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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悲怨“你若交出灵石果，寡人慈悲，且饶你一条命。”天帝捋捋长须说着。
空不屑地啧了一声，怒道：“你说的话谁能信？花果山的灵兽不都死于你的慈悲下么？！”
曈瞪大眼睛，颤抖的抓住空的衣摆。
“花果山……那他们呢？前辈呢？吢耑呢？”
空蹲下，抚摸曈的脸，轻声的说：“前辈他……已经归西……吢耑？那只灰狼吗？我没有看见他。”曈紧紧捏着衣摆，全身都在颤抖，花果山的灵兽皆通人性，虽不能有人形，却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竟被这样结束了性命。
“没关系，我为他们报仇。”空看向天帝，眼眸开始泛出红光。
“空，不要……不要再杀生了……你快走吧……”
空摇摇头，天帝大怒，说：“你们若不听劝，下场就和他一样！”天帝一挥袖，大殿正空浮现出了一轮画面：一个灰色的长发男子，肩胛被长矛钉在石柱上动弹不得，灰色的长袍已经破败不堪，额头的血已经干涸，那张妖艳的脸上已然没了生气。
曈嘶喊着，没有声音，她抓住空，那个人正是吢耑。空紧紧抱住曈，咬牙切齿地说：“他让你痛一分，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空捡起大刀，走向众神……曈伸手，却没有抓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空将大刀扛在肩上，脚下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他舔舔嘴边的血，表情像嗜血成狂的恶魔，恐怖的笑声传遍整个空荡荡的凌霄殿，曈从未看见过空这个样子，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只被吓地呆坐在那。
空慢慢走向曈，伸出手，却迟迟不见曈回应。曈抬头看着空，那眼神就像看见了陌生人一般，空原来变得连他的小曈都不认识了。
“我知道了。”空苦笑，那如血色般的眼眸变回了金色，额间的火纹也渐渐消失不见，他微笑着，就像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一样，“小曈，我们回家好吗？”
曈伸手，空将她拉起，曈微笑着，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空惊讶着，用沾有血渍的手指轻轻拭去，问：“小曈，你说过，人伤心的时候会流泪，开心的时候也会流泪，那你现在是伤心还是开心呢？”
曈还是笑着，她现在很幸福，可是心脏却莫名地抽痛。空的眼里，小曈的笑容定格成了最美的画面，可是慢慢地，那张笑脸被血染红，失去了本来的色彩。空难以置信地拍拍自己的脸，顿时间清醒了，小曈还在自己的面前，他放松地出了口气。
几乎是一瞬间，空看见曈的瞳孔急剧缩小，脸部开始扭曲，拼尽全力嘶哑地向空吼着什么，空懵了，曈猛地用双手把空推向左边，空狠狠地栽倒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头看见……
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天神在空的背后扔出一把大刀，空抑制了灵石果的力量，没有发现飞过来的大刀，而面对的曈看见了，将空推向一旁，自己的身体被大刀刺穿，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大刀直接穿过身体钉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而曈的伤口不停地在流血，如流水一般，根本止不住。
空冲过去抱住了正要摔倒的曈，轻轻放下，捂住她的伤口，可是根本没用。
“空……不要难过，这个是我该有的命数，可是我多想回到花果山呐，有你在，哪怕再守灵石果一千年……我也愿意……”
曈的手慢慢垂下，长眠于凌霄殿。
“不要啊……不……不能死，小曈，你不能死啊……”空哭了，那只褐色的眼睛也流下了混浊的眼泪，他哭得像个小孩子，紧紧地抱着曈，不停地哀求。
“啊——！”空对天嘶吼，发泄着自己的痛苦，感觉快要毁灭了，心在抽痛，抱着曈逐渐冰冷的身体，声音已经嘶哑。
天帝急忙从桌子下爬出来，大喊：“快！快抓住他！”
于是，那些装死的众神爬起来，召集天兵天将，预备再来一场厮杀。
空的头发拂动着，由红色渐变成黑色，眼睛再次变成血色，瞳孔是死亡的黑色，好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站在远处的天神似乎都能感觉空的杀气。他轻轻将曈放在地上，走向石柱，拔下那把大刀，刀尖在地上刮起火花。
静——只有刀尖划在地面的声音，周围的天神停下了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出，所有天神都给空让出了一条路，直通天帝宝座，天帝吓得瘫坐在地。
空狰狞着，抡起大刀看向天帝，巨大的力量朝天帝涌去，足已毀天地，灭鬼神！
“轰！”一道金光突然出现替天帝挡了下来，只是周围的天神被弹飞好远。空呲牙，再次抡起大刀，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袍小女孩，她微笑着，那张脸，分明就是小曈！
空怔了，小女孩将手轻轻放在空的胸前，温柔的白光从手心里放出，小女孩慢慢后退，从空的身体里抽出金黄色的光芒，并渐渐成形，变成一缕红绳，光芒变成了绿色，小女孩收入袖中，说：“空……放下执念好吗？”
同时，如雷雨般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上空响起，慢慢浮现出一只金光大手，“空……”
天帝大喊：“多谢佛祖佑命。”
空寻声望去，那声音再次响起：“灵空之瞳，空，你怎可如此残害生灵？有罪者定会受罚，不可如此之狂残。”
空冷笑，说：“残暴？那他！凭什么可以肆杀花果山的灵兽？！”空用刀尖指着小女孩身后的天帝。
“万事自有变迁，空，认罪吧……”
空扔掉大刀，说：“要我认罪可以……”他回头看了看曈，她躺在地上，血染红了她的白衣，表情是那么安详，就像睡着了，面前的小女孩只不过长得像小曈罢了……
“让她活过来。”
“这是她的命数，切不可妄改啊。一切缘由天定，孽缘者，不可活啊……”
空苦笑，说：“为什么……”
小女孩看着空，心生犹怜，轻轻说：“空，我给她一天时间好不好，只有一天，你要珍惜。”说完，大殿内的所以神开始模糊，化作光芒万丈，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色。
曈微笑着，重新站在空的面前，伸手拉住他，说：“空，我们回家吧！回花果山！”空也笑了，就像那天初见一般。
时间就像流水般，追上空的每一个脚印，他与小曈牵手走在草地上，花果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硝烟弥漫，没有尸横遍野。他们坐在初次见面的山崖上。
“曈，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像我这样啊？”
“空，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一直都想。”
曈再次流下眼泪，哽咽地说：“可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啊……”说完，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空急忙抓住，却穿过了曈的身体。
“不……小曈！”空歇斯底里地喊着，曈的身体渐渐飘起来，化作一缕温柔的白光，进入了空褐色的眼睛里，那只没有光彩的眼眸立刻变得和右眼一样，那一刻，空的左眼看见了光，看见了这个世界的颜色。
空轻轻摸了摸左眼，原来，你是我的另一只眼睛吗？空旷的山崖只剩下空一人站在那，红色的长发随风凌乱，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么孤寂，那么悲凉。
我愿为你屠尽整座凌霄殿，只欲换你一世笑颜，不愿看见你继续孤寂，宁化作飞鸟守护你的身旁。
空的身体化作碎片，不停地掉落在地，他仍望着天空，没有一丝表情，直至化为星光，飘散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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