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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分,烈日当空,行人在此落脚歇息,道家之人坐东边两张桌,喝酒居多;佛家之人坐西边两张桌,喝茶居多;采买的路人坐在中间两张桌,酒茶随意。也有一些人会选择坐在教派一边,向教派之人表明自己坚定的信仰。蔚徕选择了在中间的桌旁落座,跟小二要了两碟小菜、一碗面和一壶好茶,小菜很地道,也很可口,面条更是劲道入味。只是这茶水的味道实在差了些,有一股子油馊味,蔚徕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勉强咽下后,对小二喊道:“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茶来一壶。”“好嘞”,小二手脚麻利,端上茶水,给蔚徕添好茶,蔚徕看着深色的茶水,几不可闻的茶香,抿了一口,抬头看着小二,小二在一旁看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满心期待着蔚徕能赞赏他家的茶水香,好引来更多的客人掏钱购买。
蔚徕问道:“这就是你们这里最好的茶?”
小二拍着胸脯说道:“那是当然,我们家这茶,跟大酒楼的茶是出自一座茶山,一样的茶水,我们只收酒楼一半不到的茶钱,客官,你说好不好喝,值不值?”
蔚徕不好打击小二的积极性,这茶如果拿到老师面前,怕是簌口都会嫌弃,哎,没办法,跟了老师一段时间,嘴巴也刁了。蔚徕只好继续吃面,这面和菜味道还是不错,就是咸了点,蔚徕实在不愿意再喝茶水,可又口干。他看着周围喝酒的人,都是用碗来装酒,对邻桌的一位汉子说道:“这位老哥,我用着好茶,换你一杯酒水,你可愿意!”
从汉子的坐姿和跟小二的攀谈,就知道汉子是个常客,汉子听到有好茶喝,这可是他平时不舍得花钱喝的茶,然后爽快的答应了,跟小二重新要了一个酒碗和一个茶杯,给蔚徕一大碗酒,推到蔚徕面前,然后顺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像模像样的学着茶楼里的富贵人家品起茶来,然后啧啧说道“好茶好茶!”
蔚徕看着碗中的酒,酒水有些浑浊,仔细闻了闻,也没有闻到酒香味,喝了一口,蔚徕愣住了,这哪里是酒啊,简直比啤酒还淡,这不是就是掺了酒的水吗,而且还有酸味。
蔚徕看着正享受着“好茶”的汉子,说道:“老哥,你这酒水是这里最好的吗?”
汉子觉得蔚徕想反悔,一把抱住茶壶,正声说道:“我跟你说,我这酒水,不是这里最贵的,也不是这里最便宜的,但我敢保证,这里最贵酒水,跟我这酒水味道没有半分差别,只是酒里的杂质少些罢了,来,我再多给你添半碗,你可不能反悔啊!”说着就拎起酒壶给蔚徕多倒了半碗酒。
蔚徕有些无语,自己的储物空间是带了好茶、好酒的,可总不好这个时候拿出来啊。遂只好赶紧吃完面,结账之后,跟小二讨了碗清水,喝了走人。
蔚徕在一里坊旁边找了一家客栈,客栈还算讲究,从外面看应该是都城数一数二的了,蔚徕走进客栈,要了三楼的一间上房,上房分三间,中间进门是个厅,一张桌子,四张凳子,后面靠窗位置摆着一些赏玩的摆件。厅的左边是卧房,一张床和一个洗漱架。厅的右边是书房,一张案桌,案桌上有文房四宝,案桌旁边有茶具和火炉,窗边有盆栽花草,而且可以看到大街。
蔚徕大致看了一下房间布置,觉得还满意,就是价钱有些贵,身上的钱,算上吃喝,估计也就只能支撑半个月。
蔚徕坐在案桌后的蒲团上,开始烧水,从储物空间拿出了带来的茶叶,美美的为自己冲上一壶铁观音,品尝着自己的茶,蔚徕不禁有些陶醉,这才叫茶嘛,之前的茶,就算人界饭店的待客茶都比这好。
“还没有感应到吗?”蔚徕问道。
满上哥无奈的道:“确实感应不到符界界灵的存在。”
蔚徕疑惑道:“我怎么感觉我的符魂力进展很慢,难道这跟界灵有关吗?”
“关系肯定是有的,你是外界生灵,来到这里肯定很难第一时间得到认可,还不如静下心来学学符印之道。”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这里消费是真的高,得想办法赚点钱,总不至于把自己的元器都卖光吧。”
蔚徕打算今天下午,不去西边的佛教那边逛了,准备从明天开始,先去道观那边看看。
当第二天,趁着黎明到来之前,蔚徕锁好房间,走出客栈,趁着天还黑,向东边狂奔而去。当天蒙蒙亮时,蔚徕已经到了东边去往道观方向的路口,在这里简单吃过早餐后,便一路东行。穿过住在城郊的田间地头,翻过一片茶山,就能看到东边的一座山,山不算高,但相比于符巽国都城附近,已经算是很高了。蔚徕走到山脚,凭借惊人的目力,可以看到山顶修建的的道观,道观半空有淡淡的香雾袅绕,显然道观的香火还是很鼎盛的。
蔚徕在山脚小路上走了一段,便到了道观的山门下,发现山门的立柱旁的台阶上,睡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发髻上,既没有别玉簪,也没有包道巾,身边既无佩剑也无拂尘,怀抱酒葫芦,胡子拉碴的男子,就这样睡在台阶上,打着呼噜。
蔚徕向着他打了个稽首,便拾级而上。
“今日未开坛讲法,你来此作甚?”身后传来中年男子声音,像是醉话,更像梦话。
蔚徕站定,转头说道:“仰慕已久,来此仅为闻道。”
见男子再未出声,蔚徕继续登山。行至半山腰处,有一处凉亭,凉亭中传来朗朗读书声,蔚徕走到凉亭入口,看见一男子背身站立,左手捧书在胸前,右手微微握拳在身后。蔚徕向着那人打了个稽首,那人转身看向蔚徕,蔚徕见那人转身,便没有继续登山,而是走进凉亭。
男子比较年轻,身穿白色法袍,钮扣部位有慧剑长带,眉目清秀,温文尔雅。他盯着蔚徕说道:“敢问施主是哪一界的修行者?”
蔚徕抱拳说道:“蔚徕,来自人界!”
“啊!”男子轻声道:“人界?我在书中有看过,但书中记载那里与我们符界差不多,可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去过人界!”
“也许你看的书还不够多吧。”
“哦,是这样啊,那确实有可能。”男子又说道:“之前我师兄已经告诉你了,今日不开坛讲法,你仅仅只是为了仰慕而来?”
“开坛讲法是人传道,若无人传道,岂不是无法修行,那人间第一个修行者从何而来?”
男子一听,顿感新奇,问道:“那敢问施主,人间第一个修行者从何而来?”
蔚徕微笑答道:“自然而来,感悟自然,心生顿悟,万法自然!”
“好一个自然”男子以书击掌,“施主通晓我道门真谛,是我道门有缘人啊。”
蔚徕微笑不语,打了个稽首,男子向蔚徕打了个稽首,还礼道:“我叫青泽。我喜欢看书,我对符界和其它界的所有认知,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我觉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真是太美妙了。”
竟然碰到一个书呆子,反正今天没有讲法,那蔚徕就陪他唠唠,“你知道颜如玉长什么样吗?你知道黄金屋有多大,有多重吗?”
青泽一听,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听蔚徕一问,蒙了,然后问道:“你知道颜如玉长什么样?你见过真正的黄金屋?”
蔚徕找了个地方坐下,既然大家都是修行者,也不用瞒着什么储物空间了,直接拿出了一包零食,打开来吃,问道:“青泽,我来问你,你觉得你们道观内哪位同门师姐或者师妹最漂亮!”
青泽一听,警惕道:“你问这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蔚徕有些好笑:“我因为跟你讨论颜如玉,才问的你哪位同门漂亮,你听我一问,便问我企图,我问问题的缘由显而易见,可你为什么就一下认定我会有企图,到底是我心思正还是你心思不纯呢?”
青泽一听,有些紧张,连忙摆手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告诉你,我们观内的青心师妹最是漂亮,观内的师兄弟都这么说,我也这么认为。”
“你说,这符巽国,可有比你青心师妹更漂亮的女子?”
“嗯,我想应该会有的吧!”
“那我问你,柳叶弯眉漂亮吗?”
“漂亮。”
“那眉似新月呢?”
“也漂亮!”
“那新月跟柳眉哪个更漂亮?”
“新月吧,不,应该是柳眉,也不对,两个一样漂亮吧!”
“其实还有更多形容女子眉毛的好词,但你仔细想象,眉毛真长得像新月或者柳眉一样,真的好看吗?”
青泽又愣住了,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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