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尬聊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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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好了，是炖山药汤，昨天刚买来的，还新鲜着呢。”天鹏妈妈笑着把砂锅端上桌子，热情地舀了几碗。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坐下了。珀原看见从汤锅中舀出的白色块茎，打了个寒噤。
寒霜与珀原相处十年，虽然分别了一年，但还是懂她在想什么：“薯蓣你要吃一点，对你有好处。” 说完还拿起了一碗舀好的汤放在珀原面前。（注——薯蓣，蓣同“预”，是山药的别称，医书中的记载多称呼其为薯蓣。）
“啊啊！所以我才讨厌和他住一起啊！暮安你说一下他！”珀原崩溃地看着碗里白色的山药，求助暮安。
“他说的没错，”暮安面无表情地回答，“好歹他是个医生……”然后他转头对寒霜说，“你也应该吃一点，这玩意对老年人也有好处，治健忘。”
珀原一开始很生气，但是听完暮安对寒霜说的话以后便忍不住爆出大笑。
寒霜拿起天鹏妈妈舀的一碗山药汤往暮安怀里塞：“学艺不精就不要说了，我才不属于老年人那一类的，硬要说你应该才算吧，不、是、吗？”
“哈哈，你这朋友真有趣。”天鹏爸爸爽朗地笑到，“吃饭吃饭......哦，不对应该先喝汤。”
“这么说珀原不喜欢吃山药吗？”晓雨往嘴里塞了一块煮的粉粉的白色山药。
“废话，这鬼玩意简直讨厌得要死，吃起来舌头麻麻的，要是一不小心用手碰到的话手也会发痒，简直是噩梦好不好！”珀原叫到。
“怎么回事？”暮安挑挑眉，问道。
寒霜刮了刮脸：“呃......大概是九年前我给一个病人看病走不开让她自己去弄薯蓣煮汤，结果忘记告诉她处理方法了，后来她就怎么都不肯相信这和我前几次给她做的菜是一样的，后来就不吃了......话说你都不知道珀原不吃这个的吗？”
“太贵了。”
“真是你的作风......”
天鹏终于吃完了碗里的汤，加入谈话：“暮安，看你和这位老朋友谈得挺好的，怎么不见他在饭桌上和别人聊天啊？”
“这家伙不擅长和别人聊天的。”暮安一边喝汤 一边默默地回答到。
“可我看他刚刚和我爸聊得挺好的......”
“实践最有说服力。”暮安用手肘推了推寒霜，示意他，“和主人家聊聊天，不然饭钱你自付。”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许久，寒霜弱弱地问道：“那个......饭我还没吃，所以......咳咳我先走......唔！”话音未落就被暮安用一个山药堵住了嘴。
“你也吃了。”暮安惜字如金，寒霜的表情则变得怪异起来。
“哦~~~~”珀原意义不明地笑到，“准备看好戏吧。”
女生在一起总会对各种各样的东西感兴趣，晓雨悄悄问珀原：“你认识他，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跟你说，”珀原同样小声回答到，“这家伙不擅长和人交谈，一旦面对的人超过一定数量，就会紧张，特好玩，虽然还不能确定具体数量，但现在绝对超过了——你看他那个脸色跟吞了苍蝇似的。”
“呃......”寒霜的视线突然落到天鹏老爸身上，突然像是找到救星似的。珀原和晓雨看到这个情况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晓雨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天鹏，天鹏又捅了一下他的老爸。
天鹏老爸一下子明白了，打了个哈哈：“我吃饭的时候不聊天，不过你可以找我夫人。”
寒霜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把天鹏妈妈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看了个遍，在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很失礼的行为时，尴尬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要是天鹏父母正经一点也许寒霜就不会那么窘迫了，可惜他们一家三口玩心都挺大，要不天鹏怎么会整天都不着调。天鹏妈妈半开玩笑地问道：“看了我这么久，看出什么了吗？”
“唔......我看出了......”寒霜略微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道，“夫人有腿疾。”
“你知道你在饭桌上说这些容易被人揍吗？”珀原毫不犹豫地吐槽到。
“可是确实是啊，你看她走路时的姿势，习惯将重心放在左脚，一旦右脚着地承受重量就会皱眉，摆明了就是右腿出了问题，站立时会疼痛，而且程度还不轻。另”寒霜努力解释。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天鹏绕到暮安身边悄悄问他。
“这货在陌生人多的时候特容易紧张，除了和这种话题有关的完全讲不出其他的话。”暮安也压低声音，“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医学狂人，可惜就是有这毛病，不然说不定进步得更快。”
“但是他说的倒是没错。”天鹏托着下巴，“我妈自从上星期的时候摔倒扭伤了腿， 就一直没好，老爸也拖着，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得基本上不差呢，”天鹏爸爸笑到，露出一口白牙，“但是我家夫人的情况有点特殊......”
“就是有点混血嘛，没什么。”寒霜下了座位，蹲在天鹏妈妈的座位前，“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腿吗......诶哟，好痛！”
珀原收起拳头：“你说这种流氓话是会挨揍的！”
“这是医学！”寒霜不满地摸着头，“只有在你这种一点都不严肃还没有追求科学的人的眼里才会是耍流氓。”
“好啦。”暮安拿筷子先后戳了戳两个对峙的人的头，“虽然是为了治病，但是在饭桌上讨论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好，先吃饭。”
“对，先吃饭。”天鹏爸爸笑到，“就是不知道晓雨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天天在一起吃饭就好了。”
“爸！吃饭！”天鹏决定用饭堵住他老爸的嘴防止他再次语出惊人，而晓雨则红着脸低头只顾喝着并不存在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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