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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惊得张大了嘴，片刻后，指着张靖启大吼道：“我说你个老头也太不地道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封印，还让我去冒险，你也太坑了吧！”段冲见张泽如此放肆，瞥了他一眼，张泽立马乖乖闭嘴。
张靖启慢悠悠解释说：“为师自然是有分寸的，让你去封印，因为目前你不可能进入下面的一层，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另外，我需要借此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泽问：“那你现在知道了？”
张靖启摇头说：“不知道，原本我怀疑她是灵族的人，但是，既然她能从地宫的结界里出来，就说明她是正常的人类，哪怕真的有异术，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人，这样的人在你身边，我也会比较放心。”
“哦……”张泽低头沉思，一边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一边又有些庆幸，她不是灵族，那真的太好了。
张靖启忽然抬头，对段冲说：“比起地宫，我更在意的是方青，这次论道，她也来了。”顿了顿，随即又加了一句，“以灵族长老的身份。”
听到方青的名字，段冲脸色一度凝固，但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张靖启盯着段冲的眼睛说：“此事事关重大，灵族向来都不参加论道，但这一次却派出了五长老之首的方青，还说带着秘密任务来的。以她现在的修为，除了你之外，恐怕没有敌手，如果在面对她的时候你因为私情手下留情，那就相当于把八大门派拱手让给灵族，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
张泽转身看着段冲，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但为什么，总感觉笼罩着淡淡的忧愁呢？
张靖启叹了口气说：“但愿你真的明白，退下吧。”
“是。”
段冲语毕，作揖，离开房间。
张靖启抬头，看着在一边沉思的张泽，问：“你怎么还不走。”
张泽见段冲走了，也就没那么拘束，凑到张靖启身边坐下，一脸谄媚地说：“我好奇大师兄和方青的事情，你给我说说呗。”
张靖启一脸嫌弃地往旁边坐了一点，说：“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好奇嘛，说嘛说嘛。”张泽再一次恬不知耻地凑上去，抬手把玩着张靖启的胡子。
张靖启将他推开，不耐烦地说：“没大没小，你就该冲儿这样的人管着你。”
看到张泽一脸期待的样子，张靖启叹了口气，说：“不过这个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六年前，冲儿去海南找一件神器，刚好在那里遇到了方青，当时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身份，就相爱了。后来，冲儿知道她是灵族的人，就果断分手了。方青那孩子本身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大实力，不过自从跟冲儿分开之后，就心性大变，三年后一跃成了灵族派的长老。”
“哇……好厉害啊。”张泽不由得感叹，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随后又问，“可是灵族的都不是人类啊，大师兄居然察觉不到？”
张靖启说：“不，方青是个例外，她是人类。”
“什么？？”张泽大惊。
张靖启说：“方青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方氏原本也是异能之族，可是几代之后，就渐渐没落了，没有人再出现异能体。
当年方青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她父亲曾找人看过，说这孩子是天生的异能之体，必能重振方氏一族。
听到这个消息，她父亲很高兴，觉得家族复兴有望了。
不过，她父亲一心想要个儿子，觉得振兴一族的同时，还能传宗接代。
结果孩子出生的时候，却发现是个女儿。
于是所有的想法都破灭了，对方青也是没什么好感，只催着他老婆再生个儿子。
但方家夫人因为生方青的时候难产，很难再受孕。
于是，她父亲就把一切责任归咎在方青的头上，对她非打即骂，总之童年是极其悲惨。
后来，方青六岁那年，灵族派的长老八云虫看到了她身上的潜力，于是和他父亲交易，让方青换血成为灵族派的人，就给他一个儿子。
方青的父亲也是个混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从那天开始，方青就成了灵族派唯一的人类。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阴差阳错，她和冲儿倒是郎才女貌。“
张泽闻言，早就义愤填膺，怒骂道：“这什么狗屁父亲，他要是让我见到，我一定要暴揍他一顿，太可恶了。”
随即想到段冲，又接着说：“大师兄也是，人家本来就是人类，只是因为换血才成了灵族的人，只要她一心向善，娶回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干嘛那么绝情，说分手就分手，从今天开始，我要鄙视他了。”
张靖启摸了摸胡须，说：“也怪不得冲儿，若他是一个普通人，抛弃一切跟方青在一起也未尝不可，但是，他是我武当的下一任掌门，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
张泽心里虽然嗤之以鼻，但是却懒得再反驳张靖启，毕竟这老头要是说起大道理，别说午饭了，估计连夜宵都没得吃了，他一定会喋喋不休讲一晚上。
张泽正盘算着如何开溜，忽然听到房顶上有动静，张靖启眼神示意，张泽立马追了出去，却看到了坐在房顶上的方青。
房顶上被铺了一块白色的绸子，她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将胳膊靠在弯曲的腿上，用玉笛支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泽，只是眼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痕。
张泽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一脸不正经的笑着说：“堂堂灵族派长老，居然躲在屋顶上偷听别人讲话，羞不羞。”
方青感激张泽的不戳破，懒洋洋地笑着说：“你们师徒二人背地里议论我，羞不羞。”
二人相视一笑，都心领神会。
张泽打趣说：“武当山的房顶都多少年没有修葺了，你还是别坐为好，万一弄坏了，老头肯定不依不饶，拉着你们灵族给武当修房子，那你可亏大了。”
说完转身跳下房顶就要离开。
方青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看正邪不两立？”
张泽说：“所谓的正，也有心怀不轨之人，所谓的邪，也有一心向善之人。”
方青又问：“那如果，你发现你所爱之人是十恶不赦的邪呢？”
张泽头也没回，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抬头看了看天空，说：“我张泽是废人一个，天下皆知，没有什么偶像包袱，若我爱上的女人是邪，那我就做和她一样的邪。”
看着张泽离开的背影，方青扯起嘴角，两行眼泪无声滑落，口中喃喃自语：“你爱上的人，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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