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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下午的时候,姜尘正在石榻之打坐修炼,突然,密室石门被推开,木燚春光满面的走了进来。
“师傅。” 姜尘睁开双眼,快速从石榻上溜了下来,一副嬉皮笑脸。
还好他已经让龙九回到空间,要是被木燚看到,一时间,他还真是难以说得清。
“小尘啊!元气平稳了吧?” 木燚手上拎着两大袋灵药,笑呵呵道。
姜尘刚要开口,空间中的龙九突然睁眼,瞬间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老头就是你师傅?他怎么没有修为?他领着两个麻袋干什么?…”
由于回答了龙九的问题,姜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像神游一样。
“小尘,小尘…” 见姜尘没有回应,木燚接连呼喊了好几次。
“…已经平稳了…” 姜尘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答道。
木燚放下手中的灵药,浓厚的眉毛轻轻挑了挑,奇怪的看着姜尘,有些疑惑道 :“小尘,怎么回事?刚才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哦,没事。” 姜尘俏皮的笑了笑,继续道 :“刚刚我在想炼丹的事,有些出神,对了师傅,我们开始吧!”
“呵呵,是这样啊!好,那我们开始…” 木燚也跟着露出了笑脸,熟练的分拣出一份份灵药,为姜尘做好准备。
龙九问了姜尘一连窜问题之后,继续啃它的元石,昏昏欲睡,为了不让这小家伙打扰他炼丹,姜尘又往空间中丢了足足四十枚元石。
有了先前累积的经验,再加上境界的提升,这一次,姜尘对灵药的萃取、炼至、融合,轻车熟路,进行的相当顺利。
仅仅一个多时辰,姜尘已经将三十六种灵药液滴全部融合…
黑色丹炉中,融合后的混合灵液团,五彩斑斓,在白色火焰的煅烧中,滋滋作响,灵液团当中的杂质不断被火焰炼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灵液团的体积,慢慢缩小。
先是从拳头大小,逐渐变为鸡蛋大小,接着是鸽子蛋大小,混合灵药液团的透明度也从开始的清澈,慢慢变得浑浊,变得粘稠…最后,起初的灵液团变成了龙眼大小的固态形状,颜色深黄。
“小尘,盖炉!” 木燚见状,喜出望外,急呼出口。
姜尘左手一挥,立即将丹炉盖上。
接下来便是整个炼丹过程中最艰难,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结丹。
首先,结丹的时候,丹炉已经被盖上,炼丹者无法再看到丹炉中的任何情况,只能依靠他们的灵魂感知,探测丹炉中的细微变化,如果炼丹者的灵魂不够强大或者感知出现细微的差错,丹炉中的丹药都会被温度超高的火焰焚为灰烬,从而全功尽弃。
其次,结丹是丹药炼制的最后一步,至关重要,要么毁丹,要么成丹。
成丹是每一个炼丹师梦寐以求的结果,也正因如此,不同的结丹,造成了同一种丹药,天差地别的品质。
由于无法知晓丹炉中的具体情况,很多炼丹师急于求成或者害怕失败,他们会提前开炉出丹,然而这种丹药,虽然炼成了,但是由于炼化的时间不够,不但丹药中的杂质众多,影响吸收,而且各种灵药间的融合不够彻底,相互排斥,导致丹药品质大打折扣。
只有少数精益求精的炼丹师,才会冒着毁丹的风险,延长丹药的炼制时间,当然,这些炼丹师无疑都是大师级别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无法保证,能够将丹药炼化彻底,只能凭借经验,尽量为之。
甚至有些成名已久的炼丹师,为了区分自己炼制的丹药,结丹的时候还会在丹药上用灵魂刻上烙印,作为一种标志,这种丹药,虽然价格昂贵,但仍然是市面上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当然,影响丹药品质的因数众多,比如说炼丹师所用的火焰等级,炼制丹药所用的灵药品质,丹炉的好坏…结丹这一过程,虽然至关重要,但也只是影响丹药品质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段时间后,丹炉中飘出了淡淡的丹香…
站在一旁,木燚紧握双拳,神情极度紧张,甚至比炼丹的姜尘还要更甚。
紧张的同时,木燚也在奇怪,为什么到现在,丹炉中的丹药还没有被姜尘焚毁,因为以他的经验,即使天赋再强,运气再好的初学炼丹者,盖上丹炉后,不出两三个呼吸,就会将里面的丹药焚为灰烬。
然而,姜尘从盖上丹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没有焚毁,要不是此刻他闻到了淡淡的丹香,他还以为姜尘在装模作样的煅烧空炉呢!
又不过半个时辰,丹香渐浓,此时此刻,木燚紧握双拳的手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就连呼吸都在尽量控制节奏,生怕影响姜尘。
木燚的表情,从开始的奇怪,慢慢变得震惊,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惊恐了,看着仍然风轻云淡的姜尘,他不尽暗自感慨 :“自己这徒弟到底是什么怪物,初学炼丹,最艰难的结丹竟然能进行到这等地步!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种怪胎。”
以大元丹炼制的时间,木燚暗自推测,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开炉出丹了,倘若姜尘真能办到,那绝对是打破丹道清史,甚至缔造丹道传奇。
然而,一段时间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本来风轻云淡的姜尘,突然眉头紧皱,进而大汗淋漓,紧接着,脑袋不停的微微晃动,最后,控制火焰的右手突然一抖。
“轰!”
丹炉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闷响,紧随其后,一股焦糊味替代了沁人心脾的丹香。
姜尘猛然睁眼,连连喘着粗气,表情惊恐。
“小尘,怎么了?” 木燚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摇晃的姜尘,关切道。
姜尘伸出一手,轻轻摆了摆 :“师傅,我没事!”
木燚眉头紧锁,还是不太放心,欲言又止 :“那你刚才…”
姜尘深深吸了几口起,缓了缓,这才继续开口道 :“刚才…刚才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奇怪的画面!” 木燚微微一愣,震惊的看着姜尘,追问道 :“什么奇怪的画面?”
姜尘抬手,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些画面虽然断断续续,但是非常奇怪,画面中,我所看到的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而且这些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非常奇怪,就像一个个叠起来的木箱子,我还看到在这些像箱子一样的房子四周,布满了奇怪的街道,在这些奇怪的街道上,不光有形形**的人,还有奇形怪状的铁盒子在快速疾行…”
木燚也是被姜尘所讲的东西惊呆了,一时竟哑口无言。
“怎么会这样?” 好长时间,反正过来的木燚才蹦出一句。
姜尘皱着眉头,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而且这种奇怪的画面,以往的时候我好像也有过,只是当时的画面太过迷糊,不像这次这么清晰,所以一直没有在意。”
“会不会是你小时候的某种记忆啊!” 沉思了一会,木燚提出了一种假设。
“不会,我从小就跟老头子在一起,不可能会有那种记忆。” 姜尘摇摇头,否定道。
“老头子?” 木燚愣了一下。
“哦,是我爷爷。” 姜尘苦笑,这才发现这个称呼,自己似乎叫得太习惯了,竟然脱口而出。
“那你…这炼丹需要停一停吗?” 木燚清理了一下丹炉,看着惊魂未定的姜尘,随口问道。
“不用!” 姜尘摆摆手,在一处石凳上坐下,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道 :“休息一下,继续。”
现在已经到了炼制丹药的关键时刻,他才不会因为这么一点无端的奇怪画面,导致搁浅,再说,慢慢的,无形中,他好像已经爱上了炼丹。
片刻之后,调整到最佳状态的姜尘,重新开始萃取、融合、结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而,进展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结丹到关键时刻,那些奇怪的画面再次出现,而且这一次更加夸张,姜尘竟然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更让他惊恐的是,画面中一闪而过的自己,跟本不是什么小时候,而是比自己现在还要年纪大的青年时候。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结丹仍然以失败告终。
姜尘是一个不服输,甚至一根筋的人,所以他自然没有听取木燚休息一段时间的建议,准备好材料,他继续第三次,第四次…的炼丹。
无独有偶,那奇怪而又诡异的画面,在结丹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姜尘的结丹也就一次接一次的失败。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姜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败了多少次,他只是零星的记得,木燚一次次进出密室,给他拎来一袋袋的灵药,他一个人在密室,不断的重复着萃取、融合和结丹,真元耗尽了,就补充一下元气,继续炼…甚至到最后,他真正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炼丹,而是为了观看那些诡异的画面。
…又一次结丹失败,密室中,姜尘一个人趴在石凳上喘着粗气,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到底适不适合继续炼丹。
正当他气馁长叹的时候,空间中已经啃完元石的龙九,终于醒来。
“坏蛋,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姜尘这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龙九朦胧的睡意瞬间全无。
“没什么…” 姜尘叹了一口气,慢慢撑着石凳,站了起来,突然,他挥舞着双手,抱着头,有些抓狂道 :“就是脑子不停的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不但搞得我无法炼丹,而且弄得我心力憔悴。”
“什么画面?” 龙九竖起小身段,依稀可见的小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就是一些奇奇怪怪,不真实的画面。” 姜尘两手一挥,满脸的不耐烦。
“你具体跟我讲讲…或许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龙九私下翻了翻白眼,撇着小嘴继续道。
“嗯?” 本能的一愣,姜尘斜暼了龙九一眼,半信半疑,稍稍犹豫了一下,他终于缓缓开口,将当时对木燚讲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梦虚族。” 听罢姜尘的话,好一会儿,龙九终于憋出三个字来。
“梦虚族?” 姜尘瞪着两眼,震惊的盯着龙九。
“梦虚族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种族,传说它们只是一种意识生命体,界于虚幻与现实之间,无形无体,很少有其他生命体知道它们的存在,而见过它们的就更是少之又甚,由于同为虚型一族,所以每一条九影虚龙的记忆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梦虚族的信息,不过相比于我们虚龙一族的幻术,梦虚族的太梦虚境,简直强大太多了,它们制造的太梦虚境简直跟现实一模一样,甚至比现实还要真实。” 稍稍沉静了一下,龙九缓缓说道,小脸的表情竟是有些严肃。
“这么玄呼?真的假的?” 姜尘傻傻看着龙九,一脸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 柔软无骨的小身段轻轻一扭,龙九背过身去,一脸无所谓的撅了撅小嘴。
“那个…你真的能解决?” 姜尘黑色的眸子来回转了好几圈,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媚笑的看着龙九。
“能!” 龙九扭过小脸,斜暼了姜尘一眼,带着淡淡的口吻道 :“怎么,你要求我?”
“咳咳!” 姜尘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这家伙又开始摆谱了,想着这家伙一直吃他的住他的,关键时刻还要给他上脸色,心里就窝着一股气,可是眼前有求于人,就算气得七窍生烟,也得藏着掖着,甚至还得强颜欢笑,说些一些违心的话。
“那个…小九,我知道你一向都是英明神武,勇贯古今,智慧超群,大爱无疆的…你就帮帮忙。”
“行了…行了…” 姜尘不着边际的一阵乱夸,即使是厚脸皮的龙九,也有些受不了了,连连叫停,随后,它微微扭身,快速转了一圈,缓缓靠近姜尘,认真道 :“我肯帮忙…或许你也不一定愿意。”
“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 姜尘嬉皮笑脸,不假思索,赶紧脱口而出。
“你不要把话说得太满。”龙九翻了翻白眼,表情出奇严肃,补充道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需要进入你的识海…也就是说,我不但会知道你的所有秘密,而且还会威胁你的生命。”
龙九此话一出,姜尘顿时哑巴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确实如龙九所说,他不一定愿意,虽然跟龙九经历了很多,乃至生死,但是对于这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他还无法做到完全信任,虽然他的识海如今有黑莲守护,不必担心龙九会鸠占鹊巢,威胁他的生命,但是黑莲和天衍造化诀的秘密,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将与龙九共享,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好长一段时间,姜尘没有说话,龙九也没有开口,密室中,静悄悄的一片,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
“坏蛋,顺便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出现的只是太梦虚境的零星碎片,影响不大,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碎片会慢慢变成片段,甚至形成影像,到时你就会神经错落,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你现在的情况就像一只破了一个小口子的杯子,还可以修补,但是如果杯子的口子越来越大,甚至破裂,就无法修补了。” 又过了片刻,龙九微微动了动小嘴,首先打破了沉默。
“小九,你确定可以修补?” 姜尘微微抬眼,看了看龙九,表情异常严肃。
“现在只是零星的碎片,我想应该没问题!” 龙九认真的点点头,信心满满。
“好,那你动手吧!” 姜尘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信任龙九。
姜尘最后的话,虽然只有短短七个字,但是却在龙九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这七个字,不仅仅意味着姜尘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有他的生命和十几年来的所有秘密,龙九不停的眨着小眼睛,视线中,姜尘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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