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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云辰想怎么方便怎么来,也不是真心要嫁了柴兄,只图个进入兽族地盘的藉口。可当兽族提着躁矢、水域、土虺等恶心邪物上门下聘时,他们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并认真起来。经过三日来的商讨与磨合,云辰众人这才与兽族确定了嫁娶日子与各种婚嫁事宜。
“气死我啦!我要杀了他们!”猟豿跟他小弟们前脚一走,后脚尤水沐就撒起泼来,一边摔杯一边捶桌。“送毒舌送粪便这些不合时宜的聘礼也就罢了,好心给他们个清单看着买,结果还……还反倒送我们一份‘大礼’,气死我了!”尤水沐口中所说的大礼,便是兽族又屠了一村,拢共五十三余人。
“不管如何,这次上山一定要小心,在师父到达前,我们务必要……活着。”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整得人心惶惶的。”
“你要想到更好的你说呀。”
眼看话题要往别处发展,盛傅连忙开口,“我们何时知会狸九宗主?”
“嗷——”
突然一阵怪声闯入,两位姑娘被吓得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就连一向以镇定著称的凡柏手也不免得抖了几下。
“狸巳师伯!”离墨十分机灵,不仅听出是狸巳在说话,还找到声音的源头——长风。
云辰此时才吓了一跳,“师伯你化归成……不对,长风诞生后我明明见过你……”
“嗷——”
“原来如此,可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们。”云辰没料到长风体内竟然有幽脉,还连通了玄灵阵。
“嗷——”
“这……《见闻录》太长,我与墨儿又遭遇颇多,才一时忘了看。”
郑怡温满脸疑问,她灵修尚低,未能听懂狸巳前辈的话,只好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做什么?长风为何一直叫唤?”
“你没听到吗?我师伯在说话呀。”
“听是听到了……奇怪声音,但没听懂。”
离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便充当起翻译为两人复述师伯与师兄的对话。
随着话题的深入,尤水沐心里的冷嘲越来越多,从之前探听到的宗洲卷到如今的长风,幽族果然不得了,幸好自己处处小心未曾在长风面前透露什么。
“按狸巳宗主的意思,我们只要按原定计划进行,将‘柴兄’顺利送入兽族地盘皆可。”
“那有这么简单,”尤水沐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动手的理由还没找到,总不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只要杀光他们便不用想藉口,灵魂也能得到安息,难道不是吗。”
谁也没料到郑怡温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着实是个办法。
“嗷——”
“它……不,你们师伯说什么了?”
“师伯问……你要不要到幽族修习,他可收你为徒。”
“真的?真的可以吗?”
凡柏瞧她一脸兴致勃勃,莫不是不知前路艰辛。“狸巳宗主讲的是兽语,以你现在近乎没有的灵修来说,恐怕还得过个四、五百年方能习得复言心法。”
云辰附议,“可别,回回来人都是我帮着对付,”
“咳咳,回归正题。”尤水沐见他们越扯越远,连忙把关注点拉回来,“假设你师父能滴水不漏把新兽盟全灭了,可我们也要有个托辞,能让旁人相信我们是被逼的,迫于无奈才出手。”
“我认同,”此时盛傅微微点了点头,“只要事先对周围人透露少许,待兽族前来迎亲时,我们面露难色佯装有苦难言,旁人定会疑惑心生猜忌,之后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从前在学堂不见你们这般厉害,如今编个藉口倒是顺手拈来。”
“嘿嘿……”被凡柏这么一说,郑怡温与盛傅的脸不禁泛起红晕。
“嗷——”
“四日后,师伯。”云辰告诉了狸巳具体的娶亲日子,又聊了几句后才与他道别。
尤水沐留下了三位爷,只带着郑怡温与离墨出去散播谣言,原因非常简单——只有小孩与女人才容易被人套话与示弱。
三人折腾了大半日,才把西面的食肆与东面的市集唠嗑完。他们甚至一路买一路吃,为的只是能多停留半刻,多聊几句。尤水沐也是高估了自己,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半点八卦的天赋也没,战斗力还不如豆丁儿离墨。
直到夕阳西下,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累得晚饭也没吃倒头就睡。
云辰见状也不打扰她们,只是把离墨生拉硬拽得拖了起来,逼着他扒了几口饭才让他睡回去。
翌日,最早出门的盛傅发现云辰屋门前的鸾笺,连蹦了几下才把它给捉住。
“这是鸾笺,一般修行者乃至仙族也用不起的高级符咒,可以实时记录人像与声音,是个打实的稀罕物。”尤水沐仔细端详了下,与寻常卖的有很大差别,不但无法破坏,还是具有意识的灵物,想来是出自六宗狸柳之手。
“快解开灵咒看看。”
云辰接过鸾笺后,接下来的事让他们始料未及。
“你这……这这……你你师父把兽族屠了!屠了!是昨晚吗?肯定是昨晚!”明明昨日还跟猟豿商议婚事来着,今日再见却成了冰冷的妖兽尸体。
“我……这,这确实是我师父的风格。”
昨日还是鼓乐齐鸣的山头如今却是满目疮痍,一夜过后,活泼闹腾的人儿已是白骨累累。
“先别这么武断,这记录的没头没尾,只有中间清杀的部分,或许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呢。”尤水沐认为此事必有内情,纵使狸九再怎么蛮横无理,但也绝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联系到狸巳宗主了吗?”
离墨摇了摇头,“师伯是通过玄灵阵与我们联系的,可是……我和师兄灵气甚微,不足以远程开启玄灵阵。”
“那凡柏先生呢?”
“我非出自幽族,别说使用长风了,我连狸盘也进不去。”狸盘即是不夜艮,由于幽族长期盘踞此处,久而久之外人便把此处称作狸盘。
“清?幽族可有人名字唤清?”盛傅仔细端详鸾笺,他本就对这些稀奇玩意感兴趣,适才没来得及看,现在趁他们交谈才有机会。
“没有。”离墨不假思索便回答上。
清……这名字云尘有些印象,好像在师父那听到过。
“对了!师父提起过狸柳师伯去世的夫人单名一个‘青’,青丝暮雪的青,如今轮回后也唤‘清’,却是清婉娴静的清。”
尤水沐将盛傅手中的鸾笺拿到手上,向众人指了指顶部被玉璃包裹着的符心,“这是经过改良鸾笺,与一般符咒不同,非但拥有灵识,还不容易摧毁。放眼异洲,唯有狸柳宗主堪称顶峰的玄清箓法才能造出此等灵物。”说完后停顿了下,再继续道,“若这个鸾笺真是出自你师伯之手,只怕……”
云尘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神经一下绷得很紧,“狸柳师伯去世的夫人是被鵺邪所杀,我的双腿……也是被鵺邪吞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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