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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榕市某小区的一个单身公寓内,所有的灯都被熄灭,只有一部手机的亮光闪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则汉朝刘向于《新序杂事五》中的记载。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 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去除标点只有短短69个字孙韧却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夜里八点到一直到九点半,一个半小时内他几乎只看这69个字,而且他看得很认真,每一遍都是逐字逐句,犹如最虔诚的信徒不断颂念。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晚对于孙韧而言十分重要,十几年的期待只在今晚实现,任谁都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紧张感。
转头看看时间,9点40分,虽然知道那东西出现的时间还要一个多小时,但孙韧已经坐不住,他关掉手机屏幕随手将其丢在桌上,转身准备走出门。
“嘶,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孙韧的背后一对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每只眼睛都有澡盆大小,成黄绿色的倒三角状,漆黑的竖瞳位列正中,野性和凶戾的气息喷薄而出。就在巨眼睁开的瞬间,一股阴冷气息开始在房间内弥漫,就像小小的房间内同时有七八台大功率的空调全力运作。
孙韧的身上隐约透出金光,将阴寒完全挡在身外:“蛇师父,放心吧,你应该最清楚为了这一天我究竟等待多久,我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嘶,可我并没有看出来,你的心意外的乱了。”也不知一对眼睛究竟怎么说话的。
孙韧已经走到大门边,右手按在门把上,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背对着巨眼说道“蛇师父,您错了,我的心从未乱过,之前的诵读只不过是在祈祷师父保佑,即将遇到的魆怨潜力足够强大。自五岁遇到您,两年打下根基,之后十一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这十一年虽然难熬,却也间接的铸就我的心境,所以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孙韧打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巨大的眼睛并未立刻闭上,默默注视孙韧消失的背影,好一会才缓缓闭上,阴寒的气息逐渐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一句若有若无的话:“你和子高真的太像了,表面谦和无争,骨子里却自信到癫狂,但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帮助我们摆脱2600多年的困境,让我们能够冲进那个地方。”
却说孙韧走出房间,稍显急躁的心境反而平和下来,看着霓虹闪烁的街灯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五岁生日那天。
那一天受到来自父母的两份礼物,又吃了香甜可口的蛋糕,孙韧美美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然而母亲临睡前做个好梦的祝福没有实现,孙韧在那一天的晚上做了最恐怖的噩梦,一只身粗过丈,体长数十丈的巨大黑蛇窜入他的梦中。
黑蛇盘踞在孙韧的面前犹如一座小山,头骨嶙峋透露出无边的狰狞和恐怖,一对蛇牙长度甚至超过成年人的身高,蛇信轻吐点在孙韧身上腥臭之味扑面而来,更有一股阴寒的气息透梦而出,六月初的火热都无法阻挡寒气侵蚀,独自躺在床上的孙韧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却无法挣脱梦境清醒,皮肤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泛起白霜。
“嘶,找到你了。”蛇信舔过孙韧全身,腥臭的口水包裹在皮肤和衣服之上,不断滴落在地上,但似乎巨蛇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某件事,嘴角抽起一丝笑意,阴寒的气息也开始消散。
但无论怎样的笑,也无论阴寒的气息存在与否,对于刚刚度过五岁生日的孙韧而言,超乎常理的巨大以及狰狞的恐怖只会产生无边的恐惧,没有直接吓晕过去已经证明孙韧胆大。
对于孙韧的表现巨蛇显然十分欣赏,它的笑意更加明显,但在孙韧眼中却是张得更大的蛇嘴带来更大的恐惧。
“嘶,我还会来找你的。”留下一句话,巨蛇如小山般的身形慢慢在梦中消散。
直到此时孙韧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父母从隔壁跑来,只看到浑身冰冷颤抖的孩子,肌肤的温度几乎不像活人。父母大惊失色,连夜将孙韧抱到医院,结果却没有任何毛病,体温也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恢复。
但孙韧还是大病一场,并非是冻坏而是因为惊吓。
奇怪的是孙韧完全记得所做的噩梦,但就是无法对外人说清,即便是父母也仅仅知道儿子做了个噩梦,却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梦,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孙韧说出。
为照顾生病的儿子,孙母自然搬到孙韧的房间。
夜里孙韧再次在梦中遇到巨蛇,恐惧犹如无边的黑暗包裹全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嘶,我不是蛇,按照你现在的理解我是鬼,蛇化成的鬼。”巨蛇再次口吐人言,五岁的孙韧对此毫无疑义,他更加惧怕的是蛇鬼本身,至于它会不会说人话对他没有差别,在五岁孙韧的认知动画片里多得是会说话的蛇,但那些蛇往往很可爱。
“嘶,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将带你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一个超越普通人的领域,前提是你必须拜我和子高公子为师。”巨蛇终于说出出现在孙韧梦中的理由。
对于充满梦想的五岁儿童而言本该是无比高兴的事情,就像动画片中守护世界和平的影响一样,但相比动画片里可爱而且睿智的师父形象,巨蛇恐怖和狰狞完全没有说服力,何况巨蛇还亲口说过它不是蛇而是蛇鬼。
鬼当然是害人的,爷爷奶奶都说过,孙韧的恐惧*2,根本没有听到巨蛇的第二句话。
“嘶,果然相比那十只我就不适合做师父。”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巨蛇说完这句再次消失,却不想想以它恐怖的形象闯入五岁孩童的梦中,还不加掩饰的自称蛇鬼,没把人直接吓死已经是轻的人。
接下来又是三天,巨蛇接连出现在孙韧的梦境之中,孙韧也终于确定它虽然看起来无比恐怖,却不会真的伤害他。
儿童的思想恐惧就是完全且彻底的,可一旦度过恐惧他们的胆子又足矣吞食天地,孙韧也不例外,唯一的只是孙韧克服恐惧的过程相对快一些。虽然说是第五次才克服,但其实前四次加起来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当孙韧习惯巨蛇之后,开始毫不客气的爬上狰狞的蛇头,似乎将那里视为他专有的位置,也是在那之后孙韧败蛇鬼为师,并开始平怨师的修行。
当然,随着修行的深入,孙韧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或者说普通人不会知道的事情。
世上从来没有鬼,所谓的鬼或者恶灵又或者其他的称呼都是普通人不了解而诞生的称呼,全世界所有平怨师都称呼它们为魆怨。
天地初开就有两股力量交织而生,一为浩渺正气,一是魁秽怨气,后者极易因为怨恨执念等等负面情绪引动,因此当有极大的怨恨或执念的时候便会形成大量魁秽怨气聚集,此时一旦有灵入主怨气,便会形成可怕的魆怨。加上魁秽怨气的特性,魆怨往往具有极大的破坏和杀伤力,也因此形成普通人眼中害人的邪灵恶鬼。
而平怨师的职责就是抚平魆怨之怨恨和执念,并以浩渺正气综合魁秽怨气,消弭它们对于普通人的影响。为了能够完成这一目标,平怨师需要不断修炼提升自身实力,而修炼可以分为两步,首先就是打下基础,这一步孙韧七岁生日之前便以完成。而第二步需要做的就是契约魆怨成为共修的伴侣,只有成功契约魆怨的平怨师才能真正开启修行之路。
孙韧的师父巨蛇便是魆怨,而且是2600多年前形成的魆怨,但同时它也不是野生的魆怨,它曾经和平怨师结成契约,在二者共生的过程中心中的怨恨和执念已经基本消弭,加上平怨师死后的力量和它自身的力量形成循环,使得它早就没有为祸人间的心思,除提升自身修为之外,巨蛇只有一个念头,将和他结成契约的平怨师的衣钵传承下去。
这个平怨师就是叶公子高。
也是孙韧出发前不断诵读叶公好龙的故事的原因,蛇魆怨是他的师父,但他的传承却来自于叶公。
普通人眼中叶公是个笑话,更是警醒后人的典范。但只有平怨师才知道叶公是一位天才,创造全新一系修炼方法,其特点是只能够融合动物形成的魆怨却可以同时融合多只。不仅如此叶公心气极高,欲融合十二只和十二生肖匹配的动物魆怨,以代表岁月的十二生肖形成特殊效果达到永生。
经过其不懈的努力,成功和十一只动物魆怨契约,但龙魆怨却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现实又那里可寻,集齐其他十一只魆怨的叶公因此陷入疯魔,才有种种异常的举动。
然神话终归源自于现实,龙魆怨乃是超过十种不同动物的怨因为各种巧合聚合为一而成,生而强大且怨念无匹实力无双。叶公好不容易寻得一头龙魆怨,又得之其乃强大且害人无数恶龙,于是叶公毫不犹豫动身前往平怨并期待将其融入己身。
一番恶战,身怀十一头动物魆怨实力强劲的叶公重伤逃回。
没想到恶龙魆怨十分记仇,千里追杀到叶县。
叶公于府中再次和龙魆怨死战,终不敌身亡,龙魆怨冲破屋顶离开的场景恰巧被人看见,这才有了之后叶公好龙的故事。
叶公丧命之后,和他契约的十一只魆怨各自分得他的力量变成不再害人的魆怨。
不知因何原因,这十一只魆怨相约将叶公的衣钵继承下去。于是每隔60年,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将有一只动物魆怨出世寻合适的低于十岁的孩童传承,因少了龙所以轮回中会有一个六十年没有传承。
孙韧的师父便是曾经和叶公契约的强大魆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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