你就告诉我们好不好?”
灵纱又咬了一口圣果,滋了下嘴,“真甜呐!你要不要来一个?”
“不要。”齐霄吃了闭门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转过头看向漫山遍野的果子树,“老天呐!你可怜可怜我吧。”
“哎,叫老天也没有用,这可是玄灵界,仙界早就不知道消失几百年了。”
齐霄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灵纱,做了一个恶狗的表情,“呃呜——”
“少来。”灵纱转头走向顾子煜。
“子煜,她是什么人呢,你怎么这么关心她?”灵纱颇有不满地问道。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灵纱看着他认真的一面,虽然和过去有很大不同,但是他的热忱与坚持一直都是她最欣赏的呢!
“玄灵幻羽,蛛丝千绕,紫气慕来,冰傲千山。玄灵界的姑娘们,小妹今有一事相求,还望诸位相见。”灵纱拈指吐诀,身形百转千回紫纱落,众人皆冒出来。
“灵纱妹妹,灵纱妹妹……”一时间许多美丽女子冒出来,皆唤灵纱妹妹,叠字叠声,丘园各处都布满了人。
“各位姐姐,灵纱妹妹有一事相求。”灵纱轻颔衣衫。
“你说,你说……”各位女子都争先恐后答应。
“灵纱想从众果子树上找一女子,那便是她的原型。”灵纱指了指躺在林丛中间的紫婛。
“没问题,没问题……”
不多时。
“是它,是它……”
“众位姐姐,多谢!”灵纱鞠躬。
“告辞!”众女子抱拳。
“是它?”顾子煜和齐霄纷纷走过去。
这个果子晶莹剔透,众人凑近——缺了一口?
“这?”他们都看向灵纱。
“不是我,我吃的都是上百年的果子。”灵纱无辜的解释道。
“灵纱,有办法吗?”顾子煜问道。
灵纱眼珠子一转,“我想一想哦!”
“喂,这是草莓,你确定?”齐霄很无奈的问道。
“都是果子嘛!以形补形喽!”灵纱咧嘴一笑,顷刻间施起法术。
“你们带她出去,修养一下就没事了。”
“好。”顾子煜回答道。
“子煜——”灵纱喊到。
顾子煜回过头对灵纱轻轻一笑,“小丫头,下次见。”
灵纱很开心,“那说好了,下次,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顾子煜抱着紫婛,和齐霄通过界门回到人类世界。
“姐姐!”阿潇接过紫婛,“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放心。”顾子煜轻拍了下阿潇的肩膀。
阿潇对着顾子煜轻轻点头。
“你就是顾子煜吧?”听完了故事,他们自然将目光落到顾子煜身上。
一旁的阿潇半蹲在地上轻扶着紫婛。
顾子煜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位是?”晚照开口问道。
“芮紫潇。”阿潇抬起头回答。
“多谢各位照顾家姐。”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晚照自然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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