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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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完全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无疑是困难的。毕竟胡集村只是这个世界中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中的角落。偶尔有人离开这里，去那些较大的城池，所能获得的信息也是有限的。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和一个看上去既老土而又陌生的人去攀谈交流什么，所以走出去过的人，只能靠耳朵去感知大城市人眼里的世界。虽是一鳞半爪，胡佑也大概对这个崭新而又陌生的世界有了个模糊的轮廓。落云帝国，也就是胡佑生活的国度，独占这块辽阔的华汉大陆，帝国四面临海。东方的大海中也存在星落的岛屿，落云国的商人们为了开拓自己的财路来源，也会组织强大的商运船队，远航大海。每到一地就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换回不少奇珍异宝。据说海岛上的居民，皮肤黝黑，近乎赤身，多数以一袭草裙遮体。人虽野蛮，只要诚心以待，却又极讲信用。帝国北海的彼岸是冰雪覆盖的玄武大陆，人烟稀少，有个冰雪为屋的种族，在这冰原迁徙生存，极无存在感。帝国西海之外，西荒大陆，气候干燥，沙漠众多，有胡人国度，骑马牧羊，甚为彪悍，与落云文化商贸交流，也有许多胡僧东渡至落云，讲经传道。南海外南冥大陆，有个神奇的国度，名曰大恒国。有河名大恒，举国皆以为圣河，居民依河而居，自信饮圣河水，百病不侵，葬圣河中，转世不堕轮回。一切日用水源皆取自于大恒河，虽浮尸漂游，粪便游沉，却依然如故。
胡集则位于帝国中南部，帝都落云城南一千八百里，归清平府管辖。龙兴之地落云山，在胡集西南六百里，绵延不尽。据说，起初并无此山，某日，有云似火，自天而降，落地为山。人们便给此山起名落云山。落云太祖皇帝就出生于落云山脚下，后来得势成了皇帝，也念念不忘此地，连国号，帝都也一并叫做落云。
算来，这落云国亦如古时中华，农耕渔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圣贤礼仪，不曾相差太多。年节祭祖祭神却不曾拜仙，帝国太祖皇帝肇位伊始，便传谕天下，“民不可言仙，世上无仙，言者当戮！”民众倒也无所谓，只要有吃有喝，管他神啊仙啊的，于是，民间再无仙人的传说。
“以目前的情况，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胡佑喃喃道，“看来只有走出去才能知道的更多！”
转世这里的第六年，胡成开始张罗着送胡佑上学堂的事情，撺掇着几位跟胡佑同龄孩子的家长，一起把孩子们送私塾去。读书这种事，不当吃也不当喝，耕田种地用不上，还要每季出学费，所以村里人都不愿意让孩子读书，只有放羊割草才是对家庭最有用的。
胡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陈述利害，并且许诺会想办法让私熟先生少收些束脩。才总算说服了几位同龄孩子的家长。
接下来，感人的场景出现了。私塾先生的家--郭宅，郭先生正摇着蒲扇，一脸烦躁的踱着步，天气不算很热，而此时郭先生的衣服却已被汗水湿头。院中那个肥胖的男人，仍兀自喋喋不休。若赶他走吧，恐失先生的礼仪体面。若让胖子继续在这里，这个只想以父子情深的故事来打动他而不愿以半价学费来送儿子上学的郭成，着实让他头大。
做个教书先生也不容易，因为年已六旬，还未曾考中秀才，只是万年的童生，想想和每次十几岁的孩子同场考试，老脸确实挂不住，便断了科举的念想。不中秀才，也就得不到**给的各项待遇，又无其他谋生手段，做私塾先生能挣个生活挑费，于是郭童生便成了这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供孩子读书在乡野之地本就不多，家境略微殷实些的人，多少有些见识，知道读书将来会有一些用，与其让孩子在家淘气，不如送给先生管教。故学堂也有十几个学生，学费虽然不多，也勉强够郭先生度日了。今天这个胡成，来了竟然跟郭童生讨价还价，这是郭童生前所未闻的。
“郭先生，久闻您慷慨高义，饱读诗书，胸怀锦绣，有经天纬地之才，只不过未见伯乐，明珠投暗，埋没于此。但先生仍不自弃，心系苍生，开馆启蒙，传习经论，使乡野后辈得以识文断句，成材报国。令我等粗鄙之人仰慕！”胡成突然冒出这几句文绉绉的马屁话，顿时让郭童生大觉受用。
“哪里哪里，谬赞谬赞！”郭童生不知道胡成拍马屁的话是怎么想出来的，文文绉绉，和这张肥腻的脸完全不搭，来不及细想，只略有些尴尬的应了，还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
“刚才我求先生减些学费，确实是因为我们这几户太穷了点儿，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先生的学问是无价的，掏多少钱也买不来先生的满腹经论，能让孩子跟着郭先生学些本事，是我等几世修来的福份。要是因为拿不出钱供孩子读书，而让孩子像我们一样做无用之人。我们就是罪人啊！”说着，胡成拼命挤着眼眉，想弄出几滴泪来。可表情到位了，那眼泪就是不出来。借着低头擦眼的机会，胡成用食指蘸了口水，抹在眼角。
“我家的孩子可不是凡人啊！从小没尿过炕，三岁会说话，四岁能翻墙，五岁时，我不在家他自己会找饭辙，张大瘸，李二傻，赵三麻这几个孩子比我儿子差远了。再说我儿子龙行虎步，将来定非凡人，我想他不出几年定要中秀才的！”胡成不由得自豪起来。
一句中秀才，差点儿把郭童生给咽死。这货TM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没听出你儿子哪儿出奇啊！
“先生义薄云天，断然不会让我成为埋没人才的罪人吧？”胡成肯定道。
“这个……”郭童生觉得抹不下脸来了，刚被人赞了高风亮节，总不能因为学费的事就开始行不义之事吧，“这样吧，每季每人十斤白米，四十文钱，不能再少了！”
“多谢郭先生。”胡成连忙作揖，心想，这马屁没白拍，省了一半学费。
上学的事就这么成了，胡成不忘了领着胡佑分别用了几天在吃饭时间通知另几位街坊。每次父子俩拍着滚圆的肚子，剔着牙，胡成都不忘感慨一句：“美！舒坦！！”对于身份隐隐传出的不屑声，胡成完全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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