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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太慢了,小鬼,再跑快点!”白剑竹盘腿坐在一棵数人高的黑木枝上说着,她的声音不大,但远在数里外的杨剑萧确是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还一边小跑着一边吃力的回应。“呼…………呼…………这已经……很快了!”他的声音更小,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师傅似乎全听见了。
“这不是还有力气说话嘛,那就在多跑几趟吧。”
做徒弟的知道自己师傅从不开玩笑,即使她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随意,但最终都会落到实处。他在心里哀叹了几声,不敢把这情绪表现出来,考虑到就连微小的表情变化都被师傅看在眼里,他只得做出平静的样子接着跑下去。
越野是每天训练的第一项,沿着师傅清理出的路线来回慢跑。师傅煞费心思的挑选了一处地形多变的坡道,劈断挡道的树枝,清开沿路的灌木,做了易于辨认的路标用以指路,甚至砍倒了好几棵要数人才能抱住的黑木。
杨剑萧觉得这些工作全部都是在一夜之内完成的。因为这条坡道毫无疑问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而他训练的第一天就开始沿着这坡道上下山来回跑,那么师傅应该只用那一个晚上剩下的时间就办成了这一切。
好像这对师傅这样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但亲眼看见那些被大刀阔斧的劈毁的树丛,那些黑木墩上整齐的切面还是令人色动。这一整条道路,完全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密密匝匝的矮木与盘根错节的藤枝中开辟出来的,仿佛有人把大地暗绿的灌木皮甲一剑切开了似的。仅仅是砍倒一路上的黑木并将它们运走就已经是杨剑萧无法想象的壮举了。
“不要太懒散了,你跑步的目的是锻炼,不是到达终点。”
好吧,杨剑萧调整呼吸,提起全身力气,卖力的不断重复着摆臂、后蹬的动作。
越野跑时地形高低不平,身体姿势和脚落地的方法要经常改变,能锻炼耐力和全身协调能力。
上坡时,身体要微微前倾,步幅适当缩短,尽量用前脚掌着地。下坡时,身体则要略直些,步幅稍大,多用脚跟先着地。遇到障碍物时,应根据不同的情况,用跨、跳、钻、爬、越等方法越过。
这里的一里大约有五百米长,这样算来的话,第一天下坡六里上坡六里,第二天下坡七里上坡七里……从第五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整,期间一直保持上下坡各十里,但师傅今天似乎想让我再增加一些距离。
…………
“哈…………呼…………呼…………”跑完后不能立刻停下,更不能一屁股坐下休息,因此杨剑萧此时还保持着快走的姿势。
“不错嘛,这次来回各跑了二十里,感觉你体力还挺充沛的,看来已经完全适应这个程度的训练呢。准备屈臂上撑。”每天都走同样的路线,坚持了一个月,他对这里的地形应该十分熟悉了,跑起来自然轻车熟路。今天晚上给小鬼准备些障碍和陷阱吧。
曲臂慢上支撑,锻炼双臂的同时也能磨炼耐力。双手抓握住师傅布置的高单杠,由悬垂姿势两臂弯曲上拉,引体向上,两臂弯曲到最大限度时成屈臂悬垂,然后继续扣腕下压,立肘,成直臂支撑姿势,最后慢慢放下身体,如此反复。
曲臂上撑的次数是每天慢慢增加的,现在做这样的动作对杨剑萧来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看出这点的师傅决定明天开始给徒弟加上负重。
…………
“好了,下一项,仰卧驮石。”
中空仰卧驮石,锻炼耐力和腹部力量。身体仰卧挺直,双手抱住后颈,双手和两腿分别撑在两张摆开的木凳上,身体中间一段悬在空中,腹部驮上石板。两腿夹紧,腹部挺起,后背伸直。同样,石板数量和仰卧时间也是逐日增加的。
…………
“现在到后蹬跑了,老规矩,绕房四周五十圈。”
后蹬跑,锻炼腿部力量。上体稍前倾,后蹬时,以前脚掌用力蹬地,并充分蹬直,将腿向前上方摆动,然后大腿用力下压,着地时用前脚掌,两臂协调配合摆动。十圈一组,一共跑五组,每两组之间稍作休息,当然,这个训练强度也是慢慢加强的,第一天的时候差点没把那徒弟跑吐。
…………
“嗯,开始跑砖吧。”
跑砖,训练身体协调能力。将数十块砖均匀地一字摆开,每两砖之间间隔一步多,从一头开始脚踏砖块向前跑去,连续跑四个来回为一组,每天跑十组。头二十天跑卧砖,待跑卧砖较稳,脚不出现踏空,身体不出现摇摆时改跑立砖。这可比看起来要难,特别是要达到师傅所要求的灵活性和速度的话。
…………
“今天还挺利索的嘛,这么块就完成体能训练了,才刚过中午呢。好啦,接着。”
“唔,”徒弟伸出一只手去接师傅丢过来的东西,那是根通体漆黑有金属光泽的三尺长尺,发觉到手上传来超乎预料的巨大压力,他忙把另一只手也使上“嗯?怎么重了这么多?这……怪了,还是以前的那把啊……”之前用的那把重尺大概有六十斤,手上的这一把,至少要重上了二十斤吧。
“别再哪儿瞎猜了,我就准备了三把顽铁重尺,你上周开始用得就已经是最重那的一把了,”哼,这小鬼还能看出我做了什么手脚不成,“大概是训练力度还不够,体能又回落了吧,从现在起一直空挥到我叫停为止哦。”
“怎么会有体能回落这种说法,”徒弟两手挥了重尺几下,掂量着这家伙的重量,果然还是觉得变重了不少。他两手各握住尺子一头把它举到眼前,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眉头轻皱,“嘶,感觉有什么不对。”
“行了,别在这偷懒,快开始!”
“嗯……”徒弟没有理会师傅的话语,好像发现了什么,更加细致的观察着尺子。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可以说他不是在看,而是在感受这把冰凉的训练器材了,“嗯?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嗷!”
一抹细小的蔚蓝光芒闪现,从徒弟肩上擦过,把他的肩头上的衣物划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他身上的衣物已经伤痕累累,破开几道口子,看那利落的切口,可不像是衣服穿久了无意中弄破的。
“我说了,开始。”徒弟咽了口口水,赶紧开始练习空挥。他知道,自己师傅不到天黑是绝不会喊自己停下的。
师傅那张长久没有波动的俏脸终于有了一丝异色。
喂,不是吧,这小鬼怎么会……难道他所适应的主修元气和我一样是水流精气?不,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感受到……也许他只是随便瞎说了两句,嗯,大概是这样。
她望向自己唯一的徒弟,面色有些疑惑。应该去确定一下。
那徒弟现在正猛挥着铁尺,做出双手上下劈击。这不仅仅要用到双臂,更要运用全身的肌肉,得像师傅说到的那样,“用上丹田的力量,丹田是你全身力量的源泉”。
双手中位持剑时,左手应握住剑柄尾部,右手握住剑格下方。这铁尺没有什么剑格剑首,练习时只是握住大概的位置。左、右手的虎口均要同剑刃保持直线,由上向下压紧剑柄,两手手心略微相对用力,要有一点绞拧的力感。
双手持剑后,由下向上大幅度地正直向头上举起,随即右脚向前微跨一步,将身体往前送去,举起的剑向前下方正直地快速劈砍下去,剑尖离地半尺处停下,然后右脚向左脚靠拢,双手上挑,还原为中位持剑姿势。
每天训练的除上下劈击外,还有左右两侧的斜向劈击,喉部突刺和上步平刺,以及翻剑格挡。翻剑格挡是训练中唯一的守御动作,由平刺姿势快速收回剑身,双手握住剑柄令剑身横在面前呈格挡姿势,保持姿势五刹(五秒)后恢复平刺姿势,重复动作,以此练习快速收剑格挡。
有时师傅还会让他保持格挡姿势,然后自己用一指压在尺上施加压力,锻炼格挡力度。这些动作每重复三百次换下一个动作,重复训练直到师傅喊停,也就是一直练到天黑。
此时师傅翻身从黑木枝上跳下,走到徒弟身边打量起徒弟的身体。徒弟已经把上衣脱下,不知是觉得天气太热了还是怕师傅什么时候又在上面开几道口子,毕竟人破了皮还能自己长好,衣服破了太多洞他可就没办法了。
在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训练和那种神奇的养体丹药的作用下,他的身材已经相当匀称,肌肉的线条也很不错。现在察觉到自己那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得了”的师傅在盯着自己看,他感到有些不适,连挥剑的动作都稍受影响。
“提气,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动作上。”
“唔,是!”
师傅身形一动,刹那间出现在徒弟面前,徒弟猛然退后一步,做出翻剑格挡的姿势。
“嗯,不错……把尺子放下,休息一下。”
“啊?”
“啊什么啊,放下!”她双手叉腰的踹了徒弟小腿一脚,被踹的那个赶紧放下尺子,在一旁的蒲团上盘腿坐好。他眼里还有着深深的疑惑,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想什么呢,只是让你歇会儿,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哦……”
师傅把脸凑过来,定住心神,仔细的观察着徒弟的身躯,感受着他体内微薄的精气流动。她还想确认一下刚刚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鬼真的感受到什么了吗。
师傅轻柔的兰息吹在徒弟的身体上,挠痒一般地抚着他的肌肉。
“嘶……”
“安静!”嗯?怎么回事,他的精气……不,三阴气都变弱了,而三阳气则都……
“啧,臭小鬼,”她伸出一只玉手狠拧了徒弟腰侧的肌肉一把,“嗯?哦呦,”刚刚掐他那一下的时候,这小鬼体内阳气暴涨啊,“哼哼!”再掐了一把,徒弟终于坐不住了,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嘶嘶——唔,师傅,”他尴尬的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师傅,“那个,有什么事吗?”喂喂喂!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呢!就算再怎么血气方刚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吧!你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外貌迷惑了,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得了”…………
不不不,不要被迷惑了!她的内在可是一只暴龙啊,你怎么能对一只暴龙,你忘了你哥哥我那次越野跑跑慢了她是怎么爆锤我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检查下你的身体,”她用手拈起徒弟一簇头发,“一个多月没处理头发的问题,似乎长长了不少呢。”
“是啊。诶,这里男人是留长发还是留短发来着……嗯,怎么感觉……”
“噗!”师傅笑出声来,做出一个轻蔑嘲讽的表情,“啊呀,我都快忘了,你才几个月大呢,哈哈!这个四月大的小屁孩。你觉得男人该留长发还是短发?”
这个世界的男人难道不留长发的吗,“应该留短发吗。”
“都有啦。”
“都有?”
“曾经男人都留长发,还要束发的,不过近几十年来留短发的男人越来越多了,还有很多女人也留了短发呢,尤其是我们这些修炼者。只要入了修炼的门,就免不了各种争斗,长发在战斗中有时会碍事的。”
“是么,这么说来,李小婷就是短发呢……”李小婷有一头很靓丽的初恋头短发,不过她又不是修炼者,留什么短发。
“怎么,还忘不了那小妞。”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啰,”师傅也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你倒是挺开朗的嘛。”
“也不说不上是一干二净吧。”他总感觉师傅把自己说的像个渣男。
“啧,说说那个小妞吧,她是个怎样的人,”徒弟狐疑的看了师傅一眼,“怎么,不愿意啊。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我在这个地方住了有些年头了,想了解一下外边的事也不奇怪吧。”
“这样啊,”果然,师傅无法离开这处兽林,“嗯,李小婷吗,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先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嗯,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正在陪小璐,我妹妹,在街上闲晃。我当时看到了一家很大的书坊,有些好奇就拉着妹妹进去了,”当时很好奇这个世界有些怎样的书,不过不能这么跟师傅讲吧,“记得那应该是黑木镇最大的一家书坊,有四层楼呢,”
黑木镇的建筑以木头的褐色、暗漆红色和青石砖的青灰色为主,多为木质和石质结构,地基一般为青石质的,而那些高楼三层以上的部分都是木制的。很难想象木头和榫卯结构竟然有着这样的能耐,这种古风的巨大阁楼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道现世古时候有没有类似的建筑。
“我在第二楼闲逛,一直晃荡到楼层的最边缘,在角落里发现了她。她有着一头很靓丽的紫色短发,”他现在已经对这些异界人的各种发色见怪不怪了,“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没有表情,不,应该说那是她特有的一种表情,我以前也跟你提起过的,看上去像没睡醒一样,眼神迷离,好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人都不关心。就像一个木偶,不,”这个世界也许没有木偶吧?“像雕像似的静静坐着,只有翻书的手在动。看她那样子你准会和我一样怀疑她是不是坐着睡着了。”
“嗯嗯。”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生,所以很感兴趣,在哪儿看了她一会儿。我还以为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呢,结果她头也不转的就突然开口说我的目光打扰到她了,问我能不能离她远一点。这个时候我妹妹嚷嚷着要去贵金属商行,我就陪她一起去了。
后来我才发现妹妹她原来早就认识书坊那姑娘,还问我怎么和那个家伙说上话了。她告诉我那人是李家的大小姐,在镇上是个有名的怪人,对任何人都保持着极其冷漠的态度。
镇上的年轻女性们一边嫉妒着她显赫的家世一边看不惯她奇特的行为,镇上的年轻男性则要么觉得她无趣极了要么就是梦想着要征服这个高傲的姑娘。”
“然后呢,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变成朋友的。”
“过几天后我又去了那个书坊一次,她果然也去了那里,还在原来的那个角落靠着墙看书。”
“专门去找她的吗。”
“不……我承认再次去书坊确实有想见她的缘故,我当时对她很感兴趣,但那不是主要原因,”其实是想去找找有没有跟修炼有关的书籍,但遗憾的是只有那些歌颂修炼者们怎么怎么伟大的书和一些修炼者的传说传记之类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发现她在看一本什么修炼者传记或是英雄传说之类的东西,而且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手上捧着的也是那本书。
挺奇怪的,我还以为她在看什么文学著作呢,那个什么英雄传说在各个书坊书铺都有印刷本,似乎是很流行的书,没有必要专门跑到那个大书坊去看,” 这里的凡人好像对修炼者或多或少都有些仰慕崇拜之情,“再说了,以李家的财力,买本书又算什么,何必天天跑那儿窝着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很直白的去问她为什么呗。”
“唉,这不是挺率直的吗,你们两还不怎么认识对方你都敢直接发问了,怎么之后关系亲密起来反而变得优柔寡断了。”
“这,不是一会事啦……”
“然后呢。”关系越是亲密越是畏缩不前,越是在乎对方的看法越是犹豫不决,这小子还只是个小鬼啊。
“然后她根本没有理我,好像没听到我说话或是不知道我在跟她说话一样。”
“嗯,出师不利。”师傅打趣道。
“我也不想自讨无趣,就去一楼找我感兴趣的书去了,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这个时候我看到她下楼来,手里还捧着那什么传记传说,我想,原来这女人还是会走路的,我还以为她就长在哪儿了呢。
我感觉她是来找我的,还在想要不要对她说些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先向我开了口,问我‘找什么书’。我愣了一下,告诉她我在找和修炼者有关的书籍,她就把那书往我身上一放,二话不说的就走了,搞得我满头雾水。我回杨家府邸去,翻了下那书,是一本以凡人视角描写那些修炼者中英雄的传说集。这里的英雄指的就是那些身为高贵的修炼者却不骄傲自大,而且还挺身而出救凡人于苦难之中的那类人物。
书写的挺有意思的,我都不知道原来人族一直在与各类凶**战,甚至还时常会有城镇沦陷,简直是难以置信。黑木镇那么和平繁荣,我真想象不出那种凶兽横行的景象,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类事情,不管是在家族内部还是在集市街道上,从来没见有人谈论这些。我到现在都还是觉得这书中的那些英雄人物和凶兽袭击人族的故事是杜撰出来的。”
“是真的,至少关于凶兽的那部分是,”师傅平静的说,“接着讲下去。”
徒弟突然一愣,师傅的语气过于平常了,和前些时候讲述那些修炼常识时并无差别,这样的口气让他下意识地认为师傅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但显然,她并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徒弟的理智已经相信了师傅所说的话,毕竟这么久以来师傅还从未说错过些什么,但他心里还是很难以接受,仿佛不愿接受事实似的。可能这就是师傅让他现在还不要太相信自己“心”的缘故吧。
“关于凶兽的部分……”
“等会儿会跟你讲的。”
“嗯,再后来嘛,我还在杨家府邸里看那书的时候,有个李家的女佣人突然跑来找我。杨家和李家关系向来不错,两家子弟常有来往,所以李家佣人在我们那儿报明身份后是不会受到任何阻拦的。那人直接找到我,说是她家小姐让我还书。”
“挺有意思的。”
“是啊,原来那书只是借给我的。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在黑木镇多少也算是个名人,毕竟本来就是大三家的,据说当初我六岁还没学会说话,从那时起我在镇上就无人不晓了。几个月前我恢复神智那事,也是弄得人尽皆知。
我把李小婷借我书的事告诉了家母,才从家母嘴中得知杨家和李家原来是定了娃娃亲的,只是我生来神智不全,李家家主便很不乐意,杨家也没好意思去提亲。那时我的情况突然奇迹般地好转,也许李家人又开始考虑这事了。”
“你很少提起你的母亲呢。”
“唔,我们两确实接触时间不长,可能不如一般母子那样关系密切。毕竟家母只和我共度了几天时间就前往遥城了。”当然了,我在另一个世界可是有个妈的。
想到这里,徒弟脸色有些难看。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和母亲的关系也谈不上好,总是觉得她很烦。母亲提醒他的时候他总觉得母亲是在把他往坏的方面想,有时母亲会告诫他上课不要走神,他就会认为在母亲眼里自己就是上课不认真的差生,母亲让他快写作业,他又会觉得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写作业,而感到很烦躁。
在这个异世界住了几个月,一谈起母亲就想到她,抵不住的思念她,明明在那边的时候还对她那么不耐烦,真是奇怪。看来我确实还只是个小鬼啊。那边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呢…………
这一个月来我都并没有怎么感到离开亲人的不适,至少到今天之前都没有,好像我在这里还有亲人似的。为什么呢,这可不是因为我心理坚强吧。徒弟若有所思地看了师傅一眼。
“然后呢。”
“然后嘛,没什么特别的,家母说既然我们两已经认识了,就多接触接触。几天后,她便去了遥城。那个时候我醒来才一周呢。”
“欸,这么说来你一个多月就差点把那小妞弄上床了,还挺能干的么。”
师傅以为徒弟会红着脸说什么“都说了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或是动怒的叫着“我和那蛇蝎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之类的,但她并没有感到徒弟有什么激动的情绪,看来他已经适应了师傅开放的言语,同时也能够冷静的正视那些往事了。
虽然没能看到臭小鬼精彩的表情,但做师傅的一点也不失望。
“我当时确实以为我们两会一起走的更远,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如果不是王牧横插一脚的话也许我们的关系还会更进一步呢。她和我(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任何女性都不一样,事实上,在所有同龄人中,不论男女,我最欣赏和喜欢的就是我妹妹和李小婷。我也只和她们二人深交。”
“最欣赏吗。”
“差不多吧,我只有和她们两个在一起时才不会感到不自在,她们,嗯,是比较特别的人。”
“原来如此。”不自在。这小鬼说自己只有几个月的神智,在同龄人中算是个怪胎。
事实上,他真正的同龄人应该才几个月大呢。按照他所说的,他可能是以前听别人讲话时潜移默化地学会了说话和一些最基本的常识,但他对于这个世界可是所知甚少的啊,在同龄人间想必是格格不入的吧。
照他的描述,似乎他的妹妹和那个李小婷也都是怪人。一个太过活泼多动,一个极端的冷傲孤僻,和那种为人们所欣赏的女性大不相同。李小婷自然不用说,肯定没一个朋友。
至于杨妹,按小鬼之前说的,总喜欢缠着他,却不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连佣人和奴隶也不愿意使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也没什么朋友。三个怪胎,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这小鬼才会觉得跟李小婷和杨璐璐待在一起时才不会感到不自在,而且这两个小妞似乎也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现在想想,我们两其实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看看书,有时还陪她在街上散散步。实际上,她看过的书还不少,各个方面的书都稍有涉猎,只是特别喜欢那本传说集。”
“一起看书?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嘛,为了追个女友真是不容易啊。”
“不,说是一起看书,其实就是她在带我看书啦。”
“带你看书?”
“对,带我看书,类似老师教学生的那种。我们两都在书坊的时候,我问她些问题——我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她就领着我在书坊找到有关的书和我一起研究。”
“那她算是你的启蒙老师了啰。”
“嗯,差不多吧…………她对我特别有耐心,我觉得我对她应该是特别的人吧。之前我说过她是个蛇蝎女人,那个时候我还在气头上,而且我在兽林里跋涉了很久,所以”
“行了,你就承认吧,你觉得你错怪她了。”
“唔!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她不像是那种追求地位的人,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王牧……”
“好好修炼,什么时候你已经全然不惧黑木镇大三家和那个王牧了,再亲自去追寻真相,用不了多久就会到那一天的。到时候你再决定到底是要报仇雪恨还是怎样。”
这个小鬼也许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天赋,但根骨其实倒还挺不错的,至少要超越那些个被垃圾宗门赶走的家伙和那个嗑药的小子不算什么难事。听这小鬼的描述,那嗑药的说自己受了内伤,大概就是在掩盖自己实力低下还不能长时间运转元气的事实。
照杨小鬼的训练力度,马上就可以进入那个阶段了。这样看来,不出几个月他就能有足够的实力对付那些家伙。
“嗯,当然了,不然我每天跟着你累死累活的训练干嘛。”
“难道不是为了躲在我家逃避林间怪气吗。”
“啊这……”
“行了,不开玩笑了。你刻苦训练就仅仅只是为了找到真相然后去报那天的仇吗。”
我训练的原因吗。我训练的原因就是为了确认往事的真相吗。应该确实如此…………
我为什么要跟随师傅训练呢,我为什么渴望修炼呢,仅仅只是为了追寻真相或是发泄仇恨吗。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很向往修炼,因为修炼就意味着力量、财富、地位,这是几乎任何人都渴望的,我也不例外。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即使修炼者地位并不那样高贵,我也想去尝试一下,去体验修炼者的生活,感受完成刻苦训练后的充实,不遗余力地挥洒汗水的快感,不断打磨提升自己的满足…………
“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师傅伸了个懒腰,“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不止是为了这些吧,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想要修炼,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怎么说呢,我觉得训练虽然很苦,但还挺有意思的……”
“这样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闪过师傅的嘴角,“就是单纯的为了修炼而修炼啰。”以修炼为兴趣。我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这小子将来也许会挺有出息的。
“对了,关于之前说的凶兽……”
“啊,那个啊。人族抵御凶兽的侵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叫‘兽林’,兽林并非专指这里,而是一类地域的统称。我们一般把地域分为人域,荒域,兽域,异域这四种。
人域指的就是有人族居住的地域,又分为村级人域,镇级人域,城级人域,领级人域,国级人域等。荒域指的是无人居住但有开垦为人域可能的地域。
兽域指的则是有兽族盘踞的地域,如兽林、兽谷等。
而异域指的是有特殊地貌的地域,如灵谷灵川,也可能有凶兽存在,一般难以改造为人域,至少凡人是无法踏足其中的。不过很多宗门或是领地会把异域作为弟子试炼的地方或是开垦为种植草药的药谷等。”
“那如果既有很特别的地形又有凶兽存在的地域算异域还是兽域呢。”徒弟问道。
“有兽族存在就算兽域,若只有独居凶兽就算异域。”
“兽族又是什么?和凶兽有什么区别么。”
“兽族指的是群居凶兽,不成族的凶兽当然称不了兽族。有很多种凶兽都是像人类一样群居的,这样的大型兽群通常都有着一定的群体结构还有着不同的阶级和分工,由一位兽族母王控制多名兽族贵族再由兽族贵族控制下级凶兽。
这样的凶兽其实都没有独立行动的能力也没有人族那样的灵性,只是听命于控制自己的上级凶兽,而上级凶兽又是依靠着生存本能行动的。”
“就是没有很高级的灵智啰。”兽族和蚂蚁蜜蜂一类的虫子很像嘛。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它们可不傻啊。凶兽不同于一般的凡兽,它们生来就有强大的元气,实力会随着年龄增长提升,不像人族,要通过刻苦修炼才能慢慢培养自身稀薄的元气。啊,凡兽指的就是那些低级野兽或是你们凡人圈养的牲畜。
当然,凶兽和凡兽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有的凡兽得到了特别的机缘也可以成为凶兽,就像凡人通过修炼也可以成为上人一样。”
“嗯嗯。”
“兽族和人族一样,需要大量的资源和领地,不同的兽族之间时常会发生争斗,与人族之间自然也有战争。
凶兽与凡人间有着不可逾越的战力差距,人族在兽族的残杀下几乎毫无抵御之力。传说整个蛮荒纪,中洲一直都处于人族和各类兽族的瓜分割据之下,人族与无数兽族间战争不断。说是战争,其实不过是各个人族部落在兽族的进击下用微乎其微的力量做出可以忽略的防守,企图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人族部落一个接着一个的消亡,我们的祖先终于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绝境中。在这样的困境里,有一批人发现了人族躯体里隐藏的力量,那种人们原先以为只有凶兽才拥有的元气之力。这一批人率先修炼元气,拥有了可以匹敌凶兽的实力,他们各自带领着残存的凡人躲避兽族攻击,也教导更多人族修炼,开宗立派,发展壮大。
今天仍在流传的那些英雄传说,也大多记录的是这个时代的修炼者。在这些修炼者宗门的保护下,凡人们聚集在一起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国家,这就是万国纪的开始。无数国家经过慢慢演变、分裂、合并,最后成为了今天的三十六新国,其中最为强大的九个国家被称作帝国级,其他的则是王国级。
随后在九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们的领导下,人族联合力量发动了全域征战,将各个兽族依次驱逐至南方大州级荒域,尊域中洲才成为了人族的天下。兽族虽然强大,但似乎不同的兽族无法团结起来一致对敌,不如说在一个兽族眼里,另一个兽族其实和人族一样都是敌族。
我们身处的这片森林其实只是兽林的遗骸,现在可以算作荒域了,曾经盘踞在此处的兽族早已灭亡,只有一些独居的凶兽还躲藏在其间。不过那些兽族曾经居住过的地宫还依旧坚固,几百年来被各路修炼者洗劫一空,改天我会带你去看看的。”
“中洲?”没想到这片兽林竟然还有过一整族凶兽居住,看来这里超乎想象的广袤啊,也难怪我走了个把月都没走出去。
“中洲嘛,听说过九帝传说吗?算了,这些离你还太遥远了,不用管这么多,日后你会有机了解的。”
“那按你说的,人族把兽族驱逐至了南方,现在还有兽族侵袭人域吗。”
“还有的,这也是件怪事。九帝传说中有关全域征战的部分一直记载到地葬谷防线一战,也就是人族与兽族数十年战争的最终一战,人族九帝联手使出通天手段隔断中洲与南荒的交界。
那次战役之后各兽族应该就没有办法越过旧地葬谷战线了,事实上从那时起,往后数百年来人族都再没有经受过兽族袭击,可就在大约一百年前,兽族却又一次出现在了人族的视线内,而且直接出现在了人族势力的腹地。从突如其来的打击带来的慌乱中清醒过来,人族修炼者们很快便肃清了这些不速之客。
没人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在广袤的尊域中洲内部仍有兽域的存在,也许是还没被勘测到的地域,也许是被错认为荒域了,总之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漏网之鱼。
但很快便发生了第二次鬼魅般地奇袭,在相隔万里的另一座领级人域,等援军赶到时那里已经没有兽族以外的活物了。随后是第三次,第四次……人们开始明白,不管他们正在面对的敌人是哪儿来的,这样的攻击是不会停止了,修炼者势力们联结起来试图再次击溃兽族,甚至发动了第二次全域征战。
他们旗开得胜,把兽族杀得落荒而逃。但不管多少次击败兽族,都会有新的兽族出现,不限时间,不限地点,马上战况便演变成了兽族溜着人族修炼者讨伐战团到处跑。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它们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这样的袭击次数,这样的规模,绝不可能来自于什么未探测的地域或是什么错认为是荒域的地域,除非人族先人都瞎了眼。
那些修炼者们把战线拉的太长了,经过数年的消耗,再加上内部纷争不断,最终还是失败解散了。从那时起抵御凶兽的侵袭就成为了各个国家的私事,同时也成为了人族的常态。”
“唔,这…………”徒弟低下头,露出那种他在不会做数学题连标答过程都看不懂时才露出的神情,“不对,这完全……黑木镇没有一个人谈论这样的事情,连书籍里都没有任何记载啊。而且那种繁荣,那种热闹又惬意的生活,是不可能建立在知道这一切的基础上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受到兽族攻击。难道兽族每次进攻都对人族损失不大吗。就是那种,只能造成骚扰的袭击……毕竟人族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了不是吗。”
“不,事实上战况十分惨烈。从第一次奇袭以来过了这么多年,兽族无法预测的进攻还是会让人族措手不及。除非能够布下完全覆盖防线,否则总会留给兽族可乘之机。这些畜生神出鬼没,实力强劲,甚至有人认为它们和凶兽是截然不同的种族,将它们称作‘鬼兽’。这样的称呼在修炼者间传开,所有人都谈之色变。
若是城级人域还好,至少会有一位师阶和复数位士阶修炼者坐镇,而像你的那个黑木镇,连知道这些信息的人都没几个。镇级人域的绝大多数百姓都是只有在真正接触到兽族的那天才会了解到它们的存在。不过像杨家这样供奉有修炼者的大家族多少都会知道一些信息吧,只是没人告诉你罢了。”
“镇级人域……那么城级人域应该有大量修炼者吧……你之前说的领级又如何呢,是城大些还是领大些?”
“城大还是领大?”师傅瞪了徒弟一眼,用充满师道尊严的目光确认这小鬼没有那个胆量捉弄自己,又叹了口气,“这,哎,”她发现这小徒弟的无知超出了自己原先的想象,这声哀叹中似乎还透露出一股无力,“听好了,小鬼,我来给你讲讲这些常识性问题。村是所有人域等级中最小的,甚至很多人绘制地图是都不会考虑村,但一般的村子也会有过万人口。
比村更上一级的是镇级,镇级人域通常有数十万凡人居住,较为富饶的镇都会供奉有几名修炼者,不过只有一些堪堪进入者阶的废物,很多甚至还停留在徒阶。
然后再是城级,像你曾经提起过的遥城。遥城就至少有数百万人口,等哪天你见到了城级人域一定会目瞪口呆的吧。
领级则通常包括多个城级,比如遥城就属于上月领。领级人域是王分封给贵族的领地,而领主所居住的城池则被称为领地的首城,因此城级人域的最高战力可以达到贵族阶级,而非首城城池的最高战力则通常是师阶。上月领的首城是青月影,约有千万人口,你大概已经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概念了吧。
领级以上便是国,一国又含有多个领地,王所在之地通常叫作王领。”
“这样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唔,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有关修炼的事啊,这一个多月一直都在训练,难道不该再教我些知识了吗。”
“修炼?你想知道些什么。”
“比如说,再讲讲元气吧,你以前说过元气是法则与能量的流,但我总觉得很没实感。元气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人又是怎样修炼元气,催动元气对敌的?”
“元气嘛,人体将天地元素转化为一种特殊的能量储存在体内,这种能量就是元气。
在人体内部有六元脉和三十六元经,元经上有七百二十个窍穴,而元脉上没有窍穴。经脉是元气流动的通道,而窍穴是外放元气的开口,一般状态下窍穴都是闭合的。六条元脉每条都经过丹田在体内成轮回状,而每条元脉上都有六道分支蔓延到人体各个部位,这些元脉上的分支就被是元经。
人体内绝大部分元气都储存在丹田。丹田随人体呼吸吐纳而开合鼓动,催动元气在元脉内周天运转,流往全身,使经脉内的元气时刻流动,也让丹田内的元气不断更换,处于动态平衡的状态下。
修炼者通习吐纳法,吸纳大量天地元素,转化为体内元气,修炼至气感明显,可以运转吐纳法用丹田之力随心催动元气时,就可以在战斗中使用武技,将元气注入肌肉筋骨内提升身体机能。
凡人其实也可以用元气增加力量,比如人在愤怒时力气会稍有增强,这是火炽怒气的效果。有的士兵在战场上放下心中顾忌动了杀心时也会突然觉得身体更有力了,这则是冰寒杀气的作用。但凡人体内的元气太过稀薄,而且不能随心所欲的运用,只在情绪激动时才稍有体现,局限性很大。
修炼者要获得元气的控制权,催动元气时不可有太大情绪波动,否则以修炼者体内的庞大元气,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元气凝聚壮大到丹田气满,在元脉内流转不息自成循环时便可修炼秘技。秘技是特殊的武学技能,通过运转吐纳法将元气源源不断的引至发力部位,以意御气,使气从窍穴中出,发放“外气”,放气可攻敌,收气则护体。修炼到了这个地步才算是真正掌控了元气。”
“哦哦。”这么说来元气就是一种类似于生物能量之类的东西啰,元气在体内循环流动形成一个系统,像血液系统一样,元脉元经类似于血管,丹田则有心脏的作用。师傅说的是很清楚了,不过我想亲眼看看啊。
“师傅之前说了每个人都只能主修一种元气吧。”
“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每条元脉对应一种元气,虽然每个人体内都有全部的六条元脉和六种元气,但几乎全所有修炼者都只能打通一脉主修一种元气。而非主修元气在人体内都十分稀薄。打通元脉指的是将元脉扩张到可以大量通气的地步,并不是说元脉在打通前是封闭的,只是没有打通的元脉非常狭窄,从这之中流通的元气只能支撑人的生活,无法用以对敌。
不过有的人能够打通第二脉,这样的修炼者绝对称得上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就我所知,全上月领只有两人打通了两脉,分别是是上月领主和他的二子,那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至于打通三脉的人,虽然我从没听说过,但中州尊域人才辈出,也许有这样的天之骄子吧。至少传说中是有的。”
“那师傅修炼的元气是什么啊。”
“我的吗,我的元气是水流精气。”
“诶,水流精气是怎样的元气呢。”徒弟凑近了一点问道。
“水是滋养,变化之元素,相对应的精气也是能够滋养万物蕴含勃勃生机的元气,而且是六种元气中最为变化多端的。修炼水流精气者多为女性,一般都是心如柔水之人。先前帮你治那条胳膊用的就是精气。”
“滋养万物,变化多端吗。”确实,元气的力量非同小可,晚上治疗,第二天早上就好了,睡觉时我也没有感到有任何不适,而且看的出来师傅很不擅长治疗,若是修练医术的行家出手想必更不得了吧,也许真能医死人肉白骨呢。
“怎么,”看见徒弟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师傅挑了下眉说道,“想看就直说。”
“唔,那拜托师傅为弟子演示了。”
“看好咯,”师傅把右手伸在身前,手心向上,运转吐纳法,催动体内元气,以意领气引至手部,然后打开窍穴发放外气,御气于掌心上。一缕海蓝色的半透明液状物质从她的手心中浮出,旋转盘旋至掌心上方,形成了一个流转的蓝色气团,“这就是水流精气,”随后她把另一只手也举至胸前,蓝色气团立刻跳动至左手,又飞回右手,在两手间来回跃动,“意行即气行,意住即气住,这是以意御气。”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也确认一下他之前是否真的感受到了什么。
“喔噢,”师傅先前就是用这玩意抽我的吗,是有够疼的,“喂,这个好像在发光也。”
师傅手中的水流精气果然发出淡淡荧光,即便在阳光下也可以看到光芒。精气晶莹剔透的散发幽光,煞是好看,若要说这像是反射着粼粼波光的天蓝海水,还不足以表现出徒弟所感受到的那种奇幻的美感,应该说这是闪耀着璀璨星光的星海之水,或是九天之上流转的银河流水,才比较贴切。
“这个叫虹光,是元气能量散发的表现。元气活跃时才会有这种现象,储存在丹田内部或是在经脉内自成循环缓慢流动时是不会这样发出荧光的。修炼者催动元气对敌,使元气进入活跃状态,就会引发虹光。”说罢师傅手一抖,一抹白光闪烁,徒弟定眼看时才发现一柄白剑已经出现在了师傅手上,正是他早已见过的那把。
“把元气注入武器内部,催动剑锋上的元气,引发虹光,”师傅挽了个剑花,那剑的剑身突然间变成了海蓝色的,散发出光芒,像一把电影中才有的光剑一般,“这个叫剑虹。御剑士对敌时会催动元气附着在武器上,因此剑身上会散发光芒,也就是之前说过的虹光。将元气注入其他武器催动时也会有虹光,比如枪虹,刀虹之类的,然后,”她举剑在身前从下至上的一挥,一道有半人宽呈月牙弧形的蓝色光芒从剑锋处飞掠而出,猛烈撞击在地面上。
一声闷响,气流爆射,落叶尘土被击打的飞扬起来,徒弟被惊得连忙往后挪动,用手护在眼前。待他放下手,视线扫过尘灰仔细一看,地面上一道数十米长的裂缝触目惊心。“看到那道光芒了吗,那也是剑虹,”师傅收起剑,随意的用手指拂过剑身说道,“应该说刚刚那是一道剑虹,也有人把这叫剑气来着,但一般的修炼者还是把这叫作剑虹。”
“一道剑虹……”徒弟的嘴巴已经张开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怎么,有问题吗。一道剑虹就是一道剑虹,两道就是两道。道在这里是量词,不要想多了。”看来他之前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瞎说了
一句吧。
“嘶……”天哪,我以后也能做到这样么……
“认真训练,你若是成为了御剑士,迟早也会学习运用剑虹对敌的。话说你名字里就有剑字,学剑多好啊。”
“唔,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
“我一直都觉得你这名字挺奇怪的,不像是凡人的名字。”
“不像是凡人的名字?上人和凡人名字取的很不同吗。”
“当然了,凡人取名都取一些什么张三李四王麻子二狗子,上人取名取的都是什么谢飞剑什么陈游龙之类的。你这名字就取得像是个上人的名字。”
“唔,天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想的。”前一世我就和这名字打了十多年交道,记得在那边的父母给我取得这名字是出自某龚姓诗人的诗,什么一箫一剑平生意的。这边的父母又是怎么取出这名字的……
“你名字里也有剑字,难道你是因为这个才练剑的?”
“正相反,我就是因为剑术好才有的这个名字。”
“哈?”
“这是亚名,不是父母取的。修炼者都有不止一个名字,人出生时父母为他取的名字是原名,除此之外修炼者还有亚名。
亚名是人成为修炼者后才取得的名字,可以有好几个呢,有的是自己取的,有的是其他人封的,还有从别人身上继承的。一般人修炼进入者阶时就会获得第一个亚名,往往是师傅取的,也有自己想出来的。有的大家族看中了实力和潜力不错的修炼者,想要拉拢他,双方谈妥后家族就会为他取亚名,这种叫赐名。
有些亚名是只要符合特殊条件就能得到的,比如上月领主就是一个亚名,据说他还有另一个亚名叫双脉领主,这是只有打通两条元脉的领主才有的亚名。当然可能还有其他的双脉领主,为了区分通常会在亚名前加上修炼者所属人域。
有一种特殊的亚名只能从别人那儿继承,像我的亚名剑竹就是继承而来的。因为我原名姓白,所以我的朋友都叫我白剑竹,其实单剑竹二字就是我的亚名了。如果我哪天觉得你剑术达到我的要求了,我也许会让你继承剑竹这二字。”
“这样啊。感觉好乱啊,取那么多名字。”
“哈哈,确实挺乱的,以前经常听说有谁自称继承了什么不得了的亚名在外面招摇撞骗,然后那个亚名的正统继承者再出来打假。有的时候打假打着打着就分不清谁才是真的了,到时候又弄些什么武学对决丹术大比的去争名,可有意思了。”
“可有意思了吗……”怎么感觉师傅好像经历过些什么特别的事情。
“好啦好啦,”师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美妙的身段展露无遗,脸上还带着一种迷人的微笑,“好久没有跟人这么畅快的聊天了,你也休息够了吧,那就起来接着训练。”
“嗯……”徒弟抬头望着师傅充满英气的俊脸此时绽出无比美丽的笑容,不觉有些看呆住了。
“喂,起来呀臭小鬼,还坐着偷懒呢!”师傅感觉到徒弟异样的目光,笑着用脚尖踢了踢徒弟盘坐着的腿,这一脚踢得很轻。
徒弟此时突然意识到师傅这么久以来只身住在黑木镇兽林中所感到的零落孤独,抑制住去给这个为自己提供了无数帮助的伟大女子一个拥抱的念头,爬起来握住重尺,继续他的训练。
“一周时间快到了,我去准备丹药。”师傅身形一闪,离开了此地。
几刹之内她就到了木屋之中。那两人现在看不到对方,一个在林间一个在屋内,竟是不约而同的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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