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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大娘!”
“诶,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狗子娘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狗子和海灵儿。
“娘,这些日子,庄里可遇到什么事没?”
“没,没,这几日难得消停。”
车沉老婆已经分娩,大胖小子着实可爱,啼哭声远远迎接着车沉。
狗子娘拾掇着一道菜,热了一点干粮,狗子与海灵儿才刚坐稳。
庄外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越行越近,摆明是冲着圩田庄来的。
狗子和海灵儿惊得起身,脑海里快速捋一遍各个细节,确实想不出留下了什么痕迹。
两人立于庄入口处,倘若真的露出马脚,只能一肩担下所有。
近百人的骑兵团团围住两人,为首的正是尤图将军府上的小卫兵张彪,数日之隔,他已摇身一变,成了卫队队长。
海灵儿一眼认出骑兵最后面的遮脸之人,那垂发遮面之人调转马头,眼睁睁看着他骑马退去,无可奈何,定是他告密的。海灵儿心头愤恨不已。
“彪哥!如何处置?”
“兄弟们莫急,”彪哥勒停马蹄,远眺庄里,“你两个,先去庄里探一探!”
两卫兵缓缓骑马入庄子里,转悠一圈。
“两小毛贼!还不快束手就擒!”张彪长鞭直指海灵儿和狗子。
“官爷何事兴师动众驾临这破败不堪的村庄?”海灵儿试探问着。
“何事?替天行道来了!”张彪说着和手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庄里都是穷苦百姓,出了庄子都不敢走远,不会冒犯什么事儿的,怕是有什么误会了吧,官爷明察呀!”海灵儿替庄子叫着委屈。
“不打自招!你彪爷未曾说过你们是离开庄子犯的事儿!你何苦偏偏堵上村民不敢远离庄子这话茬儿?莫不是做贼心虚?”
张队长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海灵儿和狗子一眨不眨,盯得他们两浑身不自在,像是犯错的小孩在追责的成人面前试图狡辩一般。
两卫兵微微点头示意张队长,表明庄中无情况。
张队长一个手势,骑兵涌入庄子里,挨家挨户将村民拖至村庄入口处。
“报告!”
一卫兵异常兴奋,“报告!发现粮食一袋!”
张队长跳下马背,两卫兵打开从车沉家搜出的一袋粮食,露出黑米。
“拿下!”张队长见是广裴国进贡的黑米,立即下令。
车沉一家被击倒在地,卫兵用脚踩踏压住。
车沉家刚出生的婴儿被抢夺过来。
“喔,喔,喔,别哭,别哭,乖宝宝,别哭,别人我不敢保证,你肯定没有参与,放心,你会没事的哦,别哭喔,喔,乖宝宝别哭,别哭喔……”
张队长温柔地哄着车沉儿子,“你们这帮人,你们自个儿说说,还不如一个刚出声的婴儿,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喔,乖,乖,长大了可不能像他们学哦。”
“都说说吧,难道非要等我开口问了才说?非要等见血了才知道痛?说说吧!”
一片死寂。
“好,漂亮!都不说,那就是包庇罪犯咯,统统给老子打!”
顿时,嚎沸冲天,士兵们累得满头大汗仍不罢手。
“天杀的海灵儿,是他,就是他!”哀嚎成片的一堆村民中终于有人开口了。
“海灵儿,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杀千刀的做的,你自个做的孽自个儿做了断,非要害死全庄人才安心吗?”车沉母亲一听有人开口,恍然大悟似的突然叫起来。
“海灵儿,你敢做不敢当,还不快承认,你要害死我全家吗?”车沉被踩踏在地,怒指海灵儿。
“就是他,就是海灵儿,又要害我家车沉,要不是他命大,不知已经被你害死多少回了,你这人模狗样的杂种,孽种!还不去死!还不快承认!”
“你是想害死全庄人吗?”陆续有村民反应过来。
“你就承认了吧!”
“你为什么总是做连累庄里人的事,我们过得还不够惨吗,我们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总要连累庄里人!”
“非要全庄人给你陪葬吗?”
“海灵儿,你打小就是个祸害!”
“对,祸害!”
“祸害!”
“孽种!”
“祸害!”
“孽种!”
“祸害!”
……
“是他做的,抓走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村民纷纷手指海灵儿,异常愤怒。
似是找到罪魁祸首,士兵们也纷纷停了手。
两个村民挣脱开,冲向海灵儿,两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一个小孩儿凑上前来狠狠踢了海灵儿四五脚。
海灵儿一动不动,丢了魂儿似的,呆立在那儿,既不躲开,也不让道儿,格外碍眼。
“够了!”
张彪队长一声吼,村民顿时没了一个吭声的。
“他娘的,你们说是谁就是谁?他娘的,要都说是我,我还不得自己把自己正法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谁再吵吵,嘴巴缝起来!”
张彪怒视一圈,见气势震慑全场,心头的优越感让他觉得高人一等,再加上将计就计坑死了王队长和刘副队长,自己顺利越级刚刚上任将军府护卫队队长,心底更是偷偷享受不已。
“来呀,将那一家和这叫海灵儿的,给老子绑起来打,他奶奶的,照死里打!”
海灵儿如木头一般任其踹打,皮肉上的痛丝毫转移不了心里的绞痛感。
“沉子他爹!他爹!……”
车沉母亲眼睁睁看着丈夫车铁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翻着白眼珠,身子愈发僵硬。
“爹!……”车沉膝盖被重击,跪倒在地,随着一个闷棍直劈后脑勺,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娘的,踢石头上似的!呸!”卫兵停了踹踢车铁匠。
“奶奶的,我这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跟个木头似的!”见海灵儿一直没有喊叫求饶,卫兵也没了开始时卯足劲定要让他求饶的劲头,打累了便泄了气。
“彪哥,人是逮着了,可粮食还是没搜到!”一卫兵自觉有点头脑,冒上前向张队长提醒着。
张队长不屑的眼神秒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都给老子听着,偷粮食的已经被打死了!”张队长鞭指车铁匠,“粮食都被他们扔进了河里。”
“他娘的,都听清楚了没?”张队长见无人应和,一长鞭狠狠抽在一卫兵后背上。
“偷粮食的被打死了,粮食都被他们扔进河里了!”卫兵们齐声高喊。
张队长骑上马,滴溜了半圈,遮面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撤!”
卫兵撤去,扬起的尘烟翻滚着,迟迟消散不开。
“还我丈夫性命来!”车臣母亲竟然还有劲爬到海灵儿身边,恶魔般双手作爪,划撕扯拉着海灵儿的脸脖。
眼角的血顺着脸上的红抓痕淌至脖颈,混着脖颈上溢出来的血流到地面上,一滩血红。
车沉母亲不依不饶,可已没了力气,抓,抓不动,挠,挠不上劲儿。
索性扑到海灵儿身上啃食起来,只见她嘴含一大块肉,血糊满了嘴,海灵儿依旧半微笑着含泪,不吭一声。
“够了!”
狗子一声喝,挣脱开母亲的拉拽,冲上前。
“够了!打死车大叔的是那卫兵,不是海灵儿!”狗子怒吼。
“他不出这馊主意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打死我爹!”车沉狠狠一拳击开狗子,“你也有份!”车沉怒视狗子。
“你这杀人的孽种!”车沉一脚踹在海灵儿脸上,海灵儿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车沉仍想冲上前,被狗子死死拉住了。
村民见惨状如此,不好再说谁的不是,叹着气死气沉沉地拖着步子散去了。
“车沉!我们是兄弟!”狗子从车沉身后抱紧住车沉。
“呸!孽种!我们不再是兄弟!孽种!还命来!”车沉嘶吼着,却始终挣脱不开壮如兽的狗子。
“父亲?母亲?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着魔般的低语,海灵儿慢慢爬起身来,“父亲?母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孽种?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孽种?”海灵儿拖着步子往庄外走去,“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孽种?哈哈,哈哈,我是孽种?父亲?母亲?父亲?母亲?”海灵儿仰天大笑,第一次痛彻心扉地感受到没有父母维护的滋味,是这般无奈。
“海灵儿!海灵儿!…….”狗子喊叫声中,海灵儿的背影渐行渐远。
卫兵撤退扬起的尘烟尚未消散干净,缓缓的马蹄声传来,一马驮着一人从烟尘里走出身影。
行至海灵儿跟前。
此马只有骨骼,没有肉身,骨骼间缠绕黑气相连。马头昂起,足有五米之高,虽无眼却傲视般凌空瞪视着海灵儿,马尾似鳄鱼尾,足有三个马身长短,有鳞片墨黑发亮,整条尾巴肌肉感十足,高高扬起轻微摇摆,平地上卷风旋起。
马背上驼伏一人,白色长袍上沾满了血迹,手持拄杖滑落马下,正是天山法老。
这龙尾马身的龙马飞奔而去,速度之快,与空气摩擦出了黑色的火焰。
法老已是奄奄一息,海灵儿见是爷爷,跪地抱起爷爷,拼尽全力往家里赶。
止血药草,补气宝丸……
“灵儿!不要找了,没用的!”海灵儿爷爷一口气挣扎着吐出来。
海灵儿跪倒在床沿边,止不住抹着眼泪,爷爷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却是这般将要永远离开的模样。
村民们拥堵在门窗外看着。
“劫数难逃啊!”法老艰难抓住海灵儿的手,“记住,孩子!记住!”
法老挣扎时眼珠睁得很大,“记住,孩子!如果注定,不能用行动去爱一生,不要仇恨,至少可以,一定可以,可以将它记在心底一辈子。”
“爷爷,你说什么,不要说了,爷爷,你不要这么严肃,你忘啦,我们还是好哥们儿,跟我说些好哥们儿的玩笑话吧,求你了!爷爷!来,我给你涂药膏,炖鱼汤,等你好了再说好不好,好不好?”海灵儿将一瓶药膏全倒在了手掌心里,已被泪水稀释开了。
“没用的,没用的,不哭,不哭,孩子!”法老闭了闭眼,“记住爷爷说的话,听爷爷说,”法老挣扎着,一口乌血吐了出来。
“我听,我听。”海灵儿咬牙,抹了把泪水。
“天下苦难皆因天灯劫,天灯已熄,灯芯已尽,七火种更是散落各界。命中呐,已注定,唯有你才能集齐火种,寻到灯芯,也,唯有此,才能重燃天灯,救万界于水火,度众生于苦难。”
“我记住了,记住了,爷爷你别说了,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给你涂药膏,这药膏可灵了……”
“记住!”法老已无气力,闭着眼,“记住,孩子,记住,记住,集火种,寻灯芯,度天劫,救苍生。这,这人言,不足恤,天命,不足畏,善恶啊,由你,不,不由,天!去,去,去,听从召唤,去暗来峰,往广裴国……”
“爷爷!爷爷!爷爷!……”嘶吼之声外彻天际,内彻骨髓,天际突然出现闪电,一道一道,如劈在海灵儿内心,撕裂一阵一阵。
“海药师又死了!”村民对迟来的人叹息低语。
庄里人受过海药师治病的恩惠,见海药师惨死眼前,纷纷不忍,低头落泪。
狗子跪拜完,搀扶起海灵儿,拉着走出屋子来。
“海灵儿,人已经走了!活着的时候过得都苦,走了,让他走得干干净净吧!”
海灵儿感激地望着狗子,狠狠地点着头。
狗子母亲支开众人,狗子端着一盆水,独自进屋。
“海灵儿!”
狗子在屋内突然喊起来。
海灵儿冲进屋。
“海灵儿,你爷爷,你爷爷不见了?”
仅一间屋的平房,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只见一道闪电由地面击向天际而去。
海灵儿张大着嘴巴,像丢了魂儿似的,瘫软跪倒在地。
死寂的气氛笼罩着圩田庄,却不闻半点哀嚎之声。
唯剩,他,半点嗤笑半点狂,微扬着头颅,望着那从未去过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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