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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感觉有人压着自己的脸，用毛茸茸的手掌捂住他的鼻子，鼻子痒痒的想要打个喷嚏。手心暖暖的，不过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身体开始轻微抽搐，程澄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它推开。“哪个刁民敢害朕。”
“喵”苏委屈的回应了一声。
程澄没有理它，把被子拉过头顶，磨蹭了一会儿，发现没法继续睡着了。程澄只好顶着鸡窝头去浴室洗漱了，苏一直跟在身边打转。
程澄拍了拍脸颊使自己看起来更清醒一些，然后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苏爬上他的膝盖，舔了舔他的脸，然后程澄突然想起了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给苏喂猫粮，怪不得这家伙跑到他床上瞎闹和。
将苏的小碗满上，然后抖了抖所剩无几的袋子，程澄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超市了。
外面天气很好，之前几天大雨带来的阴霾被晴朗的阳光冲散，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在阳光下尽情舒展，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唱着歌，程澄心里的压抑也逐渐消散。
来到超市，二楼永远不变的生鲜味涌了过来，程澄赶紧溜到一边，顺着货物架不紧不慢的逛着。
“嘭”一声巨响传来，然后像是弹珠掉落的稀里哗啦的碎片声，程澄顺着声音抬起头，看见人群开始骚乱，接着开始向一个地方蜂拥而至，程澄感到有些不安，一路小跑挤进人群。
“这女人刚刚好好的，突然就跳楼啦”一个提着装满蔬菜的塑料袋大妈心有余悸的和旁人说到。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呢？现在年轻人真脆弱。”胡子拉碴的大叔赶紧补上两句。
叽叽喳喳的吃瓜群众让程澄摸不清头脑，他挤过几个人顺利来到视野开阔的地方，玻璃墙破了一个大洞，破碎的玻璃散在地板上，地面还有些半凝固的血液被拥挤的人群踩成猩红的画布。楼下也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中间围成一个圆形的圈，一位二十左右的女人躺在地面微微抽搐，她橙色毛衣底边被血液浸湿，血液在地面缓慢的流动，在血浆中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破碎的玻璃被红色的洪流淹没。程澄叹了口气准备离开，他扭过头却被玻璃扶手上金属折射的阳光闪了眼。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见了些奇怪的东西，一个透明轮廓的人形蹲在女尸旁疯狂地做着奇怪的动作，似哭似笑地面容扭曲着，它的身体不断溢出一些奇异的白光，和太阳的光不同，显现出奇异的白色，混杂在阳光中却又泾渭分明。
一只手从人群里伸了出来，它开始逃避地挣扎，没有五官的脸也开始浮现绝望和惊恐，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随着那只手开始虚握，透明的人形轮廓开始崩解，大量的白光开始逸散，然后像火星一样熄灭的无影无踪，一些白色的光却聚集在那只手上，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间发生。
程澄惊恐地看向周围的人群，人们依旧议论着死亡的话题，但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们就像被这个世界屏蔽了一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境。
程澄不敢说话，他只想逃离这里，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往那只手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对着他诡异的笑，笑容越来越恐怖，嘴角裂成一条直达耳根的弧线。程澄却挪不动脚步，恐惧抓住自己让他无法逃离，一股寒流从脊椎里涌了出来，程澄发现自己又能动了，他赶紧挤开人群开始逃窜。
程澄一直跑，漫无目的地逃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双腿不听使唤，浑身开始发抖，头皮发麻，冷汗不停地流，恐惧又开始从心底涌现。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程澄的心沉到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可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的内心，他不敢抬头。
“不要怕，跟我来。”有些熟悉的磁厚男音传来，那只手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程澄斜着眼瞄了一下，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前几天面摊大叔。
“咦，你看得见那个东西吗？”叼着烟的王志华含糊不清地问道。
程澄点了点头，然后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恐惧的内心。
“跟我来。”王志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前走。
“等等，那个东西是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是谁啊大叔？”程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等等，你刚刚说什么？”王志华一脸杀气地回过头盯着他。
“我，我没说什么……”程澄结结巴巴地回答。
“说，你刚刚称呼我什么？”
“大叔，大，大叔。”程澄支支吾吾的说。
王志华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板栗，程澄蹲在地下抱着脑袋喊疼。
他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然后严肃地告诉程澄：“叫我老板，再叫那个称呼你就自生自灭吧。”
程澄扭过头看着这个穿着围裙的大叔，嘴角微微抽搐地说：“老板，我错了。”
王志华领着他来到他摆摊的墙边，然后随手扔掉烟蒂，对着墙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墙体开始剧烈地扭曲。固体的墙面像水面一样开始出现涟漪，不断地扩散，直到扩张成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才停下来。墙体开始像镜面一样映射出一个房间。
“跟上。”王志华说完这句话就迈步进入，程澄也随即跟上。
在进入镜面之前，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穿过镜面时，能感受到一股吸引力随着他贴近而不断增强，看似薄薄的镜面却异常厚，眼睛看不见什么，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响，身体仿佛处于一种粘稠的胶体内不知道怎么移动，但周围挤压着前进，明明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却感觉很漫长。穿出镜面时，一股很强的斥力将他挤了出来。
“欢迎来到新世界”王志华笑嘻嘻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程澄从耳鸣中恢复，带着一肚子的好奇问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会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希望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还是希望认知这个世界，当然我会帮你解决目前的问题，你就当这些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样，哪一个，选吧，少年！”王志华嬉皮笑脸地问道，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静候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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