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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珠的第三层是梦主由魂内灵力精魂以外的全部魂内灵力凝结而成的实体。以虚化实,如同肉体得以装载血精,确保血精不散不灭。血精在其内化作雾状,恰如魂体可见不可捉摸,起到稳定滋养精魂的作用。”说到此处,归虚意有所指的看向虞七,又道:“血精也是梦主能否觉醒的关键。你之所以魂体会被抽离,就是因为血脉中有着梦主原始的血脉,血精感应到血脉,从而产生强大的引力,强行将你魂体抽离吸入梦珠中。不过,切记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了。”
“魂都给抽了?”虞七后怕的点点头,追问道:“那第四、第五层呢?”
第四层乃是梦主修炼肉体过程中,顺道以本命元神中的一缕修炼而成的武器,能随心意万般变化,名曰“空”。
“空”本身就带有极大的修为,镶在梦珠表面可隐藏魂内灵力的全部气息,不易为外人察觉。
“还顺道……您说的真轻松。”虞七嘴角扯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朝他竖起大拇指,大神就是不一样,梦主本身连个空气都不算,能修炼出肉身已经很逆天了,还顺道练个武器,牛!真牛!虞七心中不禁崇拜起来。
归虚继续道:“第五层便是你脖间的吊绳。不如你猜一猜?”归虚故作神秘的看着他。
“不猜。你们不是人,和我们的脑回路不一样,谁知道又是什么骨头经脉还是修为的。”虞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这无谓的互动环节。
归虚抚须哈哈大笑道:“倒是让你说中了一样。”
“哪一样?”
“第五层吊绳乃是梦主修为所化,因‘空’自身带有修为,恐将来有变,须对其有所压制,便将毕生修为化作吊绳,以此钳制空。你带上梦珠后吊绳自动融为一体,也是因为血脉锁定的原故。”
“我不做梦也是因为这个?”虞七突然想起这茬,遂问道。
“梦主乃梦之主,自然不会做梦。你虽未成为真正的梦主,但梦珠灵力强大,你日夜佩戴,自然有所影响。”
说罢,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交代道:“梦主所梦关系重大,你若是再入梦,切记小心。”
说到此处,他的神情忽低落起来,低叹一声,喃喃道:“当年梦主陨落之前,就曾梦见和一个与他相貌一致的凡人相谈甚欢,期间凡人曾多次邀他去住所观赏,梦主便随他而去,两人同时进入屋中,可一转头,那凡人已不见踪迹。梦主醒后便道劫难将至。”
“最后一个问题,你找我的原因。”虞七打断他的回忆,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归虚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傻子,“都说了你是梦主真身转世。”
“我不相信你找我的理由这么简单。而且你第一次见我时就骗了我。”虞七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更不相信有什么感情可以经过几千万年都不变的。有些人类的感情一年都变几变,何况几千万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归虚尴尬的干笑两声,“呵呵……那次骗你这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嘛!何况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没损失?因为你,我平白无故的得罪了一个臭流氓,还是有靠山的流氓。而且,就你说的这些,要都是真的,那这梦珠就是个烫手山芋。”想到这些,虞七心里生出烦躁的情绪,说话的音调也高了几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好的生活全打乱了。
“说到流氓……我差点忘了正事。”归虚故作神秘的道,“你猜我最近干什么去了?”
“不猜。”虞七正在气头上,靠在沙发上,扭过头不理他。
“我去查了李小黑。”归虚径自说道,又将李小黑八岁时车祸的事说了一遍。
虞七不说话,耳朵却竖的高高的。
归虚又道:“那日我在梦中故意露出梦珠,本想引你入梦吸引你的注意,好寻机会将梦珠归还于你,不料李小黑突然闯入梦中,竟还撕抢梦珠,最奇怪的是李小黑竟是魂体入梦。我不能在梦中伤人,只好呼救,好在你及时赶到。”
“按理说,我的梦凡人是无法进入的,即使是有修为的生灵,没有千年功力,想入我梦也难如登天,更遑论魂体入梦,更是前所未有。所以我怀疑李小黑可能并非凡人。”
“我暗中观察他这一个月,发现无法察觉到他的魂内灵力。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伤恢复的奇快。医生断定他须静躺两月才能下床,可如今才不过一月,他竟已恢复九成多,想来不用两日,他便可痊愈。综合他身上的种种怪事,怕是大有来头。”归虚面露担忧的道。
“什么?难道他也是什么大神转世?那我岂不是刚开号就打boss?”虞七头都大了,做个凡人不好吗?
归虚道:“近十多年来,我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噩梦缠身,有些人甚至在噩梦中吓死。我查了多年毫无头绪。结合李小黑的身世,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身为梦主,助世人破梦是你的责任。”
“我该怎么做?”抱怨归抱怨,但虞七很快便接受现实给他的挑战。除了抱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更多的好奇,也就因为这一时好奇,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故事。不过虞七并没有料到这些。
归虚道:“从最基本的开始,入梦。跟着我做。”说着便盘膝而坐,虞七也赶紧坐好。
“想心中所想,念心中所念,以意识为引,意念为马,入。”归虚率先进入梦见中,这是一个孩子的梦,梦里很多五六岁的小孩在一起玩游戏,见归虚突然出现,都停下来侧头看着他。归虚赶忙出梦。
虞七原本以为需要尝试多次才能成功,没想到竟然一次就领悟了,他都有点佩服自己天赋超群了。他进入的是一个少儿不宜的梦境,美女正在沐浴,哼着小调,一个猥琐男扒在窗户上偷看,他一拳打倒那偷窥狂,洗澡的美女听到动静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查看。
虞七想要出梦。可是,他该怎么出梦?归虚没有说。
“虞七,静心宁神,集中意念,破。”归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虞七集中意念,自梦中醒来。
归虚道:“心神合一,便可来去自如。你与梦珠已有联系,入梦时你是真实存在的,你可在梦中杀人,别人亦可害你。切记于心。其中玄妙非三言两语可言尽,你自己领悟吧。”说罢便消失不见。
虞七还想要问些什么,最终都憋回了肚子里。
“大白天的还有人做春.梦。”想到刚才的梦虞七喃喃道。
“既然可以入梦,应该也可以随心所欲指定进入谁的梦境吧?”带着这个疑问,虞七觉得定试一试。他凝神想着方才梦中的偷窥狂,果不其然,又进入了偷窥狂的梦境。
此刻偷窥狂正捂着眼睛惊恐的躲在墙角里,见虞七出现在眼前,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情不自禁的朝墙角又缩了缩。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他声音微颤。
比起他的惊恐,虞七更多的是兴奋,看来自己觉悟还挺高,一次就成功了。他睥睨的看着偷窥狂,声音冰冷的道:“你要是再做这种龌龊事,老子就让你永远沉睡。”虞七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暗暗想着,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让人永远沉睡,不过这个偷窥狂还不至于受到这种惩罚。
虞七又一连试着随机入梦很多次,入梦耗费的时间越来越短,来去越来越自如,最后竟然可以做到不需入定说口诀,只凭心念一动,便可立即入梦。
“难不成我真是梦主转世?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学会入梦了?”虞七握住梦珠,拇指不自觉的在梦珠表面摩挲,梦珠隐隐发出微弱的光亮,虞七没有发觉。对于越来越确信他是梦主转世的这个结果,虞七兴奋之余又隐隐觉得不安。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巧儿谈谈。”想到巧儿,虞七又斗志满满。自从分手后,巧儿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铁了心的要老死不相往来,她老家地址也没特意问过,他想要挽回都没任何办法。
此时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再晚睡的人也要睡了,虞七躺在床上 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闹钟响起,他打了个机灵,关掉闹钟,屏息静气,心神合一,心中想着巧儿的模样。再睁开眼时,他已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天空阴阴暗暗的,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偶尔几声惊雷在乌怏怏的天空炸裂,闪电忽明忽暗,隐隐约约的将黑暗照亮一瞬。忽明忽暗的雨中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披头散发,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上去极为诡异恐怖。
虽然知道是梦境,但虞七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走上前想要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却怎么也靠不进,明明她一动也没动,却就是走不到她跟前。
“巧儿?是你吗?”他试探的问。
“虞七,虞七,你在哪?我好怕,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在哪?你怎么才来!呜呜……”黑暗中巧儿呜呜的哭着,听不清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巧儿,你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呢。”虞七轻声安慰。
“这世界怎么了?怎么黑黑的一个人都没有,可我又感觉好拥挤,挤的我喘不过来气。我真的好怕。”巧儿逐渐崩溃,哭声越大,天空越黑,雨点雷声也就越大越密集,压的人呼吸困难。
“巧儿,你听我说,你现在是在做梦,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千万别怕,就算有危险,我也会挡在你前面的。我知道,你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梦境才会如此崩溃。如果现实里顾虑太多不能尽情的哭,那就趁现在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我会陪着你的。”虞七安慰道。
巧儿情绪彻底崩溃,天空仿佛要压下来,雷声炸了,雨也疯了。连闪电的光被埋没都不见了。
虞七但心这样的梦境巧儿会出事,心里担心着急,一心想要找到巧儿的方向,没想到竟真的就看到了巧儿的所在。
巧儿蜷缩在长发女人的身后抱头痛哭,长发女人面对着虞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空洞无神,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
“巧儿就在她身后,我该怎么才能靠近?”虞七心里想着。“或许,关键在于巧儿想不想我接近。”
“巧儿,我能到你身边来吗?”虞七试探的问她,脚下轻轻迈出一步。
长发女人的身影晃了晃,没有移动,但好像距离虞七近了一些。
虞七见有希望,又道:“巧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巧儿的哭声顿了顿,改为断断续续的抽噎。雨停了,偶尔有几声闷雷,天空没那么暗了,朦朦胧胧间仿佛能看见周围的房屋建筑。
虞七继续道:“那天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远远的看见荆涛也在电影院门口站着,我跟他打招呼,我说:‘真巧儿,你也在。’他没接话,你却一脸茫然的问我:‘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然后就聊起来了,后来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名字是郑巧儿。”
巧儿似乎陷入回忆,天空阴晴不定。虞七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我说叫虞七,事事都逾期。你说咱两做朋友刚好,因为你是真巧儿,事事都很巧。”虞七说着不禁低低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在昨天。
此时虞七距离长发女人只有一步距离,长发女人眉心有一点黑色火焰状的雾气,除了眼睛之外,长相与巧儿有十分相似,柳叶细眉狐狸眼,薄唇纤腰大长腿。要不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虞七真怕被她勾了魂移情别恋。
虞七正出神,长发女人突然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漆黑。虞七直觉不妙,伸手就要去抓住她身后的郑巧儿,谁知道手刚触及巧儿的衣袖,便又与长发女人处于开始的距离。
巧儿崩溃大哭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滚!你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瞬间暴雨倾盆,雷声如骨,天空如墨。
虞七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梦太压抑,连他都觉得压的呼吸困难,那巧儿如何能承受?归虚说他可以帮人破梦,怎么才能让巧儿醒来呢?
突然虞七脑海响起一个声音,“所见所闻所感皆为空,所思所想所念皆化实。”
“难道是让我改变梦境?”虞七心里不太确定,但为了巧儿他决定试一试。虞七盘膝而坐,调整好呼吸进入心静神宁的状态。心里想着两人在春暖花开的植物园里约会的场景。巧儿开心的笑声从耳边传来。
“虞七,你傻坐那干什么呢?跟打坐似的。你快来看呀,这花真漂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巧儿指着一朵七色的花问他。他侧头望去,梦境已如他所想,化阴为晴,欢声笑语,鸟语花香。
他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宠溺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就当做是咱俩的小秘密。”
巧儿呵呵的傻笑,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想了想,“你逾期,我真巧儿,要不就叫……七巧花?”
虞七点头道:“好,那就叫七巧。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虞七轻轻搂她入怀,低沉着声音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我不对。不管你将来原不原谅我,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快乐,每天都做开心快乐的美梦,每天都能开心快乐的生活。”
巧儿偎在他怀里,幸福又娇羞的道:“你说什么呢?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许离开我。咱们还得结婚生活一辈子呢!”
虞七看着植物园里相约赏花的男男女女,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忽然,一抹身影吸引了虞七的视线,是那个长发女人。她躲在阴暗角落,直直的盯着虞七,嘴角微微一笑,眨眼便消失不见。
虞七心里有些慌,他担心巧儿会出事,梦里能护她,现实却联系不上,更别说护她周全。想了一想,虞七看着巧儿的眼睛,认真的道:“巧儿,明天八点,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打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决不食言。”
巧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宠溺的笑笑,道:“梦多了睡眠不好,好好的睡一觉吧。”
忽而梦境转为一片虚无缥缈的暖白,脚下柔软舒适,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大床,巧儿觉得困意来袭,就地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郑巧儿自睡梦中醒来,好像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看看时间,早上七点半。想到昨夜的梦,郑巧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么久了,从来没梦见过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心硬拿的起放的下,没想到还是梦见了。现实里他说的话从来都是空话,何况梦里的。她已经看透了他。
巧儿心里这样想,可行动上却口是心非的把他移出了黑名单,“或许我只是想知道梦会不会成真的。”她如此想。却止不住频频看时间。
郑母赵英见女儿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的问道:“巧儿,今天起床就见你魂不守舍的,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妈妈说,别憋在心里啊!”
巧儿欲言又止,干脆回房间去。
“巧儿,你还没吃早饭呢!”赵英对着她的背影道。
“不吃了。”她应了一声,关门。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漫长而又煎熬。巧儿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只觉得很矛盾。假如他真的来电话了,原谅他吗?她好像挺愿意的。可是,如果,他没有呢?她害怕再次失望。
自从分手后,她每天都做噩梦,没一天睡好过,唯独昨夜梦中有他,才安稳的睡了一觉。
虞七自巧儿的梦中出来后就睡意全无,一方面是担心巧儿把梦里的事忽略了,另一方面是觉得巧儿梦里的那个长发女人很危险。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归虚讨论一下对策,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联系他,而他自己实力有限,也没法去应对这些事。想到归虚曾说梦珠包涵了梦主的记忆、修为及智慧。若是自己能从中获得一些功法修为,或许可以应对。他想要再次进入梦珠中,只是此举太危险,他需要做好全面的打算。至少在八点钟前是不能贸然行事的,不然巧儿就真的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做好打算,虞七定了闹钟,就枕而睡。
恍恍惚惚中,他似乎感觉有人在朝他靠近,可他睁不开眼睛,像是幻觉,但又异常真实。一种危机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想要淹没他。闹钟突然响起,七点半了。来不及多想,他起床洗漱完,时间七点四十分。
下楼买个早餐吃完,七点五十五分。
他照了镜子,精神面貌不错。相较之前整日被梦缠着睡不好的疲惫状态,今时今日可谓是容光焕发。
七点五十九分……他盯着时间,巧儿的号码早已点出来,就差点拨号键了。
巧儿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抿抿嘴唇,紧张的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真的打电话来了,我就原谅你。”
八点。
虞七点下拨号键,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及时充值。”
虞七恨恨的想砸掉手机,冷静后还是赶紧充了话费。
电话另一端的郑巧儿看着时间从八点走到八点零五,低落的自嘲冷笑,“不过是个梦而已,还抱什么他会信守承诺的幻想。”她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滴落。
等虞七话费到账再打过去时,手机里提示对方已关机。虞七知道,她等了,只是他又失信了。也许,他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只是,不管能不能在一起,虞七都希望她能平安快乐。他很快从悲伤和自责中醒来,比起让巧儿原谅他,当务之急是弄清那个长发女人到底是谁?直觉告诉他,这个长发女人是巧儿噩梦的来源,他要让她在巧儿的梦中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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