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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万物复苏。四月桃花别样红，红中带有迷人香。桃花早已是小镇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习以为常的小镇农民正忙于农作，虽然早出晚归，但仍然怡然自乐。
无名小镇的条件不佳，小镇四面环山，山峰高耸入云，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走出去过，一是山中有山贼，二是小镇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小镇只有南边的位置有耕作的农田，小镇的民众都过着清贫的生活，但是镇民都没有抱怨生活，黄发垂髫，皆怡然自乐。
小镇中有一处私塾，私塾环境一般，没有华丽的学堂，一张破旧的先生桌，几张粗糙的木制学生桌，摆上几张坐垫就是私塾了。虽然环境粗糙，但是依然有学生在这里上课，而且他们还十分向往私塾的课堂，不仅可以听先生老师的授课道理和丰富离奇的故事，主要是可以逃避家中的农活。
私塾老师非本镇居民，听老人说是很久之前就来了，名叫蔡亦宸，个子八尺高，相貌一般，相貌看像加冠之年的青年，但真实年龄不知，一身洗得干净的儒士青衫，腰上一把戒尺，但是不常会用到，为人随和，镇民都喜欢喊他穷酸先生，但是他也不会在意，私下喜欢学生叫他老师或是先生。
私塾里的学生不多，三个少年四个少女，少年在舞勺之年，少女不过豆蔻年华，在蔡亦宸眼中这些学生在私塾散发着青春的味道，闻之青涩，但又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大的少年名为楚河，父母都是农民，少年的名字取自“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中的“锄禾”拟声字，寓意他当个好的农民，但是他偏偏就喜欢读书，想当个谦谦君子，家人也没反对他读书，也希望他能学有所成。排第二的少年名为王烨，是小镇王家家主的嫡孙。最小的少年名刘强，家里开了包子铺，长得还算圆润。三人当中楚河身高最高，身材也最为强壮，可能是平时农活也做得多些，身体也结实了。王烨长得最为俊俏，刘强圆润，楚河则是个黑炭子。少女分别名为秋雅，阮敏，宁依依，吴青怡，皆来自小镇颇为富裕的家庭，一般的镇民都不会把子女送来私塾学习，一为没有这个功夫，二为不舍得这个钱，还不如多多得去田里农作或到铺里帮忙。
当下私塾里学生端正而坐，在学生桌前认真听讲，老师则在认真的教学。
“君子好学，何为君子好学？”蔡亦宸问道。
听到问题后，学生们都各有所思，唯有楚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君子是君子，君子必然好学，君子不好学，难道小人好学？”
楚河的回答引起同学哄然大笑，然后就得到老师给的一个板栗，楚河捂着脑袋喊疼，但是样子不显痛苦之色，反而有点偷偷自乐。
教训了顽皮的学生，蔡亦宸见学生迷惑，就开始为学生解读：“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学生听了老师的解答仍十分恍然，仍未知其意。
老师见到学生的窘迫，但未作出更详细的解读，让学生自己去领悟句中之意。
————
时间如梭，私塾课程结束后，学生们纷纷起立向老师作揖表示谢过老夫子，老师点头学生便各自离去。
蔡亦宸等到学生离去后，望了一眼空旷的学堂，望了一眼更高的天空，随后走出了私塾。
小镇的街道上的镇民依旧络绎不绝，农民在街道上摆卖自家的农作物，镇民们在街上走动，左右瞧看能否买到心喜的东西，或买些便宜农作物作为存粮，街道上的人井然有序，很少会看到肩碰肩的情况，也很少会在街道上看到人们争吵。
这里的居民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这也是蔡亦宸比较欣赏的地方。
走过热闹的街道，走到了人少的巷子，这里的房屋大多比较破旧，是镇子农民居住的地方，白天很少人会在这条巷子里，农民早出晚归，多在清晨和傍晚时分会见到他们的身影。
走在巷子里的蔡亦宸停下了了脚步，他看到了镇上少有的争吵一幕。
巷子中有五六个青年，其中一个衣着整洁干净，一个长得像个黑炭，其余皆是小镇上的农家青年。
两人正是蔡亦宸的学生王烨和楚河。
在蔡亦宸眼里，这场争吵的势偏向于那四个市井青年那边，楚河、王烨处于下风，但是蔡亦宸并没有选择过去帮忙，而是静观其变。
“楚河，要不就算了，这点银两给他们就是了。”看到局势有点失势，对方人数偏多，略有要出手之势，而王烨这边就俩，人数上只能吃亏，王烨想就此做出让步。
听到王烨的话，市井青年们就更得意了。
楚河瞪了王烨一眼：“王烨，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在我们巷子里从来就没有要留下买路钱的规矩，为何就要妥协于他们，助长恶人之焰火，况且你是来找我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这事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你一个好的交代，不能让你这种老实人受委屈。”
楚河挺胸，一脸愤怒的看向那四个市井混混青年，大声喊道：“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这些行为跟山上的山贼有什么两样，莫非你们是山上山贼的派在镇中的内奸？如果是这样，我要全镇的人都知道。”
本来得意的混混青年听后暴怒了起来，道“好好好，今天钱我们就不要了，小爷我们几个就要收拾你们两个。”
混混青年头领左手握着右拳，弄出了“磕哒”的响声，慢慢走向楚河王烨身边。
楚河看到他们一副要干仗的模样，立马把王烨护在身后，同时警惕着几个混混青年。
眼前的打斗之势似乎要一触即发。
突然在他们身旁十步远处响了一道声音。
“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在这里玩什么过家家，装什么侠盗大侠，哪里有家滚回各家。”
众人转头望去，看见一个穿着添添补补的麻衣老人，坐在自家泥胚小屋门前，吸着一杆竹筒大烟，望着这群幼稚的青年。
楚河和王烨不动声色，市井混混青年们皆一脸嫌弃看向那个穷老头，哼了一声，对着老人大骂：“死老鬼，你还真是耗子给猫捋胡子——没事找事做呀，怎么？嫌活得太久？”
混混青年们一通咒骂。
麻衣老人对于他们的咒骂无动于衷，左手小指掏了掏耳屎，对着那几个青年弹了两弹，说道：“一群不学好尽使坏的雏子，在这里装什么大爷，哪里来滚哪里去，是不是要让我一家一家找上你们祖辈，给他们说说你们的光荣事迹？”
老人说的没有什么大气势，但是混混青年们都垭口了，气的纷纷向老人面前的土地吐了一口口水，随后愤愤离去。
楚河和王烨松了一口气，向老人抱拳道谢。
老人撇了楚河一眼，随后将视线停留在王烨身上。
王烨此时被老人盯着，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缓缓说道。
“在下王烨。”王烨紧张的回答。
虽然老人没有什么气势，但是王烨还是十分紧张。
老人点了点头，“你…很好，回去吧。”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楚河和王烨再次抱拳，随后并肩离去了。
路上王烨有点失魂。
王烨对于老人的话一脸疑惑，我很好？好在哪里。
————
老人继续抽着他那杆大烟枪，抬头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看着老人突然一惊，迅速拧头看向身边那个白衣儒士男子，全身汗毛竖起。
白衣男子只是站在他身边，不出声。
老人望着这个有点印象的私塾老师，平时不怎么关注的一个人，现在却是不得不注意的人。
那个小夫子没有散发出任何修士的气息，就像一个普通人，但是他站在老人身边老人却觉得如芒在背，额头不经意留下一滴冷汗。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会让他这样坐立不安。
两两无言。最后还是老人打破了沉默。
“这位先生光临寒舍，有何作为？”老人警惕的说道。
蔡亦宸一直望着楚河、王烨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才望向老人。
老人望着这位小夫子的眼睛，一双普通的眼里，却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条一片漆黑的深渊在老人眼里确是无尽的恐惧，老人只能看到很少的一点，但是看到这一点就让他的大道都有些不稳，老人赶紧闭起眼睛，不敢直视这位私塾老师的眼睛，怕再看下去自己的大道就要绷断了。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老人才再次睁开眼，但是蔡亦宸已经走到了小巷尽头转弯处。
老人看望着蔡亦宸的背影，蔡亦宸并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了一句话“你该走了。”随后便消失在老人的眼中。
老人如获大赦，瘫软地躺在竹椅上，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蔡亦宸的出现，让他不得放弃了一些打算。
——
蔡亦宸走出了巷子来到了南门，南门背靠农民耕种的田地，田地更南边是经常有山贼出没的孤鸦山。
南门有几个零散老兵驻守在此，这些老兵都是些蹲着岗位收钱不干活的货色，整天不是偷懒就是在与其他同伙聊天，不是聊那镇上的哪家的女子身材婀娜，容貌秀丽，就是聊一些八卦丑事，在南门也不管事，谁都能进镇中，镇中为了预防山贼每户派发的通关版谍也不看。
蔡亦宸站在老镇兵的不远处，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一片安详，又看看了老兵的头顶。
摇摇头喃喃说道：“风雨欲来，血光之灾。”
老兵一开始没有理会蔡亦宸的话，会意后差点没出手教训这个乱说话的小夫子，从头到尾骂蔡亦宸祖宗十八代，一直骂道蔡亦宸离去为止。
蔡亦宸慢步走回私塾，感受着小镇那种热闹中带有些许适静的氛围，只是这种与世无争怡然自乐的小镇状态好像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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