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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枫的心动摇了。如果万年前那个稚嫩的他站在这里,绝对会不加隐瞒的告诉奇一切的真相,不论他是否能承受的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时间这碗滚烫的水让他一边承受疼痛,一边成长了许多。奇现在这么相信着他,为他付出,而真诚这种“昂贵的”东西对他而言曾是连奢望都不敢的。如果呢,如果当话说出口,奇便就此离去了呢。作为创世魔灵的他的孤独一点也不比奇在那树林里来的少,甚至可以说他那几万年的孤独根本不是奇的过去可以比拟的。银枫顿了顿,决定还是不说出口为好。
“奇,对不起。”这句话本能般的从口中脱出,出乎意料,像是意外又像是有意为之。
“是我杀了他们。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为了未来必要的牺牲。”
银枫眼中犹豫的神情转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曾经没有过的坚毅,是信念充实了他。而且也因为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最好的机会,可以和奇说出真相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么他们俩这一生也许都将会建立在谎言之上。
奇没有抬起头,也许是不愿意,也许是一连串的打击让他脱了力,也许是没有勇气抬起头看着这个毁灭自己天堂的人。背后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从帘子里泄出的月光也随之消散,不被照耀的奇在这一刻失去了立体感,仿佛一道黑色的剪影,没有一点生气地坐在那张椅子上。
半晌,奇蠕动他的腿,想从椅子上挣扎起来。但他没有力气,于是他强迫自己托起沉重的头颅,又一次用那双饱含孤独的眼睛望着银枫,那么一双悲伤的眼睛。银枫透过那双眼睛,只感觉到有一瞬间奇好像已经不在那里了,尽管他的的确确坐在那张华丽的木头凳子上,身上的温度依旧,身边的毛发依然粗糙,狼的耳朵仍旧那么的威风,那就是他。但他的确不在那了,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他了,他缺了一块,那一刻,坐在那里的是一尊提线木偶。
一道光华恍惚中闪过奇的眼眸,仿佛第二天的晨曦初生时候的光芒。
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嘴唇仿佛克服了万千阻力后张开了。
“我该愤怒吗?”好似疑问,但奇的心中有了答案,一滴眼泪从他的脸颊划过,不拖泥带水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要走,别再一次丢下我一个人。”更多的泪珠像一片片镜子,每一片都反射着奇无比悲伤的面容,仿佛在嘲笑他在这一刻的懦弱。奇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知觉,于是用手象征性的擦了擦已经止不住的眼泪。
奇的声音空洞的令人心震,良久,银枫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我们明天正午启程。陪我一起去完成我的理想吧,奇。”
“至少你还在。”奇碎碎念道,不知是在告诉银枫,还是在安慰自己。
银枫走出房门,他并无法入眠,也并不想。而奇已经在他的房内睡着了,脸上的泪痕更深沉了一点。银枫问过他需不需要回去收拾东西,奇却只是摇摇头。
“我来时没有带来什么,我走的时候也带不走什么。”
银枫又一次回头看看紧闭的窗户。
“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吧。”银枫踱步到今早的广场上去,没有月光,王城应该已经开启了的路灯今夜并没有照常闪烁,失去了人为的魔力驱动他们就成了没用的垃圾。一切“火光”都熄灭了。路灯熄灭了,人们也熄灭了。银枫对此颇为在意。
广场上,人们依旧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尽管是夏季,但学院内受到魔法的驱动,所以四季的季节都很凉爽,这一片并没有什么怪味,只是“正常该有的”死亡的味道。
“为了完成我的目标,为我的故乡的未来,这是必要的牺牲...”银枫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再一次来到了台上。
顺手拿起那两本本来是作为奖励用的法书,此时银枫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可以用来装物品的东西过来。而他目前受感应者LV1的等级也不够支持他使用至少需要受感应者LV3才可以使用的储物空间法术,更别提搜索其他人的储物空间。
[THE First System]特殊储物空间功能启动中...
[THE First System]特殊储物空间启动成功!
这时,熟悉的冰冷电子音又一次响起。尽管银枫暂且确定了这系统不会加害于他,但他依旧是不寒而栗,保持着警戒状态。
[THE First System]空间控制术学习中...
[THE First System]空间控制术学习失败,正在学习上一级法术[空间搜索术]
[THE First System]空间搜索术学习成功!
[THE First System]系统根据当前状况询问:是否使用空间搜索术?
“使用吧。”银枫简短的回答道。
周围的尸体忽然一齐绽放光芒,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仿佛惨剧从未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了许多璀璨的小行星般的球体悬浮在空中。
银枫发现这些球体有大有小,其中最大最耀眼的是院长留下的那一颗。那些球体以银枫为中心迅速收拢,银枫就像一块“空间磁铁”,牵引着那些球体。如同众星捧月般,每颗球体在将要触碰到银枫的时候便会化为一道光芒后消失。那光芒停留了很久才消散,仿佛为这夜晚点缀的逝去的星星,也仿佛那些人们不甘心这么轻易离去的灵魂。
[THE First System]已经为您自动存入特殊储存空间,请呼出系统界面前往查看。
银枫抬起手,随意的从空气划过,打开系统的方式无师自通,界面呈现在面前。
“这是?”一条关于特殊储物空间的提示信息弹了出来,银枫默念道“特殊储物空间,作为终极版本的特殊功能之一,拥有近乎无限的储存空间,且可以存放除自己以外的生命体。注:禁止向内存放非自愿进入的生命体或可能产生攻击行为的生命体,特殊储存空间内部极其脆弱,遭受攻击将难以复原。”
银枫查看储存空间列表,里面尽是刚刚收获的“战利品。”
“五十块下等法术结晶,三枚中等法术结晶,一块上等法术结晶...三瓶恢复药...剩下的竟然全是破铜烂铁...”
那三枚中等法术结晶和一枚上等法术结晶出自院长之手,而剩下的则是部分等级较高的学生的遗物,其余也少有的有些厄级下品或者中品的残缺法书,但对于可以制造法书的白银枫来说,这些东西远远不够,也瞧不上眼。
银枫退出储存空间页面,失了大半兴致,继续下拉。
“这是?”银枫看见一个奖杯形的按钮,有着巨大的霓虹灯一般的beta标识,稍微又提起了点兴趣。“成就系统?”银枫按下按钮,并没有如愿进入新的界面,只是给了他一个新的弹窗。
“特殊成就系统beta版暂时不支持查看具体成就,请您自行探索。”
银枫沉默了一会,手一挥便收起了页面。
“有点意思。”
回去的路上,他拿出一块下品法术结晶,点亮了学院里的路灯。一切温暖的就像惨剧发生前一样。暖色的灯光让银枫感到很舒服。
山宁城立学院便在这片光芒的包裹中拉下了帷幕,几百年以后这所学院才正式被拆除,而惨剧的真相再也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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