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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朽的话说完,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给他们一些反应的时间,这一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告别。“先生,您还会回来吗?”叶薇儿看向暮朽,她也就变强了许多,也是班里为数不多踏入五阶的人。
单单按照实力来说,她足以为四年级院首,双极属性,让她在五阶低阶就可以对抗五阶巅峰的对手。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暮朽而来,如今暮朽要离开了,那她是去,还是留呢。
“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暮朽淡笑“或许我再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最不想回来的时候。”
“不用感到悲伤,我只是要去完成我需要做的事情罢了,说不定等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看看你们。”
场面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暮朽站在讲台上微笑着看着众人,看着他们身上多出来的伤痕,整个班里安静的让人烦闷。
每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朝着暮朽深深的一拜,**而肃穆。
没有人抬起头看暮朽,他们不愿意看到暮朽离开时的身影,而暮朽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桌子。
“下课。”
“先生辛苦了!先生再见!”
“再见。”
当暮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时,终于有人压制不住眼睛中的泪水,缓缓的顺着脸颊滴落。
暮朽走在走廊上,一言不发,也不曾落泪,只是眼神有些落寞,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暮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香兰学宫。
老街内依然繁华,络绎不绝的人群在这里走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老街里从来都不缺少人的踪迹。
“兰花饼,刚出炉的兰花饼,帅哥,要不要买几块兰花饼啊?”
“上好的绸子,客人要不要买几匹回家做衣服啊?”
“也就你还卖绸子,现在都卖成品衣服,来来来,美女要不要看看我这最新款式的衣服!”
“新出炉的炸糕,来尝尝吧,保证好吃。”
暮朽走在老街中,随手从小贩那里捏走两块兰花饼,来到卖绸子的店铺前。
打量着四周的绸子,暮朽指着一块白色的绸子“帮我拿三匹雪蚕冰种的云莲绸。”
闻言卖绸子的老头瞥了暮朽一眼,有些惊讶“行家啊。”
“我要配套的器具,这是钱款,等会来取。”暮朽取出五十恒钻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店铺。
老头取走恒钻,转身朝着店里面走去,从价钱上他就能看出暮朽是行家。
雪蚕冰种的云莲绸每一匹是十二枚恒钻,配套的器具自然也不便宜,算起来价格是四十八枚恒钻,多出来的两枚应该是人工费,这是老顾客了。
暮朽继续朝着老街的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了三号店铺的门口,火落枫正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打瞌睡,店内一个出落的少女正细心的整理着店铺。
“起床了。”暮朽走到火落枫面前踢了一脚摇椅。
“啊?”火落枫睁开眼睛,看到是暮朽连忙坐起来“你回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暮朽没好气的又踢了一脚摇椅。
火落枫嬉笑着站起身来“灵仙,你师傅来了,还不出来吗?”
“啊?师傅回来了?!我马上就来!”正在擦橱柜的叶灵仙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快的跑了出来。
如果说曾经的叶灵仙不符合灵仙这两个字,那么现在她已经完美的与灵仙贴合,少女银发垂至腰间,双眸中似蕴藏星河,宛如空谷幽兰一般,淡绿色长裙将少女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如仙子坠落凡尘,却不沾染世俗的污秽。
少女看到暮朽站在门口,很想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不过却又有些矜持的看着他,俏脸微红。
“你用心了。”暮朽看得出来她确实得到了不小的造化,火落枫肯定没少下功夫。
“你都说了,我哪敢不用心啊。”火落枫无奈的耸耸肩,不过表情却没有任何的不耐。
对于叶灵仙这个小姑娘,他还是挺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下那么大功夫。
“那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火落枫问道。
“我是来带她走的。”暮朽朝着叶灵仙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火落枫转过头眉头微皱“你要做什么?”
“我要开始培养她了。”暮朽摸了摸叶灵仙的头“灵仙,你愿意作为我的继承者吗?”
“继承者?我已经是师傅的徒弟了啊。”叶灵仙看着暮朽,有些不明所以。
“不,徒弟和继承者不同,作为徒弟,我会教你我的所学,而作为继承者,你将会承担我所背负的一切,你,愿意吗?”暮朽右眼看着叶灵仙,似乎可以从眼睛中流露万千情绪。
如果不是去了龙域,接过了祖树的落叶,否则是绝对不会开始培养继承者,自己的担子太重了,重的让人承担不起,所以必须要征求叶灵仙的意见。
叶灵仙不愿意,暮朽绝不强求,如果她愿意,暮朽也允许她放弃。
整个老街都在叶灵仙的眼中开始波折,层层的空间出现波澜,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吞噬一般,开始失去原本的色彩,无穷的黑暗将所有的光明死死压住,叶灵仙似乎坠入这样一个找不到一丝光明的世界。
漆黑,死寂,冰冷,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让身体无比的寒冷。
莫名的恐惧在她心中绽放,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师傅……我好冷……师傅你在哪……”
“这里好黑……好黑……”
“师傅我好难受,这里好难受……”
不知不觉间,一抹冰凉从叶灵仙的脸上滴落,叶灵仙摸了摸自己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在哭。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无论如何呐喊,都找不到任何一丝的光亮。
在这么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飘忽不定的光芒出现在面前,本能的伸出手抓向这么一缕光芒,紧接着这一缕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
广阔无垠的空间中,暮朽的声音在她耳边微微响起。
“这一缕光芒就是我,你愿意继承吗?”
仅有一丝一缕的光明,无穷无尽的黑暗,微弱到随时都有可能被扑灭,这样的希望,自己真的承担的起吗?
“我……”叶灵仙早已泣不成声,眼泪不住的滴落。
暮朽站在叶灵仙的身旁不过半米的地方,看着她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哪怕是会让她落泪,暮朽也不能停下。
责任两个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告诉那么简单,那是真正需要去承担,他会告诉叶灵仙她可能面对的一切。
最后再让她自己去选择。
火落枫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即便是他心痛叶灵仙,他也不会打断。
“我回去了,我不想知道结果。”火落枫转过头去,这情况看的他糟心。
他不想看到叶灵仙落泪,叶灵仙落泪的时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落枫,横天岭要出现了。”暮朽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火落枫的脚步猛地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测过头“不是还有几千年才会出现吗?”
“时代变了。”
“我知道了。”
火落枫缓步走进店铺,不过他的心却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横天岭象征着什么,对于他这个层次的强者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横天岭提前出世,那意味着什么,谁都想不透。
这其中的因果大到无法想象,这个消息让他足够做出决定,如果是其他人说的,他可能会觉得是玩笑,可是暮朽说的他绝对不会当成玩笑。
因为,他叫暮朽,仅仅是暮朽这两个,就足以解释一切。
重重叠叠的黑暗中,叶灵仙最终还是握住了那一缕微弱的光芒,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黑暗崩塌,明媚的阳光再度与她重逢,随处可见的光芒在这一刻居然会令她激动的忍不住流泪。
“你决定了?”暮朽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嗯。”叶灵仙重重的点点头“我愿意成为师傅的继承者。”
没有叶灵仙想象中暮朽露出欣慰的表情,然后摸摸她的头,笑着告诉她不愧是他的徒弟,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这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是师傅说不出情绪的表情,似是欣慰,又好像悲伤,失望,迷茫,各种各样的情绪定格在无神的眼睛中。
“其实我很希望你拒绝我。”暮朽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不过你既然选择了接受,那接下来,我将会教你一切。”
闻言,叶灵仙立刻站的直直的,眼白色的大眼睛看着暮朽,很是严肃的绷起樱桃小嘴,时不时的眨一下眼睛,可爱的样子让暮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做好准备吧,我可是很严厉的,你的养老生活结束了,落枫,我带她走了。”暮朽转过身和火落枫打了个招呼。
“赶紧走,别耽搁我做生意。”火落枫有些不耐烦的叫道。
暮朽笑了笑,给叶灵仙使了个眼色。
叶灵仙心领神会的朝着火落枫微微欠身“多谢前辈照顾,灵仙没齿难忘,请受灵仙一拜。”
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叶灵仙的身子,只听见火落枫的声音从店铺里传来。
“去吧,什么时候干不下去了,回来找我。”
“是。”
两人缓缓消失在了老街路口,火落枫吐出一口浊气,人,终究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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