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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霏同曹雁北已经抵达曹府,因天色尚且明亮,便坐在附近的茶堂中,坐等天色向晚。宸霏不禁问:“那钥匙真有这般神奇?”
曹雁北眼色略略慌乱了一下,瞬间便神色如常,说道:“那是自然,我亲眼见过母亲用那钥匙打开过父亲的书箱,将父亲藏得私房钱全部没收了。”
宸霏一下子笑出声。二人便如此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
只是宸霏有所不知,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钥匙呢?这一切都是齐宸霁和曹雁北的小小计谋而已。
趁着月牙儿同曹雁北去取所谓的钥匙,宸霁开始尝试去打开那口从佛肚腹中取出来的木箱。
木箱坚固无比,宸霁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又是用斧子劈,又是用凿子撬,甚至将昨晚在集市买的波斯商人吹嘘的销铁水(我编的,原型是硫酸)全部倒在锁头上,也都无济于事。宸霁皱着眉头,想着也许去问问那两名歌舞伎,她们都有大神通,也许能有什么办法。于是宸霁下楼,去问了客栈主人,主人说今晚有胡旋舞表演,无往无来此时正在三楼的雅间歇息。
宸霁上得楼来,正在犹豫是否该敲门,房门里面便传来无来慵懒的声音:“小哥儿,且进来罢。”
门是虚掩的,宸霁进入房中,见那无来正在榻上卧着,一时之间颇觉尴尬,手足都觉不知该往何处放,只是呆呆地说:“无来姑娘,女儿家在房中,门还是要锁上的好。”
无来嘻笑一声,翩然起身,将一缕柔若云霞,色如月光的披帛搭在肩上,坐在桌前,斟了两杯茶,说道:“小哥儿且坐。前来所为何事?”
宸霁僵硬地坐下,浑身都觉得不自然,说道:“你讲过,你与无往做了赌注,我取得遗书,便是你赢。我现在需要你帮助我打开舅舅留下的木箱,宸霏已经被我支出去了,如果木箱中有得到遗书的方法,我便即刻动身,我取得遗书,你便赢了,你觉得如何?”
无来笑出声:“如此甚好。只是,做哥哥的,便是这样欺瞒妹妹的么?”
宸霁皱着眉头“话不可如此说,我是不舍得月牙儿去冒这般险,才出此下策。”
无来道:“但若齐宸霏得知你这般欺瞒她,你便不怕她火冒三丈?另外,齐宸霁,你便不问,若我赢了,会有什么后果么?”
宸霁道:“你们不过是做个赌,能有什么后果?再说,遗书在我手中,即便是我死去,能使用这遗书的,也只有月牙儿,我相信月牙儿。何惧之有?”
无来不再言语,随宸霁来到木箱前,只见她上前一步,双手轻抚着放在桌上的箱子,一时间,眼中情绪万千,口中喃喃语道:“我不见此物者,五百年矣!(这一句是《西游记》中,大圣说过的,大圣的原话是“我不走此路者,五百年矣。”)想当年,这口箱子所用的铆钉及这青铜锁,还是在我来的地方,经过那十六层火山狱的重重烈火锻造而成的,而这箱子所用的木材,是我从姐姐所来的地方偷来的,那可生长了四万八千年的沉香树呐。这个箱子存放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来自那两个地方的东西,一起打造而成这木箱,里面承载的东西,又岂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呢?可笑的是,我造就的东西,竟不能为我所用,被那无耻的偷去,使我委屈了这许多年。在那不见天日的佛肚中,又尘封了这许多年,今日,便让我,使它重见天日吧!”
无来从发髻上取下一柄龙头发簪,从自己食指尖取下一点血,又让宸霁伸出手,从他食指也取下一点血,在宸霁的不解中,将沾有二人食指血的龙头发簪点进木箱的双龙绕珠青铜锁的锁眼,再轻轻一拉,锁便打开。
二人急忙忙往箱子中瞧去,只见箱子中竟是空空如也,无来只觉得一口恶气冲上头顶,一时气极,竟两眼一黑,仰面晕了过去。宸霁忙扶起她,将她安置在榻上。
这一边,天色渐晚,宸霏与曹雁北,来到曹府的后门,在曹雁北的引领下,踩在骆驼背上,曹雁北扶着宸霏,将她送上墙头,宸霏抓住一枝探出白胡杨树的粗枝,跃上胡杨树的主干,动作敏捷地从树上下到地面。
墙外的曹雁北一抬头,就不见了齐宸霏,待他跃上墙头,却见宸霏正仰着脸冲他笑着。曹雁北跃入院中,低声说道:“你是怎么下来的?”
宸霏笑道:“我家院中也有一棵如此高大的杏树,每次与哥哥偷溜出去玩,来回便是这样从树上走的。”说罢,得意地一仰头。又想到正事,问道:“你家书房在何处?我们快去吧。”
曹雁北正在为难,只好带着宸霏往书房中走,现在只能依计划,到时只说是钥匙应该被母亲取走了等等借口,以作缓兵之计。希望能瞒得过她。
二人正偷偷摸摸往书房溜去,突然听到一声怒喝:“何方蟊贼!如此胆大!”一听这声音,曹雁北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完蛋喽。宸霏也被吓到,轻呼一声。
只见那人来到眼前,一手提起曹雁北的衣领,一手提着灯笼便照过来细看容貌。待看清曹雁北的容貌,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弟,竟然真的是你,昨日还听得家丁说在集市看到你,方才管家又来报说是你应许了将香贩的画像题在家窟上。”那汉子正笑着,突然语气一转,厉声说道:“你小子,随我去见夫人!!!”
那汉子只是提了曹雁北要走,竟不理会宸霏。曹雁北开口:“大哥饶命,我这里带着客人呢。”
那汉子提着曹雁北仍不松手,看也不看宸霏一眼,口中说道:“你带的客人,能是什么好人?客人请管家招呼,你休要耍小聪明。”
曹雁北道:“大哥,你且瞧瞧我的客人。”
那汉子将灯笼举到宸霏面前,待瞧清宸霏的面容,一下子便喜不自胜,态度瞬间缓和,忙松开提着曹雁北领子的手,又放下灯笼,对着宸霏拱手行礼,说道:“不知是姑娘,一时粗鲁,请姑娘见谅。不知姑娘家住何处?芳龄几何?可曾读过书?与我家小弟相处可还融洽?”
宸霏被这一连串问题问的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曹雁北。
曹雁北道:“大哥,你别瞎问了。你且高抬贵手,放过小弟吧。”
曹家大哥这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粗声粗气地对曹雁北说道:“别以为你带回这位姑娘,夫人便能轻饶你,你们一起,随我去见夫人。”
提起曹雁北的领子,就往夫人书房去。宸霏只能跟随,心中仍想着曹家大哥的问题,怎么从中看来,曹家似乎很想为曹雁北娶妻?
三人来到书房,请门口的小厮前去通通报,不时,小厮回话:“夫人请两位少爷进房说话。请这位姑娘先去茶室等候,要好生招待。”
二人进入书房,陈蓓小厮领着,来到茶室,茶室的丫头为宸霏斟上香茶,便退在一边,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叠,等候吩咐。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仍不见曹雁北回来,宸霏心中着急,出来许久,怕哥哥担心,而且,根据刚刚的情况,联想到曹雁北回到城中却迟迟不肯回家,心中猜测道,大概是曹雁北因不肯娶妻,离家出走,这才被夫人责备。
如此想着,又想到那曹家大哥似乎以为自己是曹雁北的意中人,不禁脸色羞赧,忙端起茶杯,加以掩饰。
正胡思乱想间,看茶室丫头前去开门,便想到定是曹雁北回来了,忙端正仪态。只见曹家大哥与曹雁北进得茶室中,那曹家大哥一脸笑容洋溢,又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在下有礼。齐姑娘,在下名叫康林轩,是曹家的养子。我家小弟顽皮不懂事,跟着他,姑娘受委屈了。”
宸霏刚要解释,曹雁北一边使眼色,一边连忙接口:“对对对,大哥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改正的。”
康林轩瞪了一眼曹雁北,又转向宸霏,道:“天色已晚,我不便打扰,听雁北说姑娘离家万里,现在全凭哥哥做主,既然齐大哥也在城中,待明日,我前去拜访。若齐大哥同意,待我回禀夫人,由夫人为你们两人操办喜事。”说罢,便要离开,又回过身,道:“姑娘好生歇息,明日与夫人见一见,我便告辞了。”
看着康林轩走出去,宸霏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捶着曹雁北的胳膊,一边说:“你怎能说出这样的浑话!我何时与你有所瓜葛?怎么竟然都要提亲!”
曹雁北嘻笑着,任她捶打,说:“对不住,对不住。可我若不这么说,我娘亲定要罚我了,你就忍心看我受罚?”
宸霏叹气,说道:“这可怎么办?钥匙并没有拿到,还惹出这许多误会,你大哥明日要拜访我哥哥,你娘亲也要见我,那时一见面,全乱套了,你还是一样受罚。”
曹雁北道:“那不一定,月牙儿你若是对我有意,咱们大可假戏真做,不就皆大欢喜喽?”
宸霏嗔道:“月牙儿也是你叫的?你不许叫。我可不和你假戏真做,你且说,现在如何脱身?”
曹雁北在椅子上慵懒地坐着,说道:“曹家戒备森严,咱们刚溜进来便被拿下,这会肯定守卫森严,就怕我跑了,你说能怎么办?我看那,除了你与我做一出戏,骗骗我娘亲,待她相信,也许还有机会,硬是要跑,怕是跑不了喽。”
宸霏皱眉,心中颇觉无奈。
管家将宸霏安排在客房,宸霏如何说得着?盥洗之后,宸霏梳好妆发,坐在桌前,心中谋划。看着更漏,已是快到丑时三刻(大概是现在的凌晨一点半左右),宸霏心中料想此刻曹家上下已经睡踏实了,便披上外衣,悄无声息地来到曹雁北房中,看那曹雁北房中仍有油灯非亮光,宸霏推门直入。
唤醒曹雁北,那曹雁北一脸睡意朦胧,说道:“宸霏姑娘,你这大半夜过来,不太好吧?”
宸霏有些羞恼,低声说道:“你别装了,我看到你又能都没熄灭,赶紧穿上衣服,我们从树上溜出去。”
曹雁北嬉笑道:“那有劳宸霏姑娘转过身去,小生这就穿衣服。”
宸霏背过身去,等了一刻钟,问道:“你好了没有?”
曹雁北说道:“好是好了,不过没人替我梳理头发,这可不知如何是好?”
宸霏无可奈何,只能拈起妆台前的发梳,替他梳理头发。
感受到男子的气息,宸霏羞红了脸,细嫩的小手也微微颤抖,梳理时,有几次都不小心让几缕发丝滑下去,终于梳理整齐,宸霏轻呼一口气,说道:“小少爷,现在可以走了吧?”
曹雁北借着月光,在镜子前照了照,说道:“本少爷很满意,准你以后都替本少爷梳理头发。”
宸霏气呼呼地踢他一脚,曹雁北收起嬉皮笑脸,二人蹑手蹑脚往白杨树下走。
一路顺利,从树上翻出院墙,那两匹忠诚的骆驼仍然蹲伏在远处。宸霏骑上骆驼,指挥骆驼起身,却见那曹雁北仍站在原地,呆望着胡杨树。
宸霏低声催促“你还愣着作甚么?快走呀。”
曹雁北道:“这棵胡杨树,还是我刚出生之时,母亲替我种下的,说是希望我能如同这胡杨树一般,笔直修长,清白坚韧。可我一直以来,也没做过什么让她骄傲的事,也没能像她希望的那般好,上次离家,今日回来,见她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容颜也有所老去,现在又一次溜走,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见他伤感,宸霏也不好催促,只是沉默。
曹雁北突然跪下,对着胡杨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很快调整情绪,骑上骆驼,宸霏见状,说道:“不必太伤心,我自出生便未曾见过娘亲,不也是如此过来了?你娘亲如此疼爱你,你将我送到客栈,你便回家向她请罪,就将事实一一道来,相信她不会怪你的。”
曹雁北不再言语,二人往客栈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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