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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念兮桀倾宫，饰瑶台，作琼室，立玉门。只为一心悦之人。
阿初坐在履癸亲自为她雕刻的木椅上，看着笼子里各色鸟儿，羽翼鲜艳夺目，却无法翱翔天际。阿初摇摇头说道：“很多鸟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牢底坐穿兽……”
思前想后，阿初决定将笼子里的鸟尽数放回自然，可是这笼子在大殿中央，鸟儿怕是不晓得从哪里飞出去，那不成一只一只抓？
“妺儿在想什么？”
阿初被这声音冷不丁地吓一跳，循着声音望去，履癸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阿初平息情绪，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履癸回答：“下了早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害怕妺儿又不辞而别。”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些玩味，有点没个正形，定着枍离的脸却干着吢耑的事。
“妺儿？谁让你胡乱给我起名字？”阿初说道，“还叫得如此亲昵……”
“妺儿不喜欢吗？今日我在朝堂上瞧见‘末’这个字，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加个‘女’字。”履癸高兴地说道。
这南冥王怕不是有病，给人乱起名字真的好吗？
阿初就此打住，说：“我们把这些鸟放走吧，关在这里怪难受的。”
履癸愣了一下，缓缓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我可是命人抓了好久，不过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全部放走。”他爽快地答应了。
说罢，履癸伸手去解开铁链，阿初急忙拦住，说：“你是想让它们饿死在大殿里吗？我们干脆叫人帮忙……”
履癸咧嘴一笑，弯腰搬住笼子底部，在阿初瞪大双眼的震惊之中把笼子举了起来，直径走向大门外。
真的是厉害，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居然力大如山，这笼子少说也有……阿初这样想着，急忙跟了上去。
履癸打开铁链，鸟儿们齐刷刷地飞出去，阿初看着看着，其中一只黑棕色的鸟吸引了她的目光，一样的天空，一样的鸟儿，黑鸟似乎把她的思绪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好！打的好啊！”
“干得漂亮！”
一群人在喝彩助威，这好像是个斗兽场，野兽在中央的空地搏斗撕咬，场面血腥恐怖。阿初则还是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站在最高的观望塔上。
这里是哪里？
这个世界的她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野兽们的撕咬斗决。
“妺儿，你说接下来的斗兽，我们押红还是压黑呢？”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初寻声望去，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
妺儿头也不回，轻轻说道：“红。”
一旁的小官应声举起手中的红布，比划俩下，斗兽场对面的小官提笔记下，这像极了赌桌。
各个看台的人都开始下注，大部分人都跟着男子押了红。
阿初看着斗兽场的大门打开，一只黑紫色的豹子跳了出来，它长着獠牙，碧绿的眼珠子发着森森冷光，拖着长长尾巴，为了便于行动它咬住了尾部。
山海经曰：“有兽焉，其状如豹而长尾，人首而牛耳，一目，名曰诸犍。”
这……这是诸犍，是神兽啊，被击中几乎不可能生还……
看到这儿，阿初心里一惊，为何在这里遇上的全是上古神兽……
观望台的人们开始欢呼，因为诸犍为红方，不可能再遇上比这更厉害的斗兽了。
黑方大门缓缓打开，众人屏住呼吸，在看清楚是何斗兽时都爆笑如雷，阿初却不由得瞪大双眼。
“枍离！”阿初大叫，黑方的门后是枍离，倒不如说是顶着枍离脸庞的履癸！他伤痕累累，头发凌乱，眼里流露出杀意。
履癸是一代君王，现在却沦落为受人把玩的斗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哟！这不是南冥王么？如今高高在上的他也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看他是活该啊！整日沉迷女色，荒淫无度，置百姓于水火之中。”
“他自诩太阳，这该死的太阳终该陨落！”
“残杀俘虏，排挤忠臣，重用奸佞，该杀！该杀！”
这一条条罪状细数落入阿初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又看看高台上的妺儿和男子。妺儿一脸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事不关己，男子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下。
诸犍全力想履癸冲过去，长尾横扫，激起三丈尘土，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履癸一个跳跃骑到了诸犍背上，提起拳头向它的背脊砸去，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一拳。
“轰！”
尘土四飞，身体矫健、力大无穷的诸犍被当场捶倒在地，口吐鲜血，一蹶不振。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阿初也在吃惊，她发现妺儿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眼中亦有了一丝惊讶。
男子伸手，一旁的仆人递过来一把弓箭，他走向边缘，拉弓如满月，瞄准了斗兽场中央的履癸，男子放开箭羽。
“嗖！”的一声，箭脱弦而出，射中了履癸的左臂，他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心脏猛地抽痛。他看见了站在观望台上的妺儿，履癸想不通为什么，妺儿会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一起来害他……
几处较矮的观望台也开始效仿，手执弓箭超履癸射去……
“不要啊！”阿初大叫。
“我在我在，你别怕。”履癸轻轻抱住阿初，此时的她正从梦中醒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阿初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宫殿，一时间难以平复心情。
“是不是做噩梦啦？”耳边又想起他温柔的声音，阿初的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了。
即使他十恶不赦，荒淫无度，即使自己知道他不是枍离，可阿初仍不想他这样死去。
“我们……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阿初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讲什么。
“我们注定前世缘今世还，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履癸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每时每刻都在牵挂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温柔 就像摇篮曲一般，轻轻地……
“我……也是……”
履癸的手轻颤了一下，就这样一直抱着阿初，感受着她的温度、气息。履癸感觉到阿初已经睡着了，轻轻推开她，为她盖好被子，自喃：“原来是睡着了吗？枍离是谁呢……？”他的眼睛越来越混浊，似乎失了神一般。
很快，履癸清醒了，他揭开被子躺在阿初的旁边，轻轻搂着她的腰，确定不会扰人清梦后他才沉沉睡去。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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