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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夜,笼罩整个皇都,漆黑的不见五指。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只有几个提着灯笼的行人走动。
蹲在巷口的阿娇叹了口气,这样的夜晚是没有达官出来消遣了!
她皱着眉头,按了按挎在手臂上的提篮,里面热气腾腾的煎饼,连一张都没有卖出去。
她制作的煎饼考究,是采自田野间的胡绿豆磨粉制成。
只有当天制作的才能吃出别样的风味。
这也使得阿娇煎饼在这一代小有名气!
只是今夜的天气实在是过于不好,那些豪客们,不愿意顶着大风来这里消遣。
她抬头看了看天,无力的摇了摇头,若不是她的弟弟需要大笔的学费,她也不会如此着急!
在明知道没有太多生意的夜晚独自出来。
好好的让一白天采摘的辛苦付之东流。
阿娇索性站起,提着那盏小灯笼准备回家。
“姑娘你篮子里是什么东西?闻着好香啊!”
一个高高的男子,身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箱,用眼一看就知道是来皇都游学的学子。
阿娇先是打量了一下钟轩,然后又后退了几步。
毕竟是大半夜了,唱戏的园子已经散场。
过了烟花街的同秀楼也已经关门谢客了。
虽说才子与风流不分家,可半夜遇到了不免也会有些疑问。
面前的是从戏园子出来的?还是流连烟花街的才子?
为何半夜不在烟花街里留宿?而是出现在这里?
钟轩看出了阿娇的疑问,指了指烟花街的方向说:“我是从那里过来,主要是为了见识见识。”
“被你篮子里的香气吸引过来的。毕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自从他得了万胜莲综合症之后,就有了这么一个后遗症。
不是实在饿极了,就不想吃东西!
阿娇又退了几步心想着:“这人是不是疯子啊?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烟花街到这里至少几十丈的距离,竟然能闻着味道寻过来?”
见面前的女人不说话,钟轩率先拿出了诚意,从口袋里拿出二两碎银子,递给了阿娇。
“这些够不够买下所有的?”
阿娇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半夜在做梦,一张煎饼五个大钱,那块有二两重的碎银子,买一车煎饼都不是问题!
“不够?”
阿娇的脸憋得通红,以为钟轩就是个来占便宜的登徒子!
就曾经有些豪客,借着买她的煎饼问来问去,有的还会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摸两把。
她可不想赚那些不清不白的钱!
“别走啊!这样吧!我再加点!”
钟轩没等阿娇反应过来,就又拿出二两碎银子,强行塞到了她的手里。
阿娇以为钟轩要非礼自己用力的挣扎着,谁知道眼前瘦弱的书生力气奇大。
心想着自己就要被非礼了,一定要看清楚是谁!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书生竟然非常的英俊!
她的芳心不由得一阵阵乱跳。
就在她还在愣神的功夫,就觉得身前一空,一股冷风让她的腹部一阵阵的发凉。
她惊叫着慌乱的捂住腹部,心想自己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就算是半夜,也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身子。
等蹲下去之后,她惊恐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她身上的衣物还在,只是那个温暖的提篮被钟轩抢走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的好吃啊?”
钟轩也没看看地上是否干净,端着篮子就坐在那,两三口就吃下了一张煎饼。
阿娇有些尴尬,心想着果然是富贵家的公子,竟然连煎饼这样的东西都没吃过!
面前的公子没吃过煎饼,就是愣神的时间,那慢慢的提篮就被吃掉了一半!
她慌乱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提篮说:“哪有这么吃煎饼的!”
钟轩以为是她抢煎饼,转身向旁边跑去,一边走一边吃,等阿娇连呼带喊的追上他,提篮已经被吃的空空如也了!
阿娇接过提篮,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
“这东西真。。。。。。”
钟轩刚想夸赞‘这东西真好吃!’,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两只手不断的捶打着着胸口。
这种窒息的感觉太不好了!难道自己中毒了?不对啊!怎么面前的女子一点杀气都不带呢?难道这就是绝世高手?
阿娇彻底被他的表情都笑了,向前走了几步,刚刚的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了。
“煎饼可不是这样吃的,快点把书箱放下!”
钟轩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了,连忙放下沉重的书箱。
阿娇一边笑,一边在钟轩的后背上敲打。
“让你不听话!噎着了吧?”
见阿娇没有恶意,钟轩专心的敲打前胸。
只听她一边为自己敲背,一边笑着说:“你啊就是富贵命!没吃过胡绿豆做过的东西!”
一阵的敲打过后,钟轩终于喘过了这口气,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胡绿豆?
他不禁的问了一句:“胡绿豆是什么药材?”
阿娇没有理他,心想大半夜的不回家问题可还真多!
“你不回家啊?”
钟轩笑嘻嘻的说:“反正我也没处去,不如让我去你家吧!顺便给我讲讲那种叫胡绿豆的药材。我给你银子!”
阿娇刚有的一点好感,被他的一句话彻底驱散了,沉着脸说:“去我家做什么?我又不是暗门子!我也不要你的银子!”
钟轩连忙拦住了阿娇说:“别走啊!你这女子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啊?对了你嘴里的那个暗门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哪个门派的?”
阿娇使劲的咳嗽了一声,一脸黑线的看着面前的俊俏书生。
以她多年在这里做生意的经验看,面前的书生不像是存心的戏弄自己!
也许真的是哪家深宅大院中跑出来的白痴公子!
“提前说好就只一夜啊!你得付我五两银子!”
钟轩用力的点了点头,给了阿娇五两银子,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阿娇有自己的想法,她弟弟转眼间就要到读私塾的年纪。
她母亲走的早,父亲是一个只会卖力气的脚夫,微薄的银钱只能勉强度日。
但阿娇天生的聪慧,外加上住处离戏园子街与烟花街不远,看到了别人在这卖煎饼,心里也有了盘算。
小小的年纪就能够靠卖煎饼补贴家用。
几年下来也小有积蓄,为了不让幼弟重蹈父亲的覆辙,她决定要供他读书!
将来也能够出人头地!不用靠卖苦力为生!就算做不了官,做个教私塾的先生也是个好生计!
但私塾的学费实在是太高了,而国办的学堂又进不去。
即便是几年下来的全部积蓄,也难以维持私塾的学费!
身后的这个白痴公子,正好让她看到一丝丝的曙光!
所以她才破例让钟轩跟他回家!名声是名声,反正家里有父亲,还有弟弟!要是身后的家伙不老实!
她相信父亲一定能制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痴公子!
因为离着不远,很快就能看到了家门,阿娇的父亲像往常一样,拿着一盏小灯笼在门口等候。
要不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就找过去了,今天阿娇回来的时间有些晚了。
他也知道一定是今天的煎饼不好卖,又知道他女儿性子倔强,不卖完了是绝不肯回家的。
“阿娇你灯笼呢?”
借着灯光他看到阿娇的身后有人,继续的问道:“你身后的是谁?”
阿娇的灯笼在刚刚与钟轩的厮打中熄灭了,她又不知道钟轩身上是否有火石之类的东西。
反正离家不远,身后又跟着一个白痴公子,就怕被人看见,说自己一个女孩子家不简单,也就没有再燃起灯笼。
“这位公子是来咱们家借宿的。”
听了女儿的话,刘大力心中的怒火一下子顶了上来,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阿娇你怎么能带陌生人回来呢?”
阿娇紧走了几步,一把抱住父亲的手臂摇晃几下,焦急的小声说道:“您小声些!这个公子只是暂住一晚,早上就走了!”
刘大力还要继续问,可夜深人静的,要是让周围的邻居知道,女儿带个陌生男人来家过夜,就算没做什么,说出去也是不好听。
可阿娇的话也算是提醒了他,所以也就沉默不语的走进了家门。
等到钟轩与阿娇也进了院子,他用的把大门关上,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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