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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逸然再是看了一眼萧蝶,强行打起了精神来,微笑道:“好了,小蝶,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他们发现,又要打你了。”“少爷,我……”
萧蝶欲言又止,但想了一想,最终鼓起勇气开口道:“少爷,我不回去了,我想和你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和我一起走?”轩逸然顿时愣住了。
“嗯。”萧蝶红着脸蛋,点了点头。
“少爷,你是我在这唯一的朋友,府里的人都嫌弃我,说我是丑八怪,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拿我当朋友,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听完这番话,轩逸然回头望了一眼东擎府的大门,心中感慨万千,“是啊!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在东擎府的这些年,多亏了你的关心和照顾,我才能挺过来呢!这些年来,真的谢谢你!只是……”
见到轩逸然吞吞吐吐,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萧蝶的鼻子不住一酸,“少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丑八怪,一个累赘,所以……嫌弃我,怕我拖累你?”
轩逸然见萧蝶误会了自己,对其解释道:“当然不是了。只是……只是我现在孤身一人,而且还是个瘸子,以后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养活,更谈不上照顾你了。”
“我不怕,只要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饿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后悔的。”
看着萧蝶那坚定无比的眼神和决心,轩逸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那如同家人一般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温暖。
“那好吧!我们一起走。”
“嗯嗯!”
就这样,两人背起包袱,一路往前走去,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了黎明前的茫茫夜色中。
……
清泉村,苍州地界的一个小村子,因清冽甘甜的山泉水而得名。整个村子处在一处开阔平坦的原野上,四周三面环山,云雾缭绕。
因为村子里的人家只有不到二十户,再加上处于这样的特殊位置,不免显得有些与世隔绝了。
清晨,云雾未散,露水未干,村子里传来了一两声的鸡鸣声,声音清亮,慢慢传到了远方。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村里的人们早已起床,扛着锄头,赶着牛车,匆匆下地忙活去了。
村子的后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势险峻,突兀陡峭,山腰处,有着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顺着山势而下,变成了一条溪流。
山下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溪流蜿蜒曲折其中,穿过森林,往南而去,滋润着周边的田野,哺育了村里祖祖辈辈的人们。
村子的东北角,竖立着一棵参天大树,高约十余丈,虽然无花无果,但却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大树的旁边,孤立着三间小小的,被杂草淹没了的茅草屋,稍显破旧,由此可见,这里早已无人居住了。
当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轩逸然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他的眼前是残破的鸡舍、荒芜的菜园、还有大树底下,母亲为他做的秋千……
这是他最为熟悉的一切,是他和母亲的快乐回忆,轩逸然情难自禁,曾经的回忆一幕接着一幕,全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想着想着,轩逸然潸然泪下了,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头就扎进旁边的树丛中,顺着脚下一条模糊不清的泥土小道,一路往上爬行。
轩逸然的后面,萧蝶一路紧跟着他,方才她见他呆呆地站着,没有一声言语,自己也就没有开口打扰他。
两人一路往上,穿过荆条密布的树林,来到了一座荒墓前,这时,萧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轩逸然便双腿一曲,在墓前跪了下来。
看着眼前杂草丛生,既无墓碑,也无铭文的坟墓,轩逸然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不住,刹那间夺眶而出,滔滔不绝。
这一刻,他虽然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萧蝶却依然能够清楚地听见他那低低的哭泣声。
“娘,孩儿不孝,来看您了。”
咚咚咚……轩逸然跪在墓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方才渐渐减弱了自己的哭泣。
“娘,我已经离开了东擎府,和东擎家断绝了一切关系。我知道,您可能不希望孩儿这样做,但东擎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孩儿别的都可以忍,但唯独不能容忍他们对您的污蔑。”
轩逸然哽咽了一声,继续道;“孩儿已经想好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什么东擎宇,我的名字就叫轩逸然。”
“原来,少爷的名字是你娘取的呀!”
轩逸然又连磕了三个头,应道:“是啊!当年顾爷爷心善,偷偷放了我娘,之后,她来到这里,又生下了我,从那时开始,我娘和我便一直住在这村子里了,只是……”
说到这里,轩逸然的双眼再度模糊了起来,“当时,我娘无依无靠,她既要忙着生计,又要照顾我,长年累月,身体落下了病根。在我进到东擎府的第三年,她积劳成疾,再加上思念过度,最后病倒在床。”
“我记得,少爷当时为了这件事情,曾去求过太老爷,只不过……”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我被关了整整三天的禁闭。”轩逸然摇头苦笑道。
“我娘走的时候,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而她的后事,也是亏了村里的乡亲们帮忙,反观我,身为人子,却不能在她的身边尽孝尽责,我实在是……不配做她的孩子。”
见到轩逸然这般自责,伤心难受的样子,萧蝶的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少爷,你不要太过伤心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你不必让自己背负着这么重的责任。”
轩逸然再是磕了一个头,动手拭去眼中的泪水,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离开了东擎府,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东擎宇了,有的只是轩逸然,我会留在村子里,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
青槐镇,这是苍州地界上的一个集市镇,位于苍州城的西南方向,离苍州城有百余里地,是西来的行人和客商前往苍州城的必经地之一,因此,许多人会选择在此歇歇脚,以便继续赶路。
此时,镇子的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商人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镇子外,西门的方向,一队人马迎面走了过来,路上的行人一见,就如同见到了瘟神一样,纷纷自觉退让开来。
虽然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就凭这一身的军队装容,人们也知道这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敢在路上大摇大摆的,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普通的老百姓哪敢招惹他们呀!所以只能乖乖地让路了。
再仔细一看,这行人约有二十来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少年,年约十六七岁,一身亮丽的白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把乌木扇子。
少年身后的,乃是一名青年男子,一身黑色的盔甲,腰间挂着一柄青色宝刀,刀柄处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其身后则是跟着两队红甲士兵。
少年一行人慢慢走来,但见其摇动着手中的乌木扇子,目光轻佻,左右打量着身旁路过的年轻女子,嘴角更是时不时的露出一抹邪笑。
这一行人来到镇子门口,负责的守卫刚想要上前盘问情况,青年男子便举起宝刀,而守卫一见那镶嵌在刀柄上的蓝宝石,立刻全部跪了下来,恭送着一行人进了镇子里。
……
“哎呀!都说这苍州地大物博,物产丰饶,我看不见的吧!”进了镇子后,少年突然叹道一句。
随行的众人一听,心中顿时一阵惊慌,各自相觑一眼,却是谁也不敢回话,只有青年男子鼓了鼓劲,开口问道:“少主何出此言?”
“你看看,咱们进来这么久了,我连一个俊俏佳人都看不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物产丰饶吗?”
“这……”
青年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少年居然意在于此,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了。
“属下认为,少主此次来苍州城,不应该贪图享乐,而是要以将军临行前的……”
青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就回头狠狠地瞪了其一眼,语气摆得甚是高傲,“曹将军,现在是在苍州地界,不归我父亲管辖,况且,本少主要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教。”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希望少主不要忘了将军临行前的交代,此次,我们来苍州是为了贺寿一事,还望少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被外人轻看了我西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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