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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无情,九月中旬的下午有金乌驻足,炙热而严酷。阳光砸在厚重的巨大场馆外表,为它嵌上一层金黄的鳞甲。一个俊秀的少年立足广场上,呆呆地望着正门上的一块白色匾额。上面雕了几个黑色泛光的大字:南府大学武社。
两道剑眉下是一对狭长的黑眸,坚挺的鼻梁完美地托起这对眸子。精简的碎发和随意的运动服打扮又衬托出几分浪子味道,可惜此刻他徘徊的瞳孔显出三分怯弱。
看着涌进场馆的青春男女,江云笙感受到了蓬勃向上的朝气,可没有一丝一缕是他做的贡献。有些犹豫畏惧地咽了咽口水,捏着拳头似乎在给自己洗脑。
十五年前,华夏开始大力推崇武道。宣扬“科技立国、武道强国。”的理念。每个学校必须开办一个武道部门,建议但不强求人民习武,还设立了专门的武道大赛,奖励丰厚的资金与资源。
江云笙的父亲,就是这所学校的武社教练。
他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戒指,叫好听点是戒指,说不好听的就是黑漆漆的一个环。只知道这是江云笙父亲留下的遗产之一。如果被人看到,一定会嘲笑他为什么要弄个黑圈戴手上,像个中二的小青年学着动漫里的主角戴个神器。
暗自打了口气,江云笙快步走近场馆,找到了武社报名处,站在队伍末尾排队。
在包里翻翻找找准备报名需要的材料。好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把报名的流程和细节都记了一笔。
···
100000 years later
“你好,请出示身份证、学生证。”
等到海枯石烂之后,江云笙终于听到了工作人员甜美的声音。他将早已经捏在手里的证件递给眼前这个稍显可爱的女孩手里,忽然又迅速收回来,在自己裤腿上蹭了蹭,重新递给她。女孩扬起嘴角,接过证件倒扣在机器上,随即出来一张表单,她指着表单笑道:“填好之后,按个手印就可以了,然后到那边排队体检。哦!印泥在旁边桌上。”
江云笙接过纸张,道了一声谢谢,收起证件离开。
寻了个空地,他掏出笔,一个一个空挨着填。
填完表,又排队体检,开始测试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距离报名结束还有半小时。
等待的过程中,江云笙听到了旁边几人的议论,大概就是测试内容,通过一拳的力量来大致判断新人的实力区间。将那些不适合练武的人淘汰掉,毕竟名额有限,择优录取。
“下一个!江云笙!”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云笙猛地站起身,整理好松垮垮的运动服,走进测试房间。
一进门,只见光秃秃的摆设,中间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
门对面排坐着三个男生充当面试官的角色。
“直接开始吧,先测试,再登记。”中间那个男生简洁明了地说道,又抬手指了指中间的老者,“出拳用力打他的手掌就可以了。”
嗯?江云笙一阵疑惑,这么个垂危老人,万一一拳打倒了可了不得!有没有监控都是我动的手,这可不行!
江云笙摇摇头,“不不不,我怕把老人家打坏了。”
“噗!”三个男生忍俊不禁,“别怕,你尽管打,没事儿,我们叫你打的,这是流程,必须做。”
他思索片刻,缓缓靠近立在老者面前,“这位老师,得罪了。”
老者眼睛都不睁,只是将右手抬起,掌心对准了江云笙。
“就这么,打一拳?”江云笙侧头看向三位面试官。
“全力,打手掌。”
江云笙深吸一口气,握紧右手,大拇指扣在拳外,对着老者的手心砸去。他当然收了力,再怎么说用全力打一个老人,良心上过不去。
拳头撞在老人手掌上,江云笙感觉像是击中了海绵,难道这人没有骨头?
“不合格。”一直不说话的老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却是对江云笙的否定。
“新人,用全力啊,你这样进不了武社的。”中间的男生开口道,“最后一次机会,不合格的话就只能等下次吧。”
这下没退路了,看着老者应该也是习武之人,打在他手心里软绵绵的,应该没问题。
吃了定心丸,江云笙再一次握紧拳头,抬起手臂直直地轰了一拳。
拳头刚一接触老人的手掌,瞬间就化去了劲道,像一拳打进水里那样无力。
“不合格。”又一次,老人仅有的话语就像一盆冷水,从江云笙头上浇灌而下,把心脏的余热尽数带走。
“为什么?!”江云笙急忙发问,看了看老者,见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又望向三个男生,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尽管他心里模糊地知道原因。
“长话短说吧,人数太多,我们通过拳力测试排选出基础好的新人。这位老师就是测试员,他可能准确判断出你一拳的力量,他说不合格,就意味着你拳力小于30公斤,不适合练武。好好学习吧。”
江云笙愣住了,虽然自己一直忙于学习,没有锻炼,但这个结果实在有些打击人。这等于说自己一拳下去,对方不痛不痒。好歹自己是个男人,这要说出去还怎么见人呢?尤其是现在这个武道与科技并重的时代。
“我知道了,谢谢。”江云笙退出房间,站在广场上发呆。
很多地方的工作岗位对武道也有要求,因为习武之人精力旺盛,能吃苦能加班还能一人多用,多好!
更何况,自己还有必须加入武社的理由,为了替父报仇。
他的父亲江天彦是一位年轻的教练,在这学校很有名,因为他是一位武道宗师。但是在三年前被枪杀,独自一人死在家里。后来警方在书桌里找到了他写给儿子的信和一枚戒指。
爷爷在江云笙两岁的时候就失踪了,母亲生下他以后就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父亲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江天彦当上了南府大学的武社教练,把江云笙留在泸河市读书,每月电话和生活费都很按时。接到警察的电话那一刻,江云笙请假哭了一天一夜。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报仇。
无奈的是,至今为止,警方都没有找到凶手,江云笙骚扰几次无果后,决定自己动手。于是他拼命学习考上了琼州市的南府大学,就想加入武社,寻找线索。
江天彦的信中,大篇幅都是提醒江云笙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坚强乐观,而在其中夹杂了几句话:这枚戒指是你爷爷失踪前特意留给你的,万般叮嘱我一定要在你有承受能力后才能给你。可惜我不知道有什么特别,所以打算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但可能要提前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以后要学会自己生活。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保管好这枚戒指,既然是你爷爷的嘱咐,那一定是事关重大。
信中数次强调了一定要保管好这枚戒指,时刻戴在手上,还把他的身份改成了孤儿,无父无母。江云笙隐约知道有人盯上了父亲,并且和这枚戒指有很大的关系。
父亲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在学校教学肯定不会惹到那种无故杀人的仇家。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江云笙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武社开始。
不过现在已经失败了,只能重新想办法。
没有回寝室,江云笙直接走出校门,打算一个人散散步,在路边摊吃点烤串,喝几口啤酒消消愁。
晚上七点,意味着大学生们的夜生活正式开始,学校门口一排都是装饰多样但品牌统一的三轮车。如同广场舞大妈占用场地,路边摊将非机动车道占了三分之二,加上人群的拥堵,已经不存在非机动车道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像逛庙会一样,这家瞧一瞧,那家看一看,吃着这家的招牌等着那家的特色。甚至有的人随身带了折叠书桌,走一家吃一家,吃够了才收起桌板移步下家。
江云笙沿着大道径直远去,左耳塞着一个耳机,听着音乐散步。无所事事的时候,思绪最容易翻腾。
不入武社,顶多就接触面少了些,只要成为学生会主席,还是有机会接触领导层的信息。胡思乱想一通后,江云笙决定要加入学生会,竞选主席,不能练武,那就从政。反正一定要有个职位才好拉拢人脉,有更多机会结交各种人才。不至于身边的人开口闭口就是游戏小说,那些人对自己的复仇计划一点帮助都没有。
此时江云笙还不明白,任何人都有被利用的价值。
听到肚子开始咕噜叫,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好八点。吃个饭再原路返回,赶得上。
寻了个生意冷门的摊子,江云笙点了个烤茄子,叮嘱一定要多加葱花,又要了一瓶啤酒十串烤肉。
“老板,一瓶白酒,一个烤茄子,多加葱花。”
听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御姐音点的菜和自己有对味,他按耐不住好奇,寻声望去。
目之所及,是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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