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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村圣子祈云村。
祈雨三千村,昔年筑酒魂。
塌下卧星光,杯中枕月尘。
岁轻久未见,鬓发落雪痕。
故人望天门,牙子祭青翁。
林恒在这个村子里也呆了数日有余,本想着早些进北凉州,可是一来二去还是耽搁了不少时日。这里的人实在热情,尤其是收留林恒的老伯。
老伯今年六十有九,家中有四个子女都在北莽国内经商,平日里回来与老人同住的日子也都屈指可数。这或许是老人一见到林恒就交之以心的缘由,想来自己的孙子也跟林恒一般大吧。久别思相见,尤其是半截已入土的孤寡老人。生无所敬思,徒老未可期。
随着呆的时间久了,林恒也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不仅仅是这老伯,村里的村民们这几日都是眉头紧锁,心有心事。几番追问下,老伯叹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实情。
“去年大旱,粮食欠收。灾祸连连,民生缭乱。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男丁,要么就是出村谋生路,要么就是被强征纳入兵伍。如今的祈云村,每家每户剩下的都是些体弱年迈的老者。偏偏今年时气大好,乃是丰收兆年。可惜谷物播种靠我们这些年迈的老人如何成行,以至于今年的赋田倒是很多,但都是种些蔬菜,地瓜,这些容易打理的蔬植。现如今大伙只能是靠村中粮仓剩下不多的粮食维持着生计。”
林恒为之动容,原来这些天老伯招待他的饭食都是老伯救命的口粮。
“你已经看的出这几日村子里也不怎么太平。离这二里地,有一座名叫齐凉的大山。有一支数百十人的北莽军队,这些时日就在这齐凉山间驻扎着。因为这个月末便是一年一次的秋收征粮,而这些官兵就是朝中派遣征粮的粮官。过不了多久,这些官兵便会来此。村子谷仓内剩下的粮食,都是前些年播种的种子。时年不济,我们才不得已而食之。每家每户分发都是精打细算,可尽管如此,村中的百姓往往都是有这顿没下顿。形势已经如此恶劣,实在是交不出今年的粮税。若这些剩下的口粮被这些官兵掠了去,我们连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了。马上就是寒冬来临,现在的时节,山上连野果野菜都没有,这无异于是置我们祈云村的村民们于死路。可北莽国的律法,不交粮便是死罪,前后都是死,到时候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说到此处,老伯已是声泪俱下。
原来如此,所谓苛政猛于虎,果不其然。虽然老伯也是北莽子民,而林恒对于北莽人心有芥蒂,可这几日与老伯的相处下,让林恒冰冻的心开始慢慢融化。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却能如此真心的付出,不得不说老伯是一个纯朴至善的人。既然如此,林恒必定要相处。滴水之恩焉能不报?
固然林恒是修行之人,而且近几日隐隐要突破之势。可以一人之力,去抗衡肖勇善战的百人之师,胜负难算。就算能打败这一支军队,后面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小小的祈云村如何去和北莽军队抗衡,还是不能救这一干人等。扬汤止沸的法子,不能解决根本。必须想个妥当的办法。
离月末还有大半个月的时日,林恒还有时间。
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替祈云村凑出这一批税粮,而不至于让祈云村受到军队的迁怒。
至于如何凑出这一批粮食,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吗?
听说北凉州遍地都是黄金,林恒打算先去碰碰运气。
“老伯,谢谢这么多天来的照顾。相信我,我会替你们解决这个难题。月末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
林恒笃定地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望着林恒,看着这个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吃惊。但看着他如此坚定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着他去相信这个少年。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样貌平凡的少年,说不定真的会有特殊的力量。
事不宜迟,林恒告别老人,匆匆向北凉城赶路。
晌午时分,晴空万里。时值深秋,北风有些微凉。林恒一刻也没有停留,在散落枯叶的曲折蜿蜒的甬道上快速行走着。
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林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红莲裙在这恹恹秋色之中格外的醒目,虽然两年未见,但林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幽铃雁。”
显然看到林恒的她,也是吃了一惊。
两年间,幽铃雁成熟了许多,已经褪去了在云州城时稚气的外表。面貌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更加的明媚动人。唯一较大的变化,是她的身上多了一分冷艳高贵的气质。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男子模样十分的英俊,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两人站在一起,就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男子的气息十分的独特,也是一个修行之人,而且实力强悍。林恒竟然看不出他的修为。男子的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古朴的剑鞘年代久远,雕刻极为精致。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未出鞘便已让人胆寒,一看就是举世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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