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审讯/术式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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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学院城巡卫兵审讯长硕斯.德康坐在灵力隔离室外，看着里面那个面前为止碰到的最为麻烦的人。则神羽有些无聊地撑着脸，双瞳紧盯着墙壁，确切点来说，实在盯着墙壁另一边正在和记录员小声交流的硕斯。
“他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那这灵力屏蔽室就没意义了。”硕斯对旁边的审讯员小声说道，眼瞥了一下墙另一边的则神羽，咳了一下，“包括现在的话，他应该听得到。”
则神羽有些无语地看着墙另一边的审讯长，自从他进来之后，他们便一直在询问他的身份。
从两小时前他进来，一直到现在，审讯的内容无不只是：
“你的名字，职介，魂泽？”
“则...”他愣了愣，立刻回答道：“则凌，五阶弓兵，深绿。”他冷静地对上墙另一边硕斯的眼神，当然，因为刘海的原因，后者无法看到他的金瞳。
“[则]宗的后人么？真奇怪，竟然是个弓兵...”硕斯若有所思道，看向一旁的记录员，“有结果么？”
“查无此人，长官。”后者恭敬地回答道。
硕斯眉头紧锁，看着椅上托着头的则凌，他心中越来越有种不安感。
就在四小时前，他们接到了数个关于学院城中心森林发生的重大灵气波动的报案，目击者们称他们看见了黄色光芒在森林中闪烁，同时，有巨大的冲击和剑气响声。在剑气出现的那一刻，森林周围的灵气很快消失，并出现大规模的空间崩塌。
但当他们赶到时，空间崩塌似乎已经完全修复好了——距离报案和他们到达现场，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连硕斯都震惊于这空间的自愈能力。作为学院城巡卫中的十名一阶灵主之一，他被派遣出了执行这次任务。
上头的命令原因很简单，这魂泽极有可能为金色而非黄色，这也代表，传说中最强的剑宗则神羽可能被召唤到了新纪元。并且，他和某一个人发生了冲突。
但到达现场时，除了森林入口形成了一条直达山脚的路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面朝着它们，而背后则是背负着双剑。
这个男生便是面前这个自称则凌的家伙。
当然，如果想逃的话，则凌可以立刻消失。但那些关于新纪元的信息告诉他，在这里，杀了人便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作为剑士的道德和一个剑宗的身份束缚住了他的脚步。因此，他选择在原地等待着巡卫的到来。
本以为可以目睹传说中的最强剑宗，但面前这个长发男子让他们都有些失落。
“你在这里干什么？”硕斯问道，他放出全身的魂格，猩红的魂泽散发着强大的灵气，但这并不能让空间发生扭曲。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则凌面朝向众人道，声音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硕斯微微皱眉，这平淡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安：“我当然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战斗，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目击者，受害者，还是...”他眯起了眼，紧盯着则凌，“袭击者？”放出的魂格更强烈了一些。
“我只是一个五阶的弓兵。”
“那你带着剑干嘛？”
“收藏。”
硕斯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稚嫩的男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收回了外放的魂格，“报一下你的年龄？”
年龄么...则凌想了一会儿，顺便回忆了一下他的长相：“大概...嗯，23岁...”他犹豫着说，“...吧？”
“大概？你说得准确点。”硕斯追问道。
“24岁。”则凌立马改口，后者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声吩咐一旁的随从：“估计是术式学院里面怕死跑出来的灵主，去联系于特老头，估计是他的学生。”
“是。”随从做完双手抱拳状，下一秒身影便消失了。
当然，这只是对于收束了魂格的则凌而言，如果他解除收束，定心下来，那这速度也不过是个慢镜头。
“你们去调查现场，结果报给调查组骑士长，”硕斯吩咐道，转身对则凌招呼道：“你，过来。”
现在，面前这个自称则凌的家伙的身份出问题了。硕斯站在隔离室的外卖，紧盯着则凌。术式学院那方面已经联系过了，现在于特老头估计...突然，他感觉有只手扶上了他的肩，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你觉得，他真的只是一个五阶剑士吗？”
“噢！”硕斯被吓得虎躯一震，他别投看向一旁的长发中年男性，“于特老头？什么意思？”
“没事，”于特收回了放在硕斯肩上的手，看着隔离室里的则凌，“魂格收束可以完美地伪造低阶魂格，但在我的学生里面，这种行为并不多见——当然，至于这个马上要成为我学生的家伙，我也不能确定他有没有隐藏实力...”
“等等，马上?”硕斯愣了下，“他不是你的学生？”
“当然不是，不过，学院城不是有规定么？他几岁来着？”于特指了指隔离室另一边的则凌。
“24.”
“你知道的，学院城规定是，城内的人，只要有魂格，10岁到24岁的灵主均要在术式学院中进行培训，当然，首先排除魔兽化形后的‘人’，很明显吧，这个人不是魔兽化形的人。”
“是这样，但他的身份...？”
“这点不用担心，”于特摸了摸自己的银白胡须，“我在路上已经联系过院长了。你也知道，”他摊手说道，“现在大陆和魔界的前线交战已经很紧张了，作战的灵主实在是紧缺，术式学院作为灵主的‘产出地’之一，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任何十阶以上的灵主了——哪怕炮灰也好。”于特正对上隔离室另一边的则凌的‘视线’，当然，于特还是看不到则凌的金瞳，只能感受到对方在看着自己，“如果他的身份有问题，我会出手解决他。”
当然，金瞳并不是魂格的表现形式，就算则凌露出金瞳，大部分人也不会在意。这是由则凌与生俱来的金剑宗格血所决定的，但他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保险起见，还是不显露比较好。
则凌撑着头，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当然，他们说了什么，则凌都可以听到。那堵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空气。
他看到那个叫于特的人指了指他，紧接着，隔离室的门被打开了，审讯长的脸色复杂，放出魂力解除了则凌的束缚。
则凌接过从硕斯递来的双剑，后者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可以走了，倒霉的灵主。”
——在去学院的路上——
“老者，”则凌看向旁边的于特，但于特也只有四十多岁，在这个人均寿命过百的时代，特别对灵主而言，除非战死，这年龄只能算是少年，之所以称他为老头，是因为后者的皮肤并不是很好，而且留有白色的须发，看上去和一个年龄过百的人没什么区别。他问道：“为什么那个人要叫称呼我为‘倒霉的灵主’呢？”
“嗯...”于特习惯性地摸了摸胡须，对于别人这样叫他，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看来你确实不是城中的人，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他看向一旁四处张望的则凌，“你能达到五阶，都只能说是奇迹。”
“啊？”
“算了，那便和你讲一讲一些事情把，”于特叹了口气，一个人的表现是不会骗人的，他感受到则凌全身充斥着好奇的气息，“术式学院，也就是我所任教的学院城第一学府，每个有灵气的人，
“哦，也就是生来就有魂格的人，会在十岁进入术式学院，被特殊的魂技唤醒自己所对应的职介，大陆上本有三大职介——弓兵，剑士，召唤师。三者对应的武器分别为长剑，弓箭和符印。但在五年前，剑士产生了另一个分歧——隐匿者，他们的武器以短剑暗器为主，相比之下更加灵活。当然，召唤师也分为两大派别——物系和法系，前者可以召唤实体生物，后者可以召唤以灵气形成的法球，法阵等。
“那么以上涉及了四个概念——魂格，魂泽，魂技，灵气，”于特挥挥手，在面前召唤了十二个光团。
“就像我所呈现的，一个灵主的魂格——也便是能力值，被划分为十二个等级，十二阶最弱而一阶最强，分别对应着面前的这十二个颜色。
“魂泽是一个灵主能力的外在表现方式，如剑士的刀光，召唤师的符印，弓箭手的箭矢，隐匿者的残影，以及释放出的魂格，这些的颜色都代表着魂格的等级。
“灵气，天地之间所漂浮的能量。灵主的体内便蕴含有灵气，有灵气才可以进行职介的相关活动，如果没有了灵气，那在恢复期间，这个人便会和普通人一样。
“魂技，可以说是一种迅速消耗灵气的方式，你可以理解为——大招，是消耗灵气配合本职介武器进行战斗的招数，一般为绝杀，不会轻易拿出...”突然，则凌打断了于特的话。
“那您是...？”
“剑士，二阶。”后者笑道，“二阶在大陆可算不上的较强者，连管那群学生都吃力。话说回来，硕斯之所以说你是‘倒霉的灵主’，是因为你刚好24岁。”
“24岁？那又怎么了？”则凌装作疑惑道，尽管在先前的隔离室里面他已经听到了一切。
“看来你不知道，”于特哈哈笑道，“24岁正好是一个灵主参加学院的毕业仪式的年龄，很幸运，后天便是仪式的开始日期。”
“所谓仪式，只不过是把年满24岁的灵主全部传送到西斯卡山脉那去，让他们互相厮杀，五天后，活下来的每三个人都必须要至少杀死一个和自己同阶或者高阶的人，且剩下的人的人数不超过5000人。否则，仪式会继续，并在一周后开始应急模式，随机抽取五人一队，以两队对战的形式，一直到决战出符合上述条件的时候。”
“你知道，”于特瞥了眼则凌，“这也是我认为非常不人道的地方，我们会因此失去大量的战力。而且被杀的人，他们本可以被放至学院城中进行公众的保障任务，或者去接受悬赏。”
“我并不认为他们被杀了之后便会死去，”则凌看了一眼于特，“而且，前线不需要妨碍队友发挥的人，没有死亡的威胁，安逸窝内永远不可能催生出最坚硬最耐寒的彼岸花。”他的声音十分平淡。
“你要面对的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的人危险，大部分的战力都在五阶以及五阶以上，甚至有人触摸到了一阶的中期，”于特别头看向则凌，“说实话，我现在挺看好你，你的话不是一个五阶的剑士所能说出的。”
“嗯，”则凌轻轻点头，停下了脚步，“到了。”
“嗯，我先去登记你的信息。”
“登...记？”则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哦，”于特解释道，“就是用灵气在记录书上写下你的名字，年龄，职介，”他回头笑道：“你是目前学院中第十万个二十四岁的人，可能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
“惊喜？但愿不是惊吓吧。”则凌默默想着。
几乎就是在于特写完则凌的资料的同时，沉闷的播报声在学院上空响起。
“术式学院结业仪式，最终加入灵主——则凌，五阶剑士，仪式将会在二十天后开启。”
则凌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黄昏，不远处，耀眼的猩红色光阵出现，分别出现在学院广场与其正上空的空间中，把周围的楼层照的通红。沉重的漆黑指针出现在上层的光阵中，如果从正下方看，因为赤红的天空，那指针便好像悬浮在天上一样，在指引着这十万人的最后出路。
“进学院吧。”于特回头招呼道。
“嗯。”则凌摸了摸背后双剑的剑柄，向学院大门缓步走去。
——另一边，学院某修炼室内——
“又来个送死的五阶参加仪式，咯咯咯咯咯...”一个短黑发女生倚靠在墙边，讥笑道：“我说，就连我们这里最弱的若梓樱，或者说...梅尔大小姐？都有高达四阶的魂格！”她把“高达”二字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来的。
作为学院战力榜的第一名，直达一阶中期弓兵的她，在这自然有很大的话语权，刚才那句话，引得围在她旁边的男女一阵笑。她冷眼看着那个伏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发呆的若梓樱。
“算啦，斯伍德，我们别管他...”
“是啊，说一个废人有什么用，何况，是被召唤宗师放弃的人。”
又是一阵哄笑。
若梓樱自然没有在意这些笑声，现在，她在意的是那个播报中出现的名字。
“则凌，”她喃喃道，攥紧了手中的红色水晶，那是她先前用来召唤则神羽的信物，“则凌...则神羽的...后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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