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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瑶又问道,“百里,他为什么要我唤他羽墨,他不是叫秦韫羽吗?”百里炎随口而出,“人家的表字是羽墨,他是青黎之主,谁敢直接唤他的表字。丫头,这道理你忒懂,正如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来看,你必须变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你要的不是让别人来保护你,而是你去保护别人。”
千瑶说道,“我当然知道,守护天地生灵是我的责任。这是作为灵蛇族女君的责任,也是我活着的信念。”
这些话让千瑶说的很轻松。
夜晚,千瑶依旧站在桃树下,皎洁的月挂在璀璨夺目的星空中,月光拂过千瑶,想伸手去抓住那月光,竟是一伸手,一场空。月光是冷的,骨子里透着清寒。花瓣仍然淅淅沥沥的下落,千瑶听到脚步声,回身一愣,秦韫羽竟然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眼神中透着和月光一样的冷,一身的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银色。
千瑶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说道,“你……怎么也不吱个声?”
秦韫羽说道,“我不知你要转身,扯平了。”
千瑶有些茫然,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说道,“什么扯平了,你过来在先。”
秦韫羽绕过千瑶,朝前方走了两步,说道,“你是打算睡在这里?”
千瑶说道,“我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秦韫羽说道,“那为何一直在这?”
千瑶说道,“赏月!不行吗?”
秦韫羽说道,“那你说说今晚月色如何?”
千瑶有些心虚,她根本不是在赏月,而是在想事情,至于想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对于赏月,她从来只是看美景,从未有过极深的欣赏。
千瑶说道,“月,圆圆的,白白的,还有几颗星星点缀着,挺漂亮的。”
秦韫羽的表情变得不知是严厉还是有些喜悦,用极其苛刻的语气说道,“这叫赏月?”
这虽是一句疑问,却并没有疑问的意思,而是绝对的肯定。
千瑶不知道秦韫羽这句疑问的意思,她往往心直口快,说道,“对我来说,这就是赏月。要不你也赏一个。”
秦韫羽缓缓的抬起头,眼睛里的繁星似乎比天上的还要闪烁,那月色有些清寒,却使天空变得忽朦胧忽澄清,仿佛一面极薄的轻纱在空中平缓的翻来覆去。
他轻声道,“流光潋滟似静湖,舞纱微动拟寒光。”
刹那间,一摞书窜进自己的怀里,千瑶慌忙的将他们抱住,一脸懵的看着怀里的这些书。秦韫羽说道,“一共六本书,十天读熟一本。”
千瑶还没缓过神来,秦韫羽朝前走了两步,又迅速的转过身,修长的手中突然冒出一张白纸,他一挥手,那纸便到了千瑶的手中。而他在瞬间消失,声音却未散,“这是明日的作息时间。”
秦韫羽瞬间显现在一个树林中,这里的树很古老,枝干蜿蜒曲折,藤蔓散乱一地。是青鸾岛边缘的古树林,一位浅紫衣姑娘静静的站在前方,秦韫羽在她的后方,说道,“你耗费修为来这是为何?”
那姑娘转过身来,雪肤花蓉,不过她脸上并无妆容,很是清淡。她就是江流暝。魔族的郡主。在传说中,她是个冰美人,看来果真如此。一脸清霜。
她说道,“别让她去南槐凌。”
她的语气坚定,坚定的如同一块铜铁。至于这个“她”指代的应该是千瑶。
秦韫羽说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江流暝说道,“除了你,没人挡得住她。”
秦韫羽说道,“为何非是我?你的言语中藏的不止一点。”
江流暝说道,“我承认我的确藏着什么,不过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既然这样,我就当白来一趟了。
江流暝看了看那月,紫色的轻纱随风飘扬,说道,“今晚月色凄凉,有些事情你是可以知道的,比如,你和她之间应那句‘非缘非劫,千古情殇.’。我阻不了你们相遇,更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
秦韫羽说道,“那又怎样,我只守我本心。天命与我而言不过是扰乱人心的悲剧罢了。”
秦韫羽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路野回到魔界,她直奔魔界的紫藤宫。紫藤宫是魔君的住处,因有一棵紫藤萝而叫紫藤宫。路野来到偏殿,魔族一片黑暗,黑烟飘来飘去,遮挡视线。
不一会儿,魔君突然显现,他穿着一身刺眼的黑袍,刚好衬出他那白皙的皮肤。他长的高大俊美,但表情透露着凶狠。
他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路野有些紧张,脖子上滋出几滴冷汗。
路野说道,“君上,今日在南槐凌遇到了灵蛇族女君。属下本想杀了此女,竟被秦韫羽所救,而郡主紧接着去了青黎。”
魔君公孙擎烽的表情未变,似乎好不在意这些事。他不在意江流暝为何去青黎,更不在意秦韫羽救走了灵蛇族女君。
他说道,“灵蛇族女君,她是谁?”
路野一听,立即将有关风千瑶的影像显现在空中。
公孙擎烽一看到那个青衣女孩,就愣住了。在心中暗暗说道,“是她。她竟然是灵蛇族女君。”
公孙擎烽有些失神,路野轻声叫道,“君上。”
公孙擎烽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她。”
路野一听这话,不免有些气氛,她本想来邀功和参江流暝一下,没想到魔君竟然什么也没说,还护着那女子。
公孙擎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满,说道,“怎么了?”
路野回答道,“没怎么,属下告退。”
路野离去。紧接着,江流暝走了进来,她瞄了一眼正在离去的路野,随后,向公孙擎烽行了个礼。
她说道,“您知道了?”
江流暝名义上是魔族的郡主,实际上,她与魔君的关系无人知晓,他人无论身份如何,都尊称公孙擎烽一声“君上”。而江流暝从未这样称呼过他。不是叫他“您”,就是叫他“烽君”。
公孙擎烽说道,“知道了又如何,暝儿,你可知,她的出现,我是怎样的心情。”
江流暝直接说道,“她恨你。”
公孙擎烽说道,“恨?若她真恨我,又怎会恨他!”
公孙擎烽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的出现,不会改变我的计划的。暝儿,若她去了南槐凌,我定会问出个答案。若不去,最好不要让我遇到。”
江流暝说道,“只要不伤害她,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江流暝离去。
清晨,露气未散尽,天还未亮。乐曲声传来,千瑶摇摇头,说了句,“什么声音?”
她还在睡梦中,觉得这个音乐像一个人,正在吃力的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出来。她在梦里和他交缠。一个非要她醒,一个非要睡。
突然,千瑶猛的坐起来,周围暗暗的,太阳还没出来。又想倒下睡去,谁知,一个声音传来,“人往前看,你可甘愿做那沉浸在过去的人?”
千瑶惊醒,赶紧拿出昨晚秦韫羽给的那张白纸,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鸡鸣则起,月升而息”。
千瑶赶紧爬起来,迅速的跑到了桃树下。她的眼睛依旧朦胧着。
秦韫羽正站在桃树下,弹着琴。见千瑶跑过来,说道,“晚则晚已,何必慌张。”
千瑶顺了顺呼吸,说道,“你平时都是这个点起来?”
秦韫羽说道,“差不多,比之前早了一刻。”
千瑶拍了拍手,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厉害!我还真没……”
话说到一半,千瑶突然说不出了。转而回到心里说,“之前我起的也不晚,不过那都是为了出去玩。不过我在怎么喜欢玩,也没有这么早起来过,天生的星,你能永远挂在那里吗?”
秦韫羽说道,“魔族蠢蠢欲动,南槐凌一战必不可少,若想参与,便勤学苦练。你若能出青鸾岛的结界,想做什么,我绝不阻拦。”
千瑶的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吗?你不拦着我?”
秦韫羽说道,“你是为你自己而活,为你的身份而话。你的决定不是他人所能左右的。”
千瑶立即兴奋起来,说道,“你是为自己而活吗?”
秦韫羽说道,“你觉得呢?”
千瑶果断的说道,“不是!”
秦韫羽突然站起来,说道,“你就不怕我的答案与你是相反的?”
千瑶说道,“怎么会!你这个人活的一点都不快乐,不自由,虽然你每天都一个表情,但你有很多烦心事。而且这些烦心事都是为别人操心的,你说为你自己而活,我才不信呢!”
秦韫羽的表情突然变的阴沉,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这样反驳自己。她是第一个敢这样指责他的人。
秦韫羽往她怀里塞了本书,说道,“今天,把它练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给你的要求。”
千瑶惊讶道,“就一天?你是不是疯了,一天怎么可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秦韫羽说道,“青鸾岛上天地灵气集聚,最宜修炼。”
千瑶无话可说,还好自己曾在凡间练过一些剑术,这个剑谱上的剑法对她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千瑶对着书,对着星星和月亮。她化出一把剑,练起来。她的一招一式,都透着柔情。
秦韫羽给的剑谱是气势恢宏的剑谱,却被她练的这般柔软。
秦韫羽在远处观望着。
到了中午,千瑶还在练着剑,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挥舞着,秦韫羽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轻握住她的手腕,亲自教她。秦韫羽将她手中的剑拿走,把一把笛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抬起她的胳膊,手把手的教导她,说道,“把笛意转化为剑气,以笛化剑。”
秦韫羽带着她以笛化剑,学了大概有三四遍,千瑶依旧有些不懂。
秦韫羽停下来。千瑶懵懂的看着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反而负手朝房屋走去。
千瑶原本就没有指望他会主动来问自己,于是,她说道,“羽墨。”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为了套套近乎,还是这样叫他吧!
果然,秦韫羽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过身,说道,“何事?”
千瑶说道,“我不懂,什么叫做以笛化剑?”
秦韫羽终于转过身,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可听说过以香杀人,有些香气只有闻了以后才会中招,但制香之人不会在此止步。他们把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化为利剑,这样,即使吸不进香气,亦可被香气所化的利刃所杀。”
千瑶似乎有些明白了,想了想,“笛子好像也是这样,笛子能奏乐,若是有人封闭了五识,听不到乐声,吹笛子和打空气没什么两样。若是化成剑气,即使他封闭五识,也没用。”
千瑶是灵蛇族女君,灵蛇族向来以乐器为兵器。秦韫羽教的这招果然有用,千瑶用的正是轩音笛。
千瑶立刻拿稳轩音笛,模仿着刚刚秦韫羽教的招式练起来,不一会儿就掌握了个大概。然而她手中的笛子并非轩音笛,只不过是普通的笛子罢了。的确,秦韫羽也不会轻易的交出轩音笛。
过了不久,千瑶停了下来。秦韫羽对她突然停下来感到有些奇怪。便说道,“继续,我没说学会了这个就要停下来。”
千瑶竟然有些生气,微微吼道,“你……没看到太阳已经到正中央了。”
秦韫羽说道,“那又怎样?”
千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东西。看来眼前这个人一个惯了,况且修为这么高,哪里用得着吃饭。
千瑶直说道,“我没力气了,原因是…我饿了。”
秦韫羽略带疑问的说道,“吃饭?”
秦韫羽想了想,她年纪尚小,普通的食物应该补不回她练功所消耗的。
秦韫羽说道,“先练着,等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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