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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梦爷，这里怎么就只有你和梦姑娘，你们一族的其他人呢？”陈枫不经意问出口，但当他反应过来，就只是看见男子的脸色很沉。女孩也满是委屈的模样。陈枫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就知道他问了不该问的。
“对不起，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陈枫立刻道歉，想要揭过去，把双方的尴尬都化解。
“没事的，小伙子。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我相信你，而且我们一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也不怕你知道。”
“谢谢您的谅解。”
陈枫再次诚恳的道一次歉，这是主要是对梦清眠的。刚才他的话刚出口，明显她的身子震了一下。
“眠儿，我觉得你也应该趁这个机会听一下，之前不想说是为了保护你，到现在我也不想瞒你了。”
女孩的爷爷大手放在她的头上，眼神里满是宠爱，也伴随着一丝莫名的哀伤。女孩生在他们一族之中是她最大的不幸，可是这还只是刚开始，她的路很长，长到男子不能伴她一生。
“那我就开始跟你们说说我们一族的传承吧！”男子看了看陈枫两人，喝了口水。
“眠儿，我总是和你说我们一族，但是你知道是哪一族吗？”
梦清眠摇了摇脑袋，她那双粉绿的瞳眸好奇的等着这个答案。
“说在很远的时候，远到我们一族还不是现在模样的时候，外面的人啊！都管我们叫空梦一族，我们一族最擅长布置迷幻阵法的禁制空间。传闻那个时候我们好像还是什么大陆强族，高手无数，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那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真的有这么强大，为什么爸爸妈妈他们……”
陈枫听着女孩的话，说着说着，她的鼻子就有些阻塞似的，声音就断了。陈枫看着她的动作，听着那种声音，他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陈枫从小没有见过父母，女孩的心情他多少有些体会，每当艰难困苦的时候，总是会感叹自己的父母在身边该多好。
“眠儿，你的父母很伟大，你不应该怪他们，而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
男子将眼前这个女孩一把就搂到怀里，安慰着。
“小伙子，老是这么叫你，我觉得挺别扭的，要不我就叫你小枫，你看成不？”
男子抬头看着陈枫，见陈枫点头，他也微笑着回应他。
“哎！我说到哪里来着？”
“您说道空梦一族很强大，我很想知道空梦一族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你想说，人不人，鬼不鬼，对吧！”
看着陈枫想开口解释，他示意他没有必要。
“你不用，感到抱歉。我们一族变成今天这种状态，都多亏了现在的一身模样啊！”
“在族里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当年族中有一个大能得罪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势力，没想到引来这个势力的一位大人物出手，布下了这个咒术。从中术者开始，一夜之间，所有族人全部变得像地狱爬出来的一样。”
“那你们中术之后修为这些都降低了吗？”
陈枫很不解，即便是变了模样，可是如果修为这些没有变，那依然是很强大的种族，为什么会沦落成这样。
“那倒是不曾听说。”
“那你们族中的强者中术之后都死了？”
“那我也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没有。”
梦遥看着陈枫眼中疑惑重重，对于他的提的问题，都一一解答，不知道的也没法回到。
“不过，让空梦一族走向覆灭的不是咒术本身，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计策。”
男子故意没说，慢慢抬起碗喝了一口，陈枫和梦清眠好奇的等着他的下文。
“这个计策十分简单，简单到你们都想不到。据说当时的一族之人十分痛苦这种模样，花费巨大的代价找各种方法想要除去这个咒术。最后还真的找到了方法，不过却没有成功，方法到现在也遗失了。就因为没能解除咒术，新的一代开始成长，渐渐的他们的模样也开始改变，不知从何时起，空梦一族是恶魔的后代这种说法流行起来，甚至说这种状况会传染。”
“杀人诛心，借刀杀人。”
陈枫听到这里，有些气愤的拍桌子。
“不错，那个势力确实也是这样做的。可惜当时的族人没有发现这个阴谋，结果一场灭族之灾就降临到空梦一族头上。几个势力瓜分了空梦一族，经过那一场大战，空梦一族从此消失，只剩下后来的鬼魔一族。”
男子叹息的说完，又抬起碗喝了一口。
“梦爷，那你们一族现在的其他人呢？”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您把这些告诉我，您就不怕我那天不小心把您的踪迹泄露出去。”
陈枫看着男子，语气有些轻浮。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的眼睛里我看见很多东西，我相信你。”
“况且，你说不说出去对我来说没有太多影响，只是可怜我的眠儿了，不过也许对她来说，这样也好。……知道比不知道要好。”男子顿了一下解释着。
“爷爷，我的父母他们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呢？我们不是什么也没做，也做出让步了呀！为什么？”
女孩眼中泪水一直在打转，这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满是委屈。陈枫看着她，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即便在陈枫面前也丝毫不掩饰。陈枫很想安慰，可是她的爷爷都做不到，他又能为她做什么？
“什么错也没有。”
梦清眠紧紧抓着衣服，强撑着泪水不往下流，最后皲裂的皮肤辜负了她。
“梦爷，您能和我说说您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陈枫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那边的女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些。他想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孩到底受了怎么的委屈，才会这样。
“唉！好吧！我们一族在最后一战里败了，所以族人不得不四处流亡。鬼魔一族的传说开始散布开来，族人更加小心的躲藏，我这一支也一样。最后我们来到这偏远的地区，不过在两年前，有一些大陆的游历者发现了我们，他们要求我们作为奴隶奉献一生，否则他们就把我们的踪迹传出去，那样对我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知道吗？那些游历者的修为远远低于我们。可是在族里长老的压制下，我们不得不屈服，经过和游历者的对话，游历者答应族里每个游历者可以挑选两个族人作为奴隶的要求。”
“抱歉，我有些失态。”
梦遥情绪有些激动说到这里，陈枫从他的语气里都可以听得出来，还有那种对于上位者的愤怒和对自己无能的责备。陈枫很想要驳斥那些长老的，可是他又能为他们做什么，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梦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开始接着往下说去。
“眠儿的父母，认为他们是喂不饱的，无论答应他们什么要求都一样。所以，眠儿父母决定把那些游历者灭口，但是还是有两个跑了。两个人找到族里的长老，要求彻查袭击他们的人，并且处决。后面的情况你大概就可以猜到了，我见情况不对，本想拉着眠儿悄悄离开，可是这傻丫头好巧不巧赶上了那一幕，我拼着重伤才带她来到这里。”
“真是岂有此理。”
陈枫越听越来气，拳头一下就捶到桌子上。他对面的梦遥并没有不满，梦清眠听到半途已经梨花带雨，她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她那天贪玩出去，回来时就见到广场上族人对她父母行刑的一幕。那一幕成了她的梦魇，到现在依旧挥之不去。
“我也不知道族里那些人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所以我也不打算报仇，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把眠儿养大，让她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梦爷，我问一下，她当时多大。”
“你今年多大？”
“九岁吧！”
“比你小一岁。”
陈枫没有直接点明，梦遥清楚他的意思。对话也算有些默契，这样就可以回避梦清眠。
“那梦爷和梦姑娘就打算在这里安度余生吗？”
梦遥没想到陈枫会这么问，他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回他。真的这样活一辈子，他能替梦清眠做决定吗？不过，她现在即便出去又能去哪？哪里都不会有她一个栖身之地的。
“我无所谓，我也活够了，可怜了眠儿了，这个世界很大，我想让她去看看，可是她哪也去不了。我也想让她修行，可这样的修行有用吗？”
陈枫听见的是一位老者的无奈，爱而不能的歉意。
“梦爷，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遮掩你们身体的神通技法吗？这样即便咒术解不开，那也可以在世间行走，不是吗？”
陈枫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一个令自己都有些激动的想法。
“没用的，什么也遮盖不了这个咒术带来的效果。”
一瓢凉水浇醒了他。
“眠儿，爷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父母。”
梦遥忽然低头，对抱着自己手臂的小女孩道歉。
“没有，爷爷，眠儿不要爷爷道歉，没有爷爷，就没有眠儿。”
“骗你的，哈哈，上当了吧！我们之前打赌，谁先哭鼻子谁就输了，你还记得吗？”
“眠儿，才没有…吸，才没有输。”
陈枫一下就懵了，突然发现眼前这人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梦清眠使劲擦了擦眼泪，要强的证明自己。
“那眠儿怎么证明自己没有输，只有给爷爷笑一个才行。”
“呵，哈哈，哈哈呵……”
“好，爷爷，证明，眠儿没有输，是爷爷输了。”
“就是爷爷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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