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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鱼船即将驶出水树林,眼前的绿色被稀疏的白色光束刺破。随着距离的拉近,大片的光亮照得眼睛睁不开。眯虚着一条缝,隐约看到水面上排满了人群。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我提前将兜帽戴上。
沱鱼船在人群中缓缓地行驶着,所过之处船只纷纷避让,每个人的视线都被露娅所吸引。无际的河面上,露娅成了万众瞩目的天使,直至船行驶到族长身边。
不远处,露娅的哥哥一坎向我们挥手,示意过去。
正好,我可以和一坎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因为和露娅在一起而被人群注意到了。
“熄炉,你扶着我一起下船吧!”
“阿嬷,您不用陪着露娅么?”
“暂时不用,一会你就知道了!”阿嬷神秘一笑让我更是好奇,“怎么样,露娅是不是惊艳了所有人?”
“岂止啊,连所有的鱼都看呆了!”我和阿嬷在一坎的陪护下一同上了条大船。
“西鲁大人,您来了!”族长走来刚要鞠躬,被我及时制止了。
“这样的场合,族长您就不必了,我怕被打!”调侃一句后,我默默的站在一坎的身边。
“西鲁大人,一会儿您会看到露娅更美得一面。虽然,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私下见过!”
“老哥,现在的露娅是我这两天来见过最美的时候。还有,你的调侃让我无所适从呀!”
“那您一会得认真看了,保证这辈子都忘不掉!虽然,我们每年都能看到!”
“呃!”这话聊得,我咋说呢?算了,看活动吧。
温柔的阳光,平静的河面,纯白的服装,虔诚的族人,整个现场热闹又庄重。
族长在卫士的护送下,登上了旁边的高台,人群中的嘈杂声也变小了,我知道,活动要开始了。
随着卫士高亢的号角声,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全都静止下来。号声结束,族长环顾一遍所有的族人,用着干燥的声音讲着:“族人们,今天,为了我们伟大的母神相聚于此,向她诉说我们一年的收获,感谢她赐给我族的每一份恩惠,祈祷她生命之水永流不息!”
说完,所有人双臂交叉贴在胸前,低下头闭着眼睛默默的祈祷。
“叮~”由长水晶发出的清脆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人群中心,8名孩童每人脚踩一只船前后相间的排开。
“叮~”第二声响起,孩童们也跟着开始轻声哼着,慢慢地从温柔的低声哼吟变成轻快的高声。
“啊~啊啊啊~”,歌声让人们变得愉悦起来,周围的所有人都开始高唱。鱼儿欢快的蹦哒,鸟儿也呼扇着翅膀在头顶环绕,四周的一切都愉快地摇摆、荡动。
一段过后,沉闷的鼓声开始响起,孩童们逐个退去,留下了一个新的“舞台”。几轮鼓声敲定,周围又是一片寂静,好像在等待主角的登场。
是的,主角来了!沱鱼船载着她缓慢地漂向人群中,所有人都将最温柔的目光投送给她,看着这样的仙女,我已经忘了这是个祭祀活动。
露娅,她是人群的焦点,她是柔美的表现,她是仙女的降临。
沱鱼船停下了,露娅掀起兜帽,微微抬起头,婉转悠扬的歌声从她的嘴里流出,听着清润又甘甜:
汰河,我美丽的汰河,
你潺潺的流水,
好似一首甜美的歌。
飞鸟快乐地攀上高空,
歌手们欢呼的歌唱,
响彻在清香的水林中。
汰河,我致爱的汰河,
你优美的身姿,
就像孕育中的母亲。
鱼儿愉悦地畅游水中,
族人们幸福的笑容,
是吹起河面的缕缕微风。
汰河,我最爱的母亲,
启明珠已经点亮,
驱散开你背上的黑暗。
每个人全都心潮泛滥,
注入奉献生命的汰河。
歌声虽然结束了,但回响却一直停留在脑子里。原来这就是一坎说的“更美的一面”,确实美。这样的人,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歌,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要是在我那世界,这得火爆全世界,风靡银河系!
露娅没有离开,她在等待着什么!
“叮~”水晶声再次响起,水里,一条沱鱼嘴里咬着一个“大棒棒糖”,慢慢地游到露娅身前。
露娅弯下身摘下棒子上的圆球,捧在手里,放到鼻子前,动作就像我平时生日许愿一样。不一会儿,圆球慢慢发出淡蓝色光来,越来越亮,如果不是在白天,我真以为它照亮了黑夜。直至光亮开始变得刺眼,露娅才将它丢进河里。入水后,它便像长了腿飞快地蹿向河内,直到消失在远方的水平面。
“叮~”水晶声又响起了,露娅慢慢地退了回来,人们将准备好的水果纷纷投入河里,然后各自祈祷。
号角响起,鼓声随后,整个水面开始欢腾起来,男人小孩跳进水里,女人们互相交换东西,祭祀变成了庆典,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熄炉,走啦!”
我还沉浸在露娅甜美的歌声里,耐不住阿嬷的拖拽,只好陪她走下大船。露娅看到我,略显娇羞地走来,搀扶阿嬷上了小船。
我和族长一行人在护卫的陪同下先行离开了活动现场,留下族人们欢庆。也是,一族之长有很多事要做,也许正因为有一个好族长才能让族人感受到如此的喜悦吧!
“露娅,你唱得真好听!”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
“撸下来?好你个小鬼,对咱家露娅见色起意,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说完阿嬷抄起拐杖就来敲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是录音机,录音的,阿嬷你搞错了。”
“你还撸硬?好小子,老婆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阿嬷呀!我说的是能把声音装起来的东西,啊哟~”
“哦~这么回事,你不早说。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嬷,西鲁大人说的可能是北方库勒族的魔法工具。”
“对对对,大概就是那种的!”
这老婆子,脾气上来连露娅拦着都不管用。也怪自己,这世界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我说的东西,甚至,这个世界可能都没有我这样子的人类!
人类……人类?
除非我出现幻觉了,在船队正前方不远处的水面站着一个人类!
水树林的入口出,漂浮的树干上立着一个人。淡灰的短发,一条深黄色的头带系在额头,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稀疏的胡茬,看着坚忍而又沧桑的脸,像是经历了多年战争的士兵。一身灰白的衣服,破出流苏的披风,脚上蹬着满是泥沙的陆地靴,身后背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物件。整个形象,说他是特种兵我都信!
“什么人?”护卫们驱使小船排在船队前方。
“格朗特·零。”低沉的声音附带着穿透性。
“难道,你就是那个勇者?”族长闻声向前迈了两步,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快接过来!”
“勇者?”我也难以置信,竟然还有和我一样的人类。
“是的,西鲁大人。勇者是神族至高无上的战士,主要游走在世界各地,是守护世界的人。很多年前,库勒族的族长和父亲说,会有一个叫零的勇者来汰河,到那时,就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
“危险?什么危险?”
“不知道,只有库勒族长能预测未来,勇者来这,也许就是为了避免危险的发生吧!”
勇者上船后盯着我看,径直地走到我面前掀掉我的兜帽。
“果然,你真的在这里!”勇者愣了一会慢慢说道,“那么,恶魔会重现也是真的了。”
“该不会说的是我吧?我是恶魔?”他这话说得,我自己都都开始紧张起来,我撑死也就是个色魔,怎么会是恶魔呢!
“不。”勇者冷冷地冒出一个字,转身对着族长行了个礼,“库勒大族长和我说过,恶魔即将重现,世界将会生灵涂炭。但有一人是关键,吩咐我一定要找到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是给我希望,还是要给我绝望?”
“大族长说,有个人类近期会出现在汰河族,而全族祭祀的时候是找人最好时机。”
“所以,你特地来找我的?”
“对,我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
“哦~吓我一跳,你开始说是来保护我的就是,搞得我以为自己是还没变身的恶魔!啊哈……哈哈哈!”
说话大喘气,差点吓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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