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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丫头安顿好之后,玺玉便也开始无事可干了。家中生意,有良英掌管着,玺玉也就懒得再去过问。
而且就算玺玉非要在家中生意上硬去插上一手,怕也只是玺玉自讨没趣罢了,毕竟良英在凤家呆了已有十年左右,家中的各大掌柜,商家店员,自是对良英的话更加奉从。
自己这个代班的少爷,无非就是摆在台面的布偶,摆摆样子罢了。
当然若是玺玉自己想出什么特别好的点子,再跟良英说道一番,良英倒也是给尽玺玉面子,全盘接纳,而且马上便会着手让人去做,就算其中有纰漏之处,良英也会竭尽修复。
不得不说,良英为主家谋事,当的忠诚竭虑四字。
但玺玉也明白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自己莫说这医术不懂,就连那经商也是门外汉。
所以一般也不提什么意见,玺玉也乐的在家闲散起来。
时不时跑去商齐老爷子,那逗逗小丫头凤鸾儿。
也顺道听听商齐老爷子,吹吹牛皮,一个是真吹,一个是真捧。
商齐老爷子,听着玺玉捧着耳顺开心,便愈看这少年,愈发的喜欢。
老爷子最开始感觉玺玉,少年活着太过于老气,没有少年的朝气。
后来老爷子,感觉这也不能怪玺玉,要怪就怪玺玉他爹娘,他那一对爹娘太没甚骨气了。都能到那天上去斩仙人了,就不能把那皇位传给自家儿子,最后还害的自家儿子天天被人追着杀。
老爷子此时到是对玺玉,多了些许同情。
“玺玉小崽子,你这天天往天打拳有什么意思啊。”
“老爷子,等打上几万拳,没意思也变成了有意思的事了。”
“好吧,你个十几岁的娃娃,活着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老头子。”
“师父,出事了”良英,辛良,正典,三人急匆匆的走进院子。
三人见玺玉在这,也是连忙拱手打了一声招呼。
“什么事啊,慌成这样子。”
“师父,痢疾突然开始大范围爆发了,我们现在在疫情区的郎中和店员,大多数都已经患染上了痢疾。现在城中也已有人患染上了痢疾。”
“辛良,两封书信,一封让蝶网八百里加急递给主母,说痢疾突然爆发了,请求速归。另一封,发给天涯驿,让他们帮忙将信送到老爷子手里,说痢疾疫情,至关危急,千里速归。”
“正典,带着谍网,将家中患病人群全部隔离起来,就将家中仓库,改为临时隔离的地方吧。另外,清除仓库,留余至少十个空仓库。”
“良英,两件事,一件让咱家的各地商户速速筹措粮食,尽快运往蜀郡,另一件事,速去跟尹大人讲明厉害关系,望蜀郡五日内,可封城。”
商齐老头将事吩咐完之后,又躺了下去。
“人还是老了呀,多坐一会儿,总感觉累的慌,浑着身子酸疼。”
“师父,放心吧,没事的。”商白圭听闻,这次痢疾疫情的爆发,也从后院跑到了前院。
“人有性命忧,便不会无事的。白圭,通知商家众弟子皆筹措粮钱,速往蜀郡来,以备蜀郡封城之需吧。”
“好的,师父。但上春堂,是否……”商白圭话在嘴边,却没说出口。
“玺玉小崽子,这次可能真的要你担此大任了。我上春堂,举世百年之店,此刻也该有所担当的。”商齐从椅子下来,站着了身子。
“小子自会担当,但具体事物,小子全凭老爷子你吩咐。”玺玉,此刻也是浑身微微而颤,虽常有老年之智,却依旧是少年心性。遇此之事,难免心有激动。
“走,白圭,替我吩咐下去,上春堂不闭店。继续开门迎患,我商齐和少东家,会亲自坐于主店迎患。”
生死看淡,不忧其难。
这一日,蜀郡城中已有患病百人,亡者数十人。
街无行人,哀嚎于天地,城中医馆,十有九闭,粮店,十有九空。
平日城中那些有钱人,衣食住行,端的是一个讲究。然今日却也不顾所谓身份,有家奴的带着家奴,无家奴的带着妻妾孩子,疯狂抢买。
只是可怜,那些城中底层的的人了。无甚钱,无甚门路,就算知这大难马上降身,也无甚办法。只好跪在,那泥胎观音像前,一遍一遍的诉说着请求。
玺玉和商齐,走在街上,看见那些门户甚大的人家门口处,皆停着大车,个数辆已算少的,多的已是停了不下数十辆,皆在打包行李。
那些主家,见到商齐,皆不忘躬身施礼,商齐也是一一回礼。
没有谁规定,天若塌了谁和谁必须要死在一块。我千日努力,求的便是今日可平安。你千日懒散,至今日,又何必加羡于我,更无需见我有求生之路,而唾弃于我,不与你一同赴难。
就算你同我一般的千日努力,但这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的人间命理,也自是不同,又何必因此苦苦抱怨。
“前辈,这是家父的一点意思,家父说这次离蜀郡,也是为家族百人求安,望前辈予以谅解。”
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拦住了商齐等人,施礼说道。
身后两个小厮,抬出千两白银。后面还跟着几车粮食。
“嗯,回去告诉你父亲,知其不易,但其富甲一方,亦是蜀郡人相捧之功。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商齐说完,便不在理那个身着华丽的公子,避开他继续往前走。
话不满说,意理已达。
今日弃蜀之人,蜀中无人会怪,他日若归蜀,也莫叹人心凉凉,不再捧其家生意。
商齐行其一路,一路皆有送钱粮之人。
亦有拖家带口向城外奔去的车马。
而上春堂主店门外,亦有在此早早等待要送钱粮之人。
良英再此已是开始招待这些人了,一一不落,登录在册。
众人见商齐来了,纷纷施礼,商齐也是统一回了一个礼。
但未说一字,转身便走进了店内。
“师父,尹大人在里面等着你。”良英附耳说道。
“商老前辈,我有愧蜀郡百姓啊。”蜀郡郡守尹珍见到商齐,再全无平日的做官时的高昂姿态,反之现在是愁容满面,哀云傍身。
“尹大人,听说有几个说了实话的郎中,被你关起来了。”
“商老前辈,你有所不知啊,小侄我也实属无奈啊,此番城中已是如此人心惶惶,我若不将那几个说了实话的郎中关起来,对外宣称无恙。怕是城中越来越多的百姓会因这疫情严重而暴乱呀。”
为官者,亦为人也,对七情六欲难免割舍不掉,又因权而甚大,遂有大错时,亦危害极深。然为官一方,受一方百姓极致尊重,亦家族荣耀极致。但此方受难之时,本地父母官亦为首当之人,行之差错,稍有差池,恐有性命之忧。
为官者,为己身虑,无人可言错,但求勿做那无为之官,勿做那草菅人命之官,若是地方之官,有如此,当得百姓唾你八辈祖宗。
上而不能通达者,下而不能抚民者,难为官。
“商老前辈,你放心只要军中戍卫队来到城中了。我立马便放人,我尹珍当着全城的百姓向这些说实话的郎中,当面赔礼,磕头道歉。”
商齐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一方父母官,虽然年纪不大,但不得不说他会是个好官。当此乱世,求得如此之官,蜀郡百姓之幸。
“尹大人你也勿忧,现在上春堂钱粮,皆开始往蜀郡调配。”商齐老头也只好宽慰一下,这个马上就要当着众人面哭出来的郡守大人了。
“商老前辈,你真是我蜀郡人的救星啊。”尹大人,握住商齐的手。给商齐握着十分疼,但商齐也没好意思抽脱开。
“尹大人,救星也还都在路上吧。我家凤老爷子,正在归蜀的路上,若是他到了蜀中,这痢疾疫情也就不足为虑了。”
刚刚还是心慌无措的尹大人,听商齐这两番话,也逐渐心安了下来。
“太好了,凤老爷子要是回来了,那我们蜀郡也就真的有救了。”
“尹大人,这是我们少东家,这次我们少东家说了,上春堂会不会闭店一日,不会离时一人的。”商齐把玺玉推到了尹大人面前。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尹珍见到玺玉如此年少,微微有点诧异,但转瞬即逝。放开了商齐的手,连忙握住了玺玉的手。
“令堂已是当世巾帼英雄,有子亦是当世少年豪杰啊。玺玉贤弟,不知令堂的病情如何了。”
“谢尹大人关心,家母已无大碍了,只是还需一些时日闭关静养。”
玺玉,对这个尹珍平素倒是颇有耳闻。
在蜀郡境内的百姓口中颇具美名,亦称得上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了。并且以他这个年纪口碑,日后一洲刺史也是免不了的。只可惜今日遇到此等难事,若有一点行差有错,莫说这一郡郡守的官位是否还能坐得稳,就怕是性命亦有其忧啊。
“尹大人,老朽有一言,望大人可思虑一番。”
“商老前辈,尽可言明。”
“尽快封城。”
商齐,四字吐出,大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了。
“商老前辈,今日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将蜀郡大疫上疏于刺史大人和王上了。至于封城,此等大事。我这一个小小的郡守,怕是无能为力啊。”
刚刚良英已跟尹珍说过此事,但尹珍心中亦是有盘算。封城,现今城中已是疫情爆发,人心更是浮动,若是再强加以封城,怕这民心会尽失呀,若民心尽失便不是一场疫情那么简单了,到那时候怕将会有一场百姓的暴乱起义啊,自己性命堪忧啊
“尹大人,若晚一日封城,这汉地痢疾疫情,便会严重一分。我川洲乃是汉国之粮仓所在。若到时候,痢疾疫情扩散到整个川洲,乃至整个汉地之时。尹大人,怕是欲留子孙传世,也是难了。”
“商老前辈,但这封城大事,真的不是我一个小郡守能决定的呀。”
“好吧,尹大人,封城一路,乃是罪在今世,功在千古的。尹大人正值壮年,从政之路,亦是光明,今明哲保身,亦无可厚非。”商齐顿时心中对这个当官的后生颇有不满,但也是耐着脾气没有爆发出来。
千万人生死攸关之际,为一方之父母官,却在忧虑自己性命,怕是愧为一方之父母官啊。
“良英,送客。”
“商老前辈,这……”
“尹大人,这边请。”良英将尹珍拦住,伸手示意大门处。
“唉”尹珍叹了一声,无奈只好转身离去了。
我就是想活着,当一个好官。不贪,不争,不苛政,不酷吏。奈何,怎么就这么难啊。
“良英,做好封城的准备。”
“师父,那尹大人可还没同意。”
“无妨,我知道他怕什么,且在城门四处,城中五处,设粥厂,日夜轮值。只要有粮吃,城中百姓便稳得住,便是无忧。”
“师父,怕是这样开粥厂,我们顶不住几日的。而且前几日大小姐,也刚在城外几处郊区设了粥厂。大部分粮食,也都运在城外了。”
“无妨,白圭已经让商家开始筹措钱粮了。近的地方,估计今明两日就能筹措一些钱粮到蜀郡。”
“老头,听说蜀郡城中出大事了。”
“商老前辈,贤弟”
玺玉心中有点惊讶,初容这丫头,怎么会和苏半城一起来的。
“半城兄长,你怎么过来了呀。”
“贤弟,实在是汗颜,这次来是向贤弟辞行的。愧对贤弟啊。”
“兄长,别这么说。我懂兄长身处之位,亦是诸多无奈,他日我若有机会去明国,必会去兄长处叨扰的。”
“好,到时候只要贤弟来,兄长必要好好招待贤弟一番。”
“你俩够了,见一面就互相称兄道弟上了。你俩这兄弟也太便宜了吧。以后你们干脆叫便宜兄弟吧。”初容,见着如此称兄道弟的二人,毫不犹豫的一盆凉水浇上。
有那一见钟情的男女,便有那一见如故的兄弟。虽说这二人秉性脾气,皆不甚了解,但见了便感觉是那前世今生的兄弟。
这对兄弟间,免不得一些算计,免不得一些利益冲突。但一人若遇生死攸关之时,另一人总会伸手搭救。
做对手,是宿命,做兄弟,才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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