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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兴城的城主府正厅宽阔堂皇,几十号人站着都不显拥挤。都是一早就被萧远风按照程即明的要求喊过来的云兴城勋贵和负责云初城叛乱的相关官员,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一个个面如土色,萧远风避开他们乞求的目光,事不关己的品茶。程即明就负手站在庭前,他看着这座城主府,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他临走之前在京师看过的云兴城城主府的平面图。观察过后,他发现这里已经有很多地方和那张图纸对不上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着堂里坐着的那位庸碌的城主已经是萧氏里面第十三任城主了,这占据了云兴城历代城主里的百分九十。现在这里依旧不是是皇帝陛下下旨所建的城主府了,它已经等同于萧氏的死宅,想到这里,程即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收拾停当,姗姗来迟的萧淮秀一身锦袍的来到了城主府,萧淮秀征战多年,他身形挺拔宽阔,虽然已经须发皆白,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沧桑,眉宇间沟壑纵深,但是周身的气势还是如同刚刚出鞘的利剑,威势逼人。萧淮秀和萧远风是兄弟,他们还是能在外形上看到一些相似,都有一双大大的杏眼,只是萧淮秀的眼睛炯炯有神,而萧远风的眼睛已经被酒色侵蚀,浑浊不堪。萧淮秀随了自己出身风尘的母亲,长相在年轻时就是清秀有余英武不足,脸型是美人的鹅蛋脸,所以得名淮秀。现在岁月和多年的征战终于抹去了他身上所有和秀气相关的东西,他蓄着一道络腮胡遮住了椭圆的鹅蛋脸型。他和程即明目光相触,萧淮秀脸色沉凝,程即明却扬起了一抹笑,看起来多了一份孩子的真挚。
“师叔。”
正厅之内鸦雀无声,萧淮秀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垂着眸子很悠闲地品着茶,完全把和他打招呼的萧远风当成空气。程即明就坐在他对面,在他身后,则是那五名如冰山一样的神武营士兵,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手按刀柄,目光犀利,普通人根本不敢接触他们那无情的目光。
萧淮秀到进来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而城主府上下则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一时间只能听到初春的蝉鸣,还有那些大人们咽口水的声音。这些人混迹官场久矣,官场之事知道的门清,程即明的到来就像是拿了把森然的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随时可能脑袋搬家。
“你们知道,叛军里面缴获了星尾箭,这是违禁品,我想知道,是谁卖给叛军的。”
程即明淡淡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大厅里飘过每一个人耳边。他抬眼鹰鹫般犀利的目光扫过这些大人,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了指一个抖得尤为厉害的男人。
“是你?”
那男子如同筛糠般直发颤,一下扑倒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下官……下官没有罪啊!”
他一身官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不过三十八九年纪,保养得宜连将军肚都没有。
程即明挑眉,右手食指抚了抚自己的眉毛,遮住了他厌恶的眼神,淡淡道:“说吧,都有谁参与,本千户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虽然不忍心看同朝为官的同僚如此,可是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郑大人负隅顽抗只会祸及家人,您的**才刚满月,不值当啊。”
这名郑姓官员豁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萧远风,萧远风立刻将手里的茶碗一掷,擦着这个官员的脑袋落了地,碎的一片狼藉。
“你看我做什么!?本城主那难道还会包庇你!?”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我就是签了个单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萧远风涨红的脸在听到单子的时候微微一抖,程即明似乎没有兴趣看这出拙劣的戏码了,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神武营士兵立刻扑了过去,利落的将那个惨叫的官员一脚踹晕。
“你把老夫叫来就为了看你逞威风?”
“自然不是,这些都是小事哪用得着请您过来一趟。”
程即明挥挥手,神武营的士兵随即驱赶着那些惶恐的大人们离开,而令萧远风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边也站着一个神武营的士兵,看他架势分明也要自己走。如果他也走了,那么这个大厅里面剩下的人只有程即明和萧淮秀,他们想要说什么?一个从京师而来,凶神恶煞的神武营千户。一个对萧家充满怨恨,被踢出族谱的云兴城兵马司大元帅。他们两个人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纵使萧远风,心里有1万个不愿意,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驳斥程即明。如今的萧家已经比不了多年前如日中天的萧家。自从萧淮秀多年前叛离萧家之后,萧家在外的弟子,就一个一个的被逐一剪除,最终剩余的族人也只能龟缩在云兴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萧远风他不是实力比不过程即明,而是他不敢和程即明撕破脸。现在的圣上脾气可远不如之前的那位好,若是撕破了脸,一句屠城令也不在话下。
“我是城主,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够知道的。”
萧远风强撑着作为城主的尊严问了这么一句。
“城主?自打你派遣手下去探查云初城的秘密,甚至试图接管云初城开始,裁撤你城主的命令就已经在路上了。”程即明看着萧远风瞬间煞白的脸。心里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毫无胆气的男人,竟然会坐在那里面不改色的萧淮秀兄弟。据说这个萧远风还是名门主母之后,可见家族血统并不能真的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啊。程即明还是觉得宗门情谊应该高过家族血脉,毕竟能够进入宗门大派的,起码都是经过筛选的。但是血脉这个东西就是天生的了。
命令手下将瘫软的萧远风拖走,程即明还是给了一句忠告。
“我若是你就会抓紧时间想想。怎么样才能保全族里的其他男丁。”
程即明说这话是对萧远风的提醒,但是他的目光却落在萧淮秀的脸上,观察着萧淮秀的反应。萧淮秀处变不惊端着茶碗,就好似完全没有听到程即明说的话,也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想要将萧氏除名的意图。
即便早就已经见过多年,程即明还是不敢相信。重感情的肖怀秀会真的彻底和萧家划清界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萧淮秀被先皇安插到云兴城掌握兵马大权,其目的就是为了用他来牵制萧氏的族人。而且这样做也没有违背开国君主千年以前对萧氏的承诺——永不撤销萧氏的兵权。
“经过我深入的调查,我发觉云初城的叛乱并不简单。其中牵扯到的势力错综复杂。萧远风只是做了出头鸟,替罪羊一只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那名逃出的囚犯。”
程即明并没有完全对萧淮秀说实话,云初城的叛乱是由萧远风主动挑起,他甚至派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想要前去收复云初城。萧远风的一系列行为很明显的说明了他已经察觉到了云初的秘密。可是问题在于知道云初城秘密的人并不多,而他眼前恰恰就有这么一位。
“程大人。老夫是将领只懂带兵打仗,你们这些查案的事情我不懂。”萧淮秀放下茶盏,“三年前新皇继位,你们派人通知老夫要加大对云初城方向的守备兵力。没有给老夫一个理由。如今云初城出了事情。看你急慌慌的从京师赶过来。怎么?现在仍不愿对老夫说实话?”
程即明拿不准萧淮秀的心思,他虽然是神武营的千户,天子亲军。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不由的会感到气短。从见面时叫的一声师叔便可以知道,萧淮秀对程即明是有教导之恩的。换句话来说,萧淮秀非常了解程即明,而程即明对萧淮秀的了解却并不深刻,只是来源于些书面资料。程即明自己就是干审讯行业的,他深知那些书面材料所言的东西有多少是根本站不住脚的,他无法根据这些真假不明的东西去构建萧淮秀的形象。
萧淮秀受先皇大恩,他对三年前当今圣上推翻自己哥哥的政变非常不满。如果有机会,程即明真的很怀疑萧淮秀会造反,毕竟…………他们至今也还没有找到对外宣称已经死了的先皇的尸体,还有华堂唯一的羲和公主。这两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对先皇依旧忠心耿耿的旧臣的领地发生了叛乱,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如何能让人不怀疑?
萧淮秀的过往在整片沧东大陆都是非常出名的,程即明现在必须要依靠萧淮秀的帮助,他只能选择相信。
“云初城关押了一名三品国士。”萧淮秀震惊的看着程即明,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程即明苦笑一声,缓缓说道:“现在,他已经逃出来了…………”
萧淮秀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在刚刚开始的震惊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云初城是15年前忽然建立的,因为地理位置孤僻,位于云初森林的后面,整座城的建造可谓劳民伤财。当初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力排众议竭力劝先皇要铸造这座城池。为的恐怕就是关押这名国士。可惜呀!谁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建造这座牢笼太过劳民伤财,导致民怨四起。15年后一场叛乱,又将牢笼打破,把犯人放了出来。”
萧淮秀不由感叹,真是时也命也。
“以圣上做事的缜密程度,我想他不会只设立这一座城池作为困住这名国士的樊笼。你本来可以将这件事情继续隐瞒下去,可你却主动来寻求我的帮助。想必,是陛下的安排出了什么意外?”
“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替程大人说罢。”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带着黑色丝巾斗笠的女子款款走进大厅。明显是她和程即明早有约定,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进入被神武营士兵把守的大厅。
女子摘下斗笠,正是昨日就进府的苏琬琰,今日她换了一身湛蓝色的长裙,清澈的蓝色将她的肤色衬的更加莹白,明显她是适合这样的颜色的。萧淮秀一见苏琬琰眉头就是一皱,但却不是生气,眼里关怀居多,萧淮秀就像是一个严厉的长辈一般教训苏琬琰。
“这里已经是多事之地,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往这里跑?简直胡闹!是你带他来的?”
萧淮秀语气危险的质问程即明,程即明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师叔祖你误会了”苏琬琰解释道:“并不是程即明师兄带我前来的,这些年我一直都游走在学院和云初城,一方面是为了帮助陛下巩固照看大阵,另一方面也是去看看那位前辈。”
苏琬琰的话震惊了萧淮秀和程即明两个人,萧淮秀惊讶于苏琬琰已经成为圣上的心腹,还每年都会来这里一趟。而程即明则是没有料到,圣上会同意让苏琬琰接触那个囚犯,那也就是说云初城关押囚犯的事实,苏琬琰也是知情者,他默默地将苏琬琰的名字也放上了怀疑的名单。
只是他面上半点没有露了痕迹,他询问苏琬琰道:“那位先生可有说过什么?”
“不曾。”
“你再仔细想想,一句都没有?”
苏琬琰蹙起眉头,她的思绪回到了她最后一次面见广志的时候,广志还是像往常一样面对墙壁枯坐,对苏琬琰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他时不时的还会对同牢房发疯的狱友有点反应,苏琬琰几乎以为他是聋子。说起这个狱友,苏琬琰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他知道圣上在牢房栅栏上动的手脚,这样的“静”字符的威力就连她这样一个没有踏进牢房囚室的人都会觉得内心平静不起波澜,这个人倒是还能继续嚷嚷着要杀人,还喊什么“杀了……秋名山……买豆腐……”。
因为贪恋这短暂的平静时刻,苏琬琰愿意每年都不辞劳苦的奔波在大陆的两端,将自己的时间尽数花在了路上。而且,有时运气好,她还能在这里远远地看一眼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也很值得了。
结束了回忆的苏琬琰还是摇了摇头,程即明有些失望的沉默了。
“陛下对这位先生安排了三重的枷锁,第一重就是那里的樊笼牢房。冲破牢房之后还有云初城本身的阵法,可惜云初城之前遭遇了一次强袭,星尾箭摧毁了城里的阵法,那位先生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触动阵法反应。最后一重阵法,圣上将阵眼放在云初森林,以云初,云兴,云升三座城池为阵基,一旦开启,方圆千里都是阵法所在范围,那位先生也难逃这个罗网。”
“那还等什么?尽快开启阵法啊。”
面对萧淮秀的催促,苏琬琰和程即明脸色都十分的难看。萧淮秀惊疑的问道:“难道,这座大阵也出了问题?”
“大阵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控制大阵的九龙玉牌不见了。若是没有这个玉牌,开启大阵就必须要到达阵眼,那里已经到了云初森林妖族的地盘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牌珍贵又不能被人注意和发现,当时督造云初城的一位刘姓官员家中有一个仙人赐个他们家的传家玉牌,圣上便干脆将玉牌容纳进了那枚玉牌之中掩人耳目。并且暗中交代了历代城主之后必须一直保证刘家的富贵,以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家道中落典当玉牌。云初城的城主令还有三枚副令牌,就是用来启动云初城的护城大阵,阻拦囚犯同时也阻拦玉牌离开云初城。但是,当程即明师兄赶到云初城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叛军攻进了城,一枚城主副令和那块玉牌都消失了。”
“什么!”
开了上帝视角的我们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路游带走的,这就是一个意外。但是程即明并不知道,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这个人带走玉牌同时还知道要带走城主副令来避免触动云初城大阵。他不可能对这一切隐秘的事情毫无所知,而且自己引爆了那枚副令,赶到现场之后他竟然连一点血迹都没看到,可见此人的境界也是深不可测。结合这一切的一点,程即明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可以安排引导,目的就是释放这个国士给华唐带来灾难!现在,他怀疑的对象暂且只有两个,萧淮秀和苏琬琰。
“我将一切可查的东西都查了,那个人做事收尾干净没留下一点线索。拥有城主副令的那个狱卒已经被人杀死,而那个刘姓的官员也根本形容不出给他消息的人的模样。这个人做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缜密至极啊。”
现在情况十分的尴尬,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万一那名国士囚犯趁着这段时间逃出了大阵范围,他们所有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只怕都会被圣上迁怒。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这个被囚禁了十几年的国士对华唐到底有多深的恨意。一个对华唐有恨意的国士在外游荡,这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们简直不敢想。
“立刻传令封锁云初森林,所有的商队,猎人即刻撤出森林,我亲自带人进云初森林开启大阵!”
萧淮秀起身便要离开,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微微侧头询问程即明。
“他逃出来已经五六日了,要跑早就跑了,你为什么看起来还是相信这个囚犯还在云初森林,你为何如此笃定?”
“圣上有吩咐,只要云初森林风平浪静,他就一定还在这里,在大阵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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