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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了。坐在一闪家屋顶的瓦片上的银,刚才无比清晰的看到了远处肖昀辰发出的巨光。她不知道是谁赢了,但是她没有理由相信,肖昀辰不会回家。
“他答应我的。”银的腿悬空在空中,前后交替踢着,手背过去撑着瓦片,身体对着大门的方向,心里有期待,有紧张,也有彷徨。
银开始回想刚刚那束光芒,“这么浮夸的攻击,估计只有这个傻子会释放。而且那光是樱色的,他好像记得我最喜欢樱花...”
银坚定了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他会不会伤的很重...”银又担心了起来。
银跳下了屋顶,决定去找肖昀辰,“他应该快回来了,还是去找找他吧,万一倒在了中途,一闪那家伙估计也不会发现。”
她带了一壶酒,想着肖昀辰还没成年,就换成了一壶清水,准备给回来的肖昀辰喝。
此刻,肖昀辰距离一闪家大概有十几步的路程,走了快十分钟的他因为过多的失血,双唇苍白,步履蹒跚,不知为何一闪没有出现,他的身后拖着一道绵长的暗红色的血迹,他不知道是非天的力量支撑他走这么久的,但是好像现在,他也快要晕倒了。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甚至不知道一闪家就在眼前。
又是熟悉的月光,把血迹照的隐隐生辉。
在一闪门外的小路上,银转过身去,刚好看见抬头望向她的肖昀辰。两人之间,刚好飘下几片落叶的距离。
路边的夜莺,啼亮了天上黯淡的繁星,再用几支寥落都树枝做的画笔,就串起了他们的心。肖昀辰看到了眼前的少女,没了力气再走下去,他的身体向前倾倒,下巴正好靠在了银的肩膀上。
银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长长的血迹。
夹杂着花香,伴随着静谧的夜曲,也流动着血和泪的微风,先是在少年的指尖环绕了片刻,便吹动他散落的黑发,细细划着脸颊,又奔向少女的眸间,晚风无形,且细柔至极,却无比沉重的击打着被串起的心。
崩坏的热泪不争气的从肖昀辰的眼眶涌了出来,顺着双颊流下,淌进了他的嘴里,给温柔的话语间增添了几许苦涩,他用尽最后一点气息,微微张开口,无比贴近银的耳畔:“银...你刚才看见了吗,那光...那个是,呼...”肖昀辰有些喘不过气,
“那个是我,送给...”说到这里,肖昀辰晕了过去,银紧紧抱住他,晚风将她的银发撩起,无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知道。”
眼泪也在银碧蓝的瞳孔旁打转,她因为欣慰而温柔向上的嘴角,正好映衬了两边因为疼惜而滚烫的泪水。
银白暂的左颊靠向肖昀辰脏兮兮的左颊,两人尚未干涸的泪融在了一起,像是胶水一般,紧紧黏住了他们的脸。一下也不允许松开。银握着肖昀辰血染的左手,慢慢转身扶起他,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扛着他走向大门。两人的身后,留下的是血和泪的辛酸。
淡淡的月光和墙外的烛火融合成温暖,寂静地将这条路的轮廓描绘出来,也映照出两人的模样,那颗樱树在今夜似乎格外的温柔,落下的几朵花瓣都没有打扰银和肖昀辰的前行,却像是在配合着仍在高歌的夜莺,一起点缀着属于那两人的夜。银低着头,眼神让人难以捉摸,是喜悦,还是悲伤。
回到了家里,清理完伤口后,银马上止血,用绷带包扎好了肖昀辰左半身的伤势,然后喂肖昀辰喝了几口热水,再用热毛巾擦去他脸上的尘土和凝固的血块,随后坐在肖昀辰的床边,一语不发。
肖昀辰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才发现银没有穿那身不怎么脱下的月之银铠,而是换成了一身白色的简易丝绸布衣。
醒过来,第一眼总是她。肖昀辰这样想着,心里甜滋滋的。
“银。”
银一直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了。她立马回过头,浅笑着说:“嗯。”
肖昀辰也笑着,缓缓坐起来,“银,能不能用那个玉佩让我快点恢复,不然后面几天我都没法练习。”
银听到后,脸沉了下来,“我也很想快点让你好起来,可是,这个玉佩对于你是有副作用的。它的原理就是无限加快新陈代谢,所以如果频繁使用,就会急剧缩短你的寿命。”
“听着好恐怖的样子。算了,这次也没伤着神经骨头什么的,就是点皮肉伤,也不需要那个玉佩。”肖昀辰其实是在安慰银,他的伤势甚至比上次还要严重。
银听到后心里酸酸的,因为她也知道肖昀辰这一次负伤有多惨,听到肖昀辰的安慰后,更加开始怪罪起了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昀辰。”
“哎呀,是我叫你不要去的,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问题不大。”肖昀辰忍着剧痛,还是阳光的笑着。
“可是...”银因为肖昀辰安慰的话语反而更加心疼,皱着眉头看着肖昀辰受伤的左臂。
“哈哈哈,活着就行,我不是没死嘛。”肖昀辰好像把生死看得如此的淡薄。
“你...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嘛,我和你说,那个断轩,就是我这次的敌人,好强的,就是个速度巨快的大型猛男,他光是刀气就把我弄成这样了,还好我技高一筹,用了非天的修罗之力,不然我还真的回不来了。我那一招【樱落斩华】,是不是又帅又强,还有,还有,有一次,他想要偷袭我,我直接反手打开了他的攻击,就是慕间雨被他打飞了,不知道一闪会不会骂我。”肖昀辰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和银说,他觉得只有在银面前自己可以放下心来,也只有银会认真的听完他的讲述。
银听到了一闪的名字,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气,脸也板了起来,“一闪...我绝对饶不了他。”
“银...一闪也是为了我快点变强嘛,这次战斗我学会了很多,这可比每天枯燥的训练有意思。”
银听到这番话后,怒气暂时消退了几分,问起肖昀辰来:“你变强的目的是为什么。”
“变强,然后想办法回去呗。”
“回去,回到你的世界吗。”
“当然啦,毕竟我不属于这里嘛。”肖昀辰说完后,眼神突然黯淡起来,是啊,他不属于这里,他和银终究会分别。
银也读出了话里隐藏的意思,便鼓起勇气问着肖昀辰:“你...万一你真的回去了,你会想念这里吗?”
肖昀辰愣住了,他看了好久窗外的樱树,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两个字:“会吧。”
其实他知道,银问他想念的,不是这里,而是她自己。
银也知道,肖昀辰的回答,对象也是自己。
月下柳梢,人约夜秋。
不知为什么,肖昀辰和银总是喜欢彼此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们应该把要说的话都在自己心里说完了吧。
肖昀辰突然哼起了歌,《再见吧 喵小姐》的歌词从他口中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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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像我一样睡不着
每天想着如何吃饱
但她的眼神仍是那么纯洁
即使早已感到世间的浮躁。
————————
银觉得旋律很有意思,就跟着哼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甜如浸蜜,本平淡的民谣旋律,被银哼唱的清澈动听,在这寒冷安静的深夜里,她的深夜温暖了一切冰冷的心。
银随后说道:“原来你还会唱歌。”
肖昀辰也被银的声音折服了,赶紧回答:“不不不,比起你来,我这都不算唱歌。银,如果你在我们那,绝对是大明星。”
“我是月光的化身,怎么能屈身做星星。”银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她不知道明星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天上的某一颗星星,肖昀辰听了后,觉得高冷的银也会说出可爱的话来。
“是是是。”肖昀辰傻傻的笑着,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歌很好听。”
“是吧。我还会唱很多呢。”
“你先休息吧,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给你换药。”
“睡不着,太疼了。”肖昀辰并没有“撒娇”,他真的很疼,要不银陪他聊天分担痛苦,那疼痛简直无法忍受。
银仿佛伤就在自己身上,能深切的感受到肖昀辰的痛楚:“我陪你聊天。”
肖昀辰听到后,心里升起几丝暖意。
“银,说说你的故事吧。我很想听。”
“诶?我有什么故事呀。”
“你都活了快一千年了,还没有故事?”
“昀辰,我只是在人间待了九百多年,不代表我会变老,对了,看你样子,没到十八岁吧,你多大了。”
肖昀辰是知道银比自己大的,但是又不好骗银,只好如实交代:“十六,不过我过几个月就十七了。”
“原来真的比我还小。”银歪着头微微笑着。
“我特么..我比你高一个头呢。”
“哈哈哈,反正我比你大。”银露出可爱的笑容,随后把话题拉回刚刚:“嗯...故事的话,很长。你要听哪里呢。”
“全部。”
“全部吗...我自己有些都记不清了,我把我觉得有趣的都告诉你吧。”银一开始其实不想告诉肖昀辰自己的往事,但是这一刻,她只想陪着肖昀辰。
“好,我会认真听完的。”
“但是有一个条件。”
“啥?”
“你也得告诉我你在那个世界的故事。”
“我的故事有什么...好吧好吧,等你讲完我就说我的。”
银喝了一口水,望着夜空,开始回忆起那段尘封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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