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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暂时辞去兵文,说先去城中逛逛。兵文听洛一有兴趣,便要安排人陪着洛一,不过被洛一婉拒了。最后二人约定太阳落山之时,月亮初升之际,众人在东城门相见。进入城内闹市,洛一只感好不兴奋,毕竟这也是洛一第一次来到他乡别处,所以他还是有点羞涩在别人面前袒露这番短见的样子。
不过,这圣灵大陆,其实并无几处有洛天城那般繁盛,依照洛一前世的说法,洛天城就是国际大都市,但是这并不代表洛一对其他地方就不好奇。
桦间城虽然不大,但距离洛天城毕竟不是很远,又有直接的商路联系,所以受其影响,发展不是很差。
转过七街八巷,洛一来到灵兽市场。
“灵兽市场?也好,找个懂行的店家,让他看看小明的品质。”洛一想起前世看的那些修仙小说,里面主角们身边都跟着些奇珍异兽,甚至有些后来还变成了主角的老婆,再想想小明是只小母猫,洛一不禁起了邪心。
“嘿嘿…”此时,洛一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咳咳,不行,小佳还等着我呢,不能这般无耻。”说着,洛一走进灵兽市场。
走过一路,但凡洛一途径的灵兽摊位,一群群灵兽皆是突然暴躁起来,恶狠狠地看向洛一。可这不像是一种灵力气势上的对峙,也不像是受到挑衅后的愤怒,就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哦?群兽躁动?”洛一用手指挑开衣裳,看向怀里沉睡的小明,“难道说,你这小玩意果然是个宝贝?”
想着到这些,洛一口水又快流出来了,“嘿嘿,以后能给我变成人吗?嘿嘿…”
不过话说回来,洛一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里那家店铺比较有名可靠。走到现在,除了看见一些门面比较大的灵兽店,但也不知道行不行啊。只好在街上找一个同样逛着灵兽市场的本地人询问。
“这位兄台,小弟刚到这来,不太了解店家情况,兄台能否告诉小弟,那家灵兽店铺最为稳当,店家老板眼光最好?”
“这位小兄弟是来买灵兽,还是来买灵兽的?”路人看向洛一。
洛一心想:“如果小明是奇珍异兽的话,恐怕会引来歹人的不轨之心。我一人在外,现在还是势单力薄,小心为好。”
“哦,不买也不卖,只是兴趣来了,也想去好的店家看看。”
路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小兄弟可以去前街口向西五十米左右那家店,那店门口挂有黄旗,上有百兽堂几个字。店主是这一片的老先生了,他眼光准,原来店里的灵兽质量也不错,小兄弟可以去看看。”
洛一拱手,“那真是谢谢兄台了。”
路人摆摆手,笑说:“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你是外地人,我也不能丢咋们桦间城的脸不是?”
“哈哈,没想到,桦间城皆是热情直爽之辈,小弟来此来对了啊。”洛一笑着说。
“小兄弟如此觉得那是甚好,我便不打扰,先走一步了。”二人拱手,就此别过。
顺着路人的指引,洛一来到这家百兽堂前。此堂门前树一歪斜的竹竿,杆上挂一有点点破迹的黄面旗,上有纹绣着有些破损的“百兽堂”三个字。虽然这是与路人所形容的没有丝毫偏差,但就是,也太令人失望了些。
“这,不会是坑人的地方吧。”看着潦倒的门面,洛一仿佛回忆起了哪位路人大哥的笑脸,脑海回荡起他那句“我也不能丢咋们桦间城的脸不是?”
一阵无语,洛一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个,老板在吗?”洛一喊了一声,但是无人回应,“老板在吗?老板…”
“在在在!喊个什么喊。”一阵仿佛被灌了工业酒精的声音传来,随后又是一个左扭右晃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这破店竟然还有人来光顾,简直奇了他娘的怪。”说着,酒醉的老头晃到洛一面前。
这老头面瘦脸尖,额头布满皱纹,走出来时披头散发,衣着随意,一呼一吸就能吐出刺鼻的酒气。小店里灯光本来昏暗,可照在老人发白的头发与胡须上,倒是明亮了不少。
“你想干嘛?”老头歪着脑袋问着洛一。
眼前这景象可把洛一惊呆了。
“娘呦,大千世界真是伟大,还能孕育出这么个奇葩!还我来干嘛,就你开这破店,打劫都不一定看得中你吧。”洛一心里疯狂吐槽,但也没说出来,毕竟待会还是要请人鉴定一下灵兽。
“那个,老先生,我有一只灵兽,希望您老能帮忙看看品质怎么样。”
“灵兽,我收不起,你走吧。”老头不屑一顾,转身就要走。
“那个,我不卖,您就看看呗。”
“不看。”
洛一无奈,又说:“那我买灵兽行吗?”
“买?不好意思,我莫得卖。”
此时,洛一心里大呼着“我草(一种植物)。”二字,简直就想奋起把这老头淦(起伏很大的激浪)死。
“那个老先生,您开这店铺图个啥呀?”
“图啥?”老头看向洛一,“图个心里高兴不行吗?你这小娃,真是憨蠢!你管我干什么!”
买卖谈不成,还被人嘲笑不待见,洛一简直受不了。
“嗨!你这死老头子,喝酒咋不喝死你?疯疯癫癫不务正业,死酒鬼一个!你怎不那天出门摔个狗吃屎,再被那店门口的“百兽堂”旗子砸死呢!你个老王八蛋!”洛一也不管了,一来生意谈不成,二来有受人羞辱,就算他是长辈也不能惯着他。
“嗯,你说什么?”店主瞪大个眼睛看着洛一,让洛一一下子有点发慌。
“我,我说什么你听不见?聋了你个老,老王八蛋。”说到最后,洛一竟然有点害怕,声音都小了。
“你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嗯?”老头两眼放光,紧盯着洛一。
“聋,聋了,你,你个老王八蛋…”洛一结结巴巴地说着。
“呵呵呵呵,骂我王八蛋?哈哈哈,王八蛋?呵呵,好!好一个老王八蛋!哈哈哈…”老头大笑起来,这让洛一简直害怕,仿佛随时会发狂起来动手一般。
虽说是渐渐地狂笑,但越是听,就越是让人觉得悲伤。
笑声渐止,气息却愈乱,撑着台柜的老头表情越来越凝重,身体越来越软,慢慢滑落到地上,竟然小声抽泣起来。
随着他身体的一阵阵抽搐,眼泪一滴滴的落到地上,激起一小团又一小团的灰尘。
见这番情景,洛一哪还有半点怒气,反而悔恨不已,心里责骂自己刚刚出言不逊,刺激到老人了。
“那个老先生,实在抱歉,是晚辈口不择言了,晚辈给您赔不是。”说着,洛一想扶老先生起来,可谁知道,老人一下子哭的更深了。
老人哭了良久,这让洛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安慰,不好离开。
“唉!”老人突然开口,对着洛一说,“不怪你,后生,是我自己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洛一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老人继续说的话打断,因而咽了回去。
“我大小就喜欢灵兽,但因为修灵没有多高天赋,所以作不了修灵者,但我励志要开一家灵兽店,因此为了增长阅历,走南访北,积累了不少见识,也收养了不少灵兽。”老人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
“哪一年,在南荒森林,我救了一个被鬼狼围困的姑娘。那群鬼狼一二阶的修为,有大有小,大的在一旁看着,小的龇牙咧嘴瞪着那姑娘。我知道!”老人加重了语气。
“这是大鬼狼在训练小鬼狼捕猎。不通灵气儿的畜生,竟然拿人来试炼,也难怪越来越少。”老人眼里透露着愤恨,仿佛此景已经出现在眼前。
“长时间的游历,让我也有点自保的能力,所以我救下了那个姑娘。虽然自己也受了点伤,不过和她比不过都是小伤,我看她,身上遍布着抓痕和幼狼的牙印,心生不忍。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她叫楚涟衣。嘿,多好听的名字啊,当然她人也漂亮。”
老人嘴角上抬,“我承认,我那时看着她衣冠不整,泪眼迷沙的样子,确实是动了歪心思,但是我只是想娶她回家,想保护这个女孩,所以绝不会趁人之危。嘿嘿,但还是有一说一,她年轻的时候,是真美,水灵水灵的,那叫个吸引人呦。”
笑容挂在老人嘴上,他似乎想忍,却又难以掩饰。
“多好的姑娘,我在那待了一阵子,就寻思着怎么图她。好不容易成了,可谁知道,她的父母不允许她嫁给我,就因为我成天和灵兽相处,他们说,‘灵兽都是牲畜,不通人性,指不定哪天就伤了人,难道要让我女儿嫁出去给那些牲畜作的口粮吗?’”
“唉!”老人摇摇头。
“我是因为灵兽结识了涟衣,也是灵兽成为了我与她之间的阻隔。我不想强求她,也不想耽搁她。”
“走前的夜晚,我问她,喜欢我吗?她说:‘喜欢。’我又问她,喜欢灵兽吗?她说:‘不喜欢。’这很果断,也很直白。我也很难受。我想不通,为什么人们要对灵兽有这么深的成见。明明灵兽也可以作我们的朋友。”
洛一点了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可你得有取舍,你不能耽搁别人的青春。所以我说:‘我明白了,我不打扰了,再见。’她说:‘你明白什么了?’我回过身去看她。”
老人的眼里有点点的亮光,仿佛回到了过去。
“‘你知道爱屋及鸟吗?’当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当时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好开心,我好开心!”
街外人来人往,吵杂喧闹,可屋里冷清安静,只有老人挥落的两滴泪水,激起砸落地板的声音在回荡。
“她为了我,与家人不辞而别,陪我游历大陆,最后我们来到桦间城。她说她喜欢这的风景,虽然这里靠近的是大轩森林,无多少灵兽可接触,但我还是选择在这定居。毕竟我不能让她一直顺着我呀,我也爱她不是。”
老人微微昂起头,“凭着我这么多年的游历,依靠结交的人脉和见识,在这地理位置不好的桦间城,也把这‘百兽堂’做大做强了。她开心,我也高兴。”
“我俩偷偷给她家里寄钱,想表达挽回曾经冲动行为对他们两位老人的伤害,久而久之,也得到了那二老的原谅,敬了孝道,送走了二老。哈,那段人生,是多么美好啊!那才是活着!”
老人眼神一转,又流露出愁苦伤心,“还是这灵兽,一只从极北冰原上捕获的雪怪,小孩大小,似乎比一般灵兽聪明,甚得我的欢喜。所以花大价钱买了回来。”
“年老无子嗣的我们,对那雪怪愈加的喜欢,甚至待如亲子。我也渐渐学着别人家里父亲的模样,喝着酒,挑逗着老婆,玩弄着当作儿子的雪怪。那时,每每喝醉,涟衣就会因为我调戏她,骂我老王八蛋。”
“呵呵,涟衣给那雪怪做衣服,可那小家伙就是不喜欢,这到也罢,不做便是。可谁能想象到,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待了八年,整整八年,怎么就喂不熟那个白眼狼。”
老人愤恨地捶着大腿,“他成长为二阶巅峰灵兽,而灵兽要突破到三阶就要以血祭之,觉醒天赋血脉,可,可是,那是用鸡血都可以办的事情。它,它…”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嘴上的胡须似乎都要被震落,“它竟然杀了涟衣,吃了她的心脏。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它,它就是个畜生啊!”
说着,老人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再回忆。
“我几乎当空了店铺,把养的灵兽全都杀了个精光,唯独让那个有点修为的畜生逃了去。时至今日,虽然还是没它下落,但要是让我找到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看着老人因为过度愤怒而气喘嘘嘘的样子,洛一有些心疼,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低头沉默,却刚好看见了在怀里露出头的小明。它似乎也正听得入迷。
老人看向洛一,自然看到了他胸口的灵兽,便说:“这就是你的灵兽?”
洛一有点怕老人一时发火,迁怒也要宰了小明,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唉!不要担心,这么多年过去,我现在已经看开了不少,除了恨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也不会再迁怒其他灵兽了,自然,也不会再喜欢。”
老人直视着洛一的眼睛,“把你的灵兽拿给我看看吧,我来帮你鉴定。”
本来洛一是来求老人鉴定的,可听老人讲了刚刚的故事,他反而有些害怕了,不想交出小明。
“哦呜!”只听小明一声叫唤,从洛一怀里跳出来,又几下跳到台柜上,直视着老人。
“小明!”洛一有点慌。
老人转过身去,斜眼看着小明,嘴角挂着轻笑,“你这小畜生,胆子到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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