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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三姐妹离开的时候,情绪显得比较消沉,尤其是萧雅君,她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和路九黎,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恐怕是不能相见了。青衣人和斯巴鲁看着她们离开,心里也另是一番滋味,两个人站在门口儿,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表情都有点儿凝重。
“世上所有的不幸,恐怕只有在能够幸存下来的人中,才能感受得到,而那些注定了会被牺牲的人,或者都会成为推波助澜的人”。青衣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便不是推波助澜的人,或者牺牲者,大的灾难面前,有谁能够全身而退呢?又有谁能够完全的摆脱灾难的影响,而置身事外呢”?斯巴鲁看起来也很难过。
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儿,看见几个人没了踪影,才回到屋里。但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在楼下停留,而是直接到了楼上。
两个人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或者,我们还有希望”,斯巴鲁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青衣人,悠悠的说道:“如果我们无法自己解决,或者可以选择外力的介入”。
青衣人显得有些疲惫,他懒懒的斜躺着,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棚顶,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寻找答案。他听到斯巴鲁的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儿,依然那样儿发着呆,有点儿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所谓的外力,恐怕是无处可借,而且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到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事情中来”。
“怎么会毫不相干”?斯巴鲁显得有些激动,他几乎是以跳起来的姿势,去拍面前的这张桌子:“这件事一旦爆发,恐怕没有人能够置身于事外”。
“但是”,青衣人摇了摇头,以一种极其消沉的语气说道:“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还没有威胁到所有人之前,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我们”。
斯巴鲁沉默了。确实,潜伏着的危机,才是最大的危机,在它没有爆发之前,甚至刚刚爆发之时,是没有人去评估它的危害的,更不用说以制止了。这个时候,一旦有几个比较清醒的人,跳出来喊叫或是制止,不是被群众当做疯魔,就是会被权威阻挠,很可能会落下个悲惨的结果,即便是到了最后,人们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认识到了吹哨人的重要性,但是那吹哨人本人,早已就伤痕累累或者阴阳两隔了,更有甚者,被人以黑为白,栽赃嫁祸,弄得身败名裂,死不瞑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人发现了危机,大多也只是选择自保,非大智慧,大慈悲之人,有悯天下众人之心,谁敢先行?如今,青衣人和斯巴鲁要做这样的人,自然是感觉到压力巨大,有些力不从心了。
“还有谁能够一起谋事呢”?斯巴鲁一直有些忧心忡忡,但是他依然抱有希望,现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因此上,很想找到另外几个,哪怕一个,同道中人。
“还有谁”?青衣人苦笑了一下,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趴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有你,还有我,还有我,还有你”。
斯巴鲁被他的话逗的哈哈大笑,但随即消沉下来:“看来,我们的影响力还是不够啊”。
“不是影响力的问题,你还没明白”,青衣人摇了摇头,用手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有人已经看出了苗头,甚至是确定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谁又愿意成为始作俑者?一旦站了出来,成功了,是别人的功劳,失败了,自己受害,并且人们都习惯了所谓的太平无事,即便这太平无事只是表面上的,那也是太平无事,你站出来把这张脸“唰”的一声给撕个粉碎,让人们看到它里面丑恶的真容,你以为人们会感激你?协助你?错!人们会憎恶你,因为人们愿意相信那虚假的美,愿意维持现状,而不是改变它,让它成为真正的美。我只是举个例子,但道理是一样儿的,记住,从来就不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多助得道,寡助失道。最先清醒的人永远都是牺牲者,而不是英雄。英雄,是等着那些顺势而为的人的”。
斯巴鲁当然理解他这些话的意思,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因此上他们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算了”,青衣人终于站了起来,向着斯巴鲁笑了笑:“既然已经开始,怎么可能就此收手?睡着了的人就让他们睡着吧,谁让我们睁开了眼睛呢”?
“你打算怎么办”?斯巴鲁也站了起来,他知道,青衣人准备走了。
“去一趟娑妮山”!青衣人说着话,在斯巴鲁的面前消失了。
萧家三姐妹回到住处,萧雅琳和萧雅珍就各自回屋休息了。但是萧雅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会儿想起和路九黎的相遇,一会儿又想起两个人的亲密时光,一会儿觉得他很可能再回来,一会儿又觉得他可能就此消失。真是五味杂陈,使得她忽喜忽悲,伤心不已。
她把路九黎最后送给她的鹦鹉螺拿出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双手伏在桌子上,侧着脸,仔细的观察。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会去看它一会儿,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想起他刚送给她时,海螺那种光芒四射的样子,以及他伤心的表情,禁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她想起来他最后的那句话“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它的迫不得已”,她不明白他的迫不得已,到底是因为距离,还是因为人类本身的差异。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寻找答案,不过现在,她累了。也许她并不觉得,但是,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却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候的她,也许是最美的,在鹦鹉螺的七彩光芒幻化出的奇幻空间里,她像一个刚刚逃出丛林的小鹿,怀着对未知事物的小小恐惧和满心希望,时而皱着眉头,时而笑靥如花,一颗晨露般的泪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随着没毛的跳动,“啪”的一声,落在长桌上,惊起一片小小的波澜。
其实她并不知道,她的每一个感情变化,都会让鹦鹉螺的光芒发生变化,而她的每一滴泪水,都会在那片海上,激起一片涟漪,而那沉溺在圆圆的晕里的人,此刻正伤心不已。
她的身子在光晕中轻轻的飘了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托着,衣服也一层一层的剥落,最后只剩下贴身的衣服。然后,连同衣服一起,被放在床上。与此同时,刚刚飘起来的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这时候,鹦鹉螺的光芒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一种似有似无的乐声,悠扬的飘了出来。
当晚无事,第二天她很晚才醒过来。她并没有即刻起来,而是抹了抹眼睛,呆呆的看着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那里的青尘升腾乱舞。好长时间之后,她才爬起来,坐在床上又呆呆的出了会儿神,才穿衣下地,简单的净了净脸,才到萧雅琳的屋子里来。
萧雅珍早已经在那里了,她和萧雅琳正说着昨天遇上的诸多趣事,见她走进来,就问她昨天睡的可好,今天要去什么地方之类的话。
三个人说笑了一会儿,萧雅琳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应该向父亲交代一下,便带着她们一同,萧钰的下处来。
当她们来到萧钰的小院儿的时候,萧雅珍第一个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姐姐,你发现了吗?院子周围设置了阵法”。
萧雅琳当然也看出来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打开阵法封印之后,迅速的来到萧钰的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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