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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昀辰跳了出去,挡在了银的身前。
两道激光击穿了他的身体,在肖昀辰的身上凿出一个窟窿。附加的匕首像拦路的荆棘一样牢牢钉在他的四肢。
肖昀辰唑了几口血,沙哑的声音让河水都不忍心流动: “银...没事吧。”
银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很可能献出生命的少年,惊讶的她嘴部不受控制的张开:“你...为什么。”
“哦?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暗邪恶的大笑着,但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厌倦。“拯救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暗把不屑的眼神转移到语气上,嘲讽着倒在地上,被自己淌开的鲜血包围的肖昀辰。
银也身负破伤,但是她坚持着跑到肖昀辰的身前,发现肖昀辰还有一丝呼吸。
“昀辰...”银看着满身是血的肖昀辰,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两人的身前是被月色笼罩的河水,身后是黑暗的森林。暗疾步跑到银身后,准备用绝招终结两人的性命。
“【影杀式·暗华连段·黑魂加持】”随即暗化作了虚无,只见一股黑气出现在银的脚下,将银踢向高空,又再她的头顶出现,让附在他周围的黑魂聚在腰前,如同一夜的暴雨集中在一秒下完,看似只是黑气的聚集体,但是把银瞬间打到地面。肖昀辰在一旁看着,人类的肉眼无法看到坠地的过程,他只看到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银。暗发出一把一把匕首,插在银的身体上。他想把暗撕碎,让他下地狱,让他感受十倍于银刚才的痛苦,愤怒的眼神也略带着哭泣。
可他连往前一步都无法完成。肖昀辰的目光迷离了起来...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世界到底有着什么,但是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只有梦里才会发生的场景,呼,这就是我啊,连就在身边的这个女孩都无法保护好...
[她叫银吧,可能这是最后一面了。我应该快要死了吧,可是区区自己的生命,在我看来没有来的这么重要,毕竟...这只是场梦罢了,可是...可是...]
想到这里,肖昀辰又多几许不甘。
[既然是梦,既然,是我自己的梦,为何会让自己想拯救的人就这么死去....
在那个世界不得意的我,绝对不能再颓废一次了...
我能动,我能动,我能救下她一次,就必须要救下她下一次。我还能动...我还能保护她。]
救了她一次,就必须救下她下一次。
这或许就是,拯救的意义吧。
“即使我的肉体被这刀撕碎,我也不要你再为我受罪了,银。”肖昀辰的伤势仿佛不复存在,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站立了起来,不,他的气势可不像个普通人。
“你叫暗,我告诉你,什么是拯救的意义。”肖昀辰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紧握着非天一文字的刀柄,潜下身去,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夹杂着尘土,他冲向暗。
“噢?还站的起来啊。我也告诉你,拯救,根本没有意义!哈哈哈哈哈哈!”暗躲过了肖昀辰的第一下冲刺,“连拔刀的力量都没有,还伪善的装什么英雄!”
“还没结束!谁说,我不能拔刀了。就是为了杀死你,我也在所不惜。”肖昀辰待暗落地,准备拔出刀刃,此时的非天散发着强烈的紫光,似乎也在请战。
暗看到刀镞已经出鞘,立马想让他停止。毕竟他也是见识过修罗之力的强大的:“【丧歌·啼血鸣】”
肖昀辰突然动弹不得,自己全身都像要被往外撕裂,暗发动的招数让他不能呼吸,最深层的恐惧在朝他逼近。
“就这种程度...还不能让我失败...还没有结束!”肖昀辰是这样想的,但是连银都看得出来,就此结束了。
“年轻人,我们素不相识,但是别以为我杀你不是仁义之举,我起了杀意,完全是因为你那错误到底的愚蠢思想。”
“受死吧!已经————”正享受着胜利的愉悦的暗,突然呆站在原地。
“【闪一·破】”暗被一名刀客刺穿了身体。
“【闪二·空】”刀客拔出刀,用纯的刀气将暗吹向远处。
“【闪三·乱舞】”刀客跟了上去,在半空中用着极快的出刀,一击一击的撕碎暗周围的黑魂。刀光在这深夜里如同一盏盏霓虹,温暖的闪耀着黑暗。
“【闪终·真天羽流奥义】”刀客收起了刀,瞄准了在空中的已经没有黑魂加护的暗,右手向上出刀,化作一道闪电,粉碎了暗的一切。
刀客用着简单的血震,随后收起了刀,赶紧跑来查看肖昀辰的伤势,发现银已经在肖昀辰旁边了。
银轻轻抱起肖昀辰,跪在地上,沉默的热泪打在肖昀辰的脸上,而他已经没了意识,腰间的血洞还在流着鲜血。
刀客赶到了。他站在两米远的地方,摘下了笠帽。
“小闪你来了啊...谢谢你。”银强挤出一道苦涩的微笑,温柔的却让人心疼。原来这个人就是尉迟一闪。
“师姐,好久不见。”一闪跑上前,“他还没断气,能救下他。”
“一闪?”银听到那突然出现的希望,黯淡的目光亮了起来。
只见一闪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了银。
银沉默了几秒后,语气放松了许多:“这么多年了,原来你一直没丢掉。”
“我还没达到师姐期待的目标,所以我必须一直带着它。”一闪坐在了旁边,“师姐,它还能用吗。”
“能,能。”银的笑容舒展开了,但是流下的眼泪也多了,泪光里闪动着欣慰,摇曳着悲伤,还有那许久未曾有过的感动。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密法·武陵之愈】。”随着话音的落下,玉佩散发着青光,填充在肖昀辰的伤口上,很快,肖昀辰有了明显的呼吸声,感受到他重新均匀起伏的胸脯的银,随即倒在地上,显然,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带来的疼痛不必肖昀辰的少。
银静静躺在地上,长呼一口气,轻声说道:“这就是等待的结果吗...寒星,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这番话被一闪听到,“师傅还健在吗?”
“啊,他过的很安逸。”
“嗯,没想到这么多年,师姐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是不会衰老的。倒是你,还留起胡子来了,刚刚一时间还没认出你来。”银静静的微笑,笑容像是在安放已经没了的感伤,也像是在对自己命运的感概。
“叙旧的话回去再说吧,师姐,能行动吗,我背着他回去吧。对了,他是谁啊,怎么会有师傅的刀。”
“他叫肖昀辰,寒星没和你说过吗?”银说完后紧咬着牙,把插着身体的匕首一把一把拔出来。她并没有因为痛苦而叫出声来。
“师傅前几个月传信来是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你会来我这,没说还有另外一个人。肖昀辰吗,嗯,能拿起非天一文字的人,都值得我倾佩。”
银用了玉佩治疗了伤口,已经可以正常的行走了。这玉佩并非银所属,所以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很多的精力,现在的银只想干一件事:睡觉。
银的眼睛瞬间疲倦了起来,结界已经解除,前面就是尉迟一闪的家,三人来到一闪的院子里,院子左边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木椅,右边有着正开着的樱花树,一闪把肖昀辰放在了第二间房间的床上,随后走了出来,靠在树上,擦拭着他的刀。
“看他这个样子,这几天下不了床了。”
“嗯,不过我明天再对他用一下治愈术,应该能醒过来。”银倒了一杯茶,缓缓坐到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喝下一大口,脸上充盈着满足,“扶桑的樱花茶还是那么清香。”那杯粉红的茶里有着几片八重樱的花瓣,散发着独有的香气。
“师姐,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暗的事我知道,我想问为何会对你和那个肖昀辰刀剑相向。”
“我觉得应该是想要那把非天一文字。毕竟他和黑魂有了契约,是有挥砍这把刀的能力的。”
“你们为什么会来扶桑?”一闪把刀入鞘,挂在了旁边的刀架上,走到银的旁边,也坐下倒了一杯樱花茶。
“就在几个时辰前,寒星和我解除了誓约。”
“啊,你还是放手了吗。”
“嗯,其实之前他有好几次让我走,唯独这一次,我觉得,是时候了。”银拿起一片花瓣,捧在手心观赏,“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就是结束了。我之后根据他的说法,找到了肖昀辰。”
“他的说法?”
“嗯,他说,昀辰,是我等待的理由。”银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好像我也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师姐,你喜欢肖昀辰吗。”一闪似乎很懂的看着她。
“啊?你在说什么呀...”银白暂的脸微微泛了红,“是因为称呼而这么想吗...那是他说的,叫他昀辰就可以,而且我觉得昀辰挺好听的啊。”
“好好好,师姐说的是。”一闪笑了起来,笑的很温暖,和他的严肃的脸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小闪啊,你还是没变。”银也笑了起来,相比一闪的笑,她的多了一点温馨。
“我都快40了,别喊我小闪了,你还是17岁的样子,再这么喊我感觉好奇怪的。”
“嗯,对啊...一晃,这么多年了。”银看着那棵樱花树,忽然晃了神。
“嗨师姐,虽然我现在是个胡子大叔,但是我还是你师弟啊,这点可没变。”
“嗯,这里都没变呢。”银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四周的墙壁上点着烛灯,把整个院子都照成淡淡的小麦色,温暖,舒适。
肖昀辰在房间里熟睡,一闪坐在椅子上,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银站在院子里,慢慢的踱步。
“一切都变了。”
“是啊,一切都变了。”
两声低语,两人继续沉默,在更深沉的夜里。
“我去睡了。一闪。”
“嗯。”
“...嗯。”
银走进了一间房间,进门前,她听到了一闪的询问。
“他值得吗。”一闪的声音不响,但是直击银的内心。
银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盖上了被子。
“好吧,师姐,明天见。”
“嗯。”银闭上了双眼。刚刚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微微咬着嘴唇,嘴角慢慢地向上...似乎这般苦痛不算什么。她微微张开嘴巴,声音似乎在对着月亮低语。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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