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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白驹的一席话,李吴妄若有所思,出言问道:“这么说来,又是和七年前的华月大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当然咯。你们固然是这届剑会的佼佼者。但这个剑会并不同往昔,还是要有几个强一点的前辈保护着才稳妥。”
钟鸣眨了眨眼睛,说:“你很强吗?看不出来呀。”
“咳。”白驹略有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贫道当然强呀。不强还能接这份托付?”
“怕不是你缠着陆姐,然后陆姐把道长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我们也说不定。”林家呢说道。
白驹见情况不妙,又说:“而且啊,剑会平时应该是挑一些大一点普通点的城来举办。而夸凤虽然也是一座大城,但未免太过特殊了。它是一座严禁生火的城市。你们应该注意到这座城四角城墙上都有一座巨大的塔吧?”
“那不是箭塔吗?抵御外敌之用。”钟鸣马上甩来一句,看来他平日没少留意那四角高大耸立的建筑。
白驹的眼里笑意满满。他问钟鸣:“若是箭塔,请问你找到弓箭手的位置了吗?”
“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到!或许真的有弓箭手藏在其中,只是我不曾察觉。”钟鸣语气突然变得激动。
“没有弓箭手在上面。这个塔里面是封死的,没有上去的路。”
林家呢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白驹道:“道长说这些个塔是什么意思?”
“这些塔里蕴藏着古早之前降下的霜雪。据传千年不化,可覆盖一切烈焰,一旦城内起火,城主可以用剑气调动塔里面的霜雪直接点灭。”
“落凤剑法是调动的关键吗?”李吴妄突然问道。
“这贫道就不知道了。但若落凤剑法是调动塔内的霜雪,七年前的华月大灾又不见方昆调动。那次贫道听某个臭老道说夸凤城内四处起火,梧桐树也是被烧得七倒八歪。但不见方昆启用塔内霜雪,或许只是个不可靠的传闻罢了。”
“梧桐被烧过?可我看这大片的梧桐很繁茂,都快赶上盛夏的荷塘了。哈——”林家呢一边打呵欠一边说,“天色已晚,后厨还有些剩饭,道长自便吧。”
“哎到底搭不搭伙你们倒是给贫道个准话啊!别走啊!”白驹看到三个人隐隐有了准备上楼睡觉的冲动,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着急,开始准备使出几招“死缠烂打”。
“我和她有救命恩情,这个忙贫道一定要帮。白驹一诺,当如千金。你们不给搭伙就是不给面子。”
“……既然是陆姐所托,那我在此谢过陆姐。不过道长的话虚实难辨,等我明早问过陆姐再考虑道长这个不情之请。今晚劳烦道长自便了。”李吴妄无心和白驹再度纠缠,对白驹微微行礼,上楼歇息了。
白驹一听李吴妄这么说,双目突然放光,连说三个好,还嚷嚷着要给李吴妄下跪,李吴妄连连摆手,三步做两步地上楼就欲倒头便睡。
林家呢的哈欠是会传染的。
今日剑会比武本就令人疲乏,又加上刚刚和方吾的切磋也是尽力而为。
刚刚三个人还是好好的,林家呢一个哈欠搞得就算是平时晚上精气神最好的钟鸣此时也困极了。他冲白驹摇了摇手,动作开始变得迟钝。
“白道长再见,我要去睡觉咯……”
“好好好,小钟鸣再见咯。”白驹也冲钟鸣摇手,笑着目送钟鸣上楼回房。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一楼就只剩下白驹一个人。他自斟自饮,慢慢喝完了李吴妄沏好喝剩的一壶茶。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刚刚喝下肚的茶水。然后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仨小只回房了,贫道喝完这一杯也去找地儿睡觉了。”
“你是刚醒吧,还要睡觉?”晓风突然在白驹对面显形,在桌子上托腮。
“你这个,每次显形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真是吓死个人。”白驹对晓风挑了挑眉。
“你是人吗?”晓风抬眸,回了白驹一个觉得他无聊的眼神。“趁着现在不如想想明天你该怎么圆谎。”
“都说了我和他有救命之恩咯,他还欠了我很多人情。这个他一定得帮我。唉,现在的小孩太难哄了。一个两个这么警觉,太难了太难了,下次臭漠尘说什么我也不干了。”
晓风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这么弱,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撂倒。你拿头去保护他们吗?”
白驹也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他说:“自当尽力。他们不至于也不应该经历绝境。”
“‘十师相杀,十系相屠’……那只是个噩梦,那不是绝境。”
晓风冷冷的声音中找不到一丝情感。
“真是无情的神罚之剑。刮的不是你的骨,剥的不是你的皮,你当然不会觉得痛……怎么不见浮光出来了?”
“耗灵过度。能凝成人体已经要感谢每日照进来的光芒。真是蠢材,是我我才不会和破军一齐帮剑主历劫。”
“无情啊无情,晓风你真的太冷漠了。”白驹感叹道,“有时候我会在想,你这样无情的剑灵,也会做噩梦吗?我始终相信什么都难逃羁绊太深的大劫。”
“你这个道士从来都看不清楚命数。连自己都迷失在噩梦里的人有什么资格问我?”晓风如往常一般说着冷言冷语。她打算不再搭理,起身背对着白驹开始涣散身形。
“一楼楼梯旁边有一间小房。小时小了点,但能住人。你去那里休息吧。我去守夜了。”
“哦对了,最后问一句,刚刚方吾进来明明你也在怎么不拦着她偷袭?”
“如你和浮光所说,她很熟悉这里,那我没有必要阻止一个人回自己的家。”
白驹摸了摸下巴,笑道:“哈哈哈,对对对。你所言甚是。”
宁静的晚上,只有风在树枝上刮过的声音。
夜半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吴妄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似梦非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了林家呢在问他,华月大灾是什么。
怎么林家呢连华月大灾都不知道?这个不是一次很大的灾难吗?李吴妄心想。
他没有回答林家呢,或许他也回答了林家呢。林家呢渐渐没有声音,而李吴妄也慢慢梦到了七年前那场大雪。
华月大灾顾名思义是发生在华月。
那年下了好大的雪,我记得……我记得路边那些那些饥寒交迫的人向我伸出枯槁的手。
“别看,你救不了他们就不要去管他们无用的挣扎。”
那个人拉着李吴妄的手,朝着落日的方向,头也不回地一路西去。
雪花一片片接连不断地落下,沾满了李吴妄围在脖子上飘飞的长巾,和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无争剑。
冬天下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那年正月的雪,太多太重了。
恍惚之中,李吴妄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吴妄!吴妄!快点起来啦!要赶不上比试了!”
最后一句一下子把李吴妄拉回现实。李吴妄猛地惊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续几个晚上梦到那场大雪?——先不要管那么多,等到了洛水,等见到了那位达奚家主,问了这把无争剑背后的真相,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李吴妄收起心思,应了钟鸣一句,迅速换衣服梳洗干净,打开门下楼了。
三个人刚刚好早了一小会来到比试会场。方吾自然是早就出现在观赛的人群前排。
俗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林家呢出招实在是太快了,甚至就在剑笑高人宣布开始之后没过一个时辰,林家呢就连胜了二十场。他几乎是一刹那出剑将对手击退,再加之他张狂放肆略带嘲讽的笑容,让人大为惊叹。不用说,林家呢肯定是稳拿第一。
也因为林家呢的表现太过耀眼了,其他人的对决和他相比就逊色许多,鲜少有观者发出赞叹。
李吴妄可能是梦见的东西影响了决断,很多局他都错失良机。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第一天还是连胜了十几场。当天晚上剑笑高人改了规则,说接下来单人比试只要胜够二十场就可以了,比的是各位与会者的完成速度。但每天最多只能比八场。今日完成连胜的就算了,若无完成连胜的剑客明日连胜将自动折算成胜利场次,只要累计到二十场便可。
李吴妄算了一下,明日只要再赢那么三场就可以完成夸凤城的剑会比试,排位应该会降一点点但也是十几名。
第二天李吴妄倒是开局连胜,上午就顺顺利利地完成了二十场累胜。林家呢第一天打完之后,就领着方吾到处看,还在场下小声地和方吾说悄悄话。
刘云平和陆雪轻的比试没啥看头。刘云平第三天打满,那个剑术让人一看就是出自鉴观山庄——比划得太规范了。陆雪轻也是第三天打满,但她老是拿着团扇出手,让人感觉她就是没有尽力。林家呢说还不如竞猜一下哪位高手可以让她在比试的时候吧团扇插回腰后。
钟鸣的比赛就刺激多了。他一共打满了五天十轮,各种杂七杂八的剑招都用了个遍,几乎每一场都打到剑笑高人喊结束才停。而且钟鸣右手握剑的姿势极为别扭,总感觉是他那把剑不称手短一截。每天下来钟鸣都要去找铁匠修补他佩剑的豁口,刘云平和李吴妄每次都在钟鸣上场之前反复告诫他不要蛮力出剑。可每次钟鸣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李吴妄无奈扶额,感觉钟鸣对自己的佩剑毫不上心,还不如他和林家呢方吾争论比试双方佩剑时候认真。
五日很快就过去了,衍玉正好元宵节早上发了回来。林家呢不出所料是第一名。李吴妄十六,刘云平和陆雪轻二十多,钟鸣掉到了四十开外五十之内。但钟鸣毫不在意,他对李吴妄林家呢说只要能保住名次不要掉出去就可以了。
看你每次出手都把自己佩剑估长一截打不到又不能及时撤回的样子,的确是能保住名次就不错了,也不知道棋海的二十三是巧遇了多少不堪一击的对手。李吴妄喝下一杯茶,把几句牢骚话都默默收回腹中。下一站的青蓬镇,剑笑高人说春龙节后五日开始剑会比试。李吴妄三个人中午趁着方吾回去吃饭商议了一下,打算过半个月再离开夸凤。这几天还可以陪方吾再练一下。
方吾天赋不错,底子也很扎实。但落凤剑法毕竟是一套相当难学难缠的剑法,年纪轻轻的方吾能修到第九层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方吾要是想成功修到第十层,按照白驹所说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磨。
自从李吴妄等人问过陆雪轻确有委托白驹此事,白驹就彻底“赖”在驿馆不走了。
下午方吾过来切磋,突然一改平时剑路,直冲钟鸣脸上刺去。幸好一旁的白驹右手及时的夹住方吾的剑尖,左手拿着拂尘扫过剑身,拭去剑上沾染的强大戾气。
钟鸣难得眼中流露出认真地神色。他盯着那团凝在剑上一丝一丝慢慢抽走得黑色戾气看了好久。
“你和真正的落凤剑法就差一层而已。这一层就像窗户纸一样,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要那么着急,说不定你再练几日就悟出来捅破了也说不定。”白驹说道。
林家呢收回刚刚飞出去的飞刃,也难得认真地说:“对,这戾气的确可以让你实力大涨,但不一定可以帮你突破到第十层。速成却是危险,我师父说,凡是给你速成方法的人都是在害你。”
方吾皱眉说:“我第一次用这个法子,这是故教我长久暴增实力的法子。剑谱排第一的‘故’,害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谁知道啊!”钟鸣突然扔了剑,随便坐在一旁地上大声说道:“幸好我平时就是蛮力用剑,这个东西附在剑上还可以吸收对手附在剑上的内功。要是你和吴妄打的时候用这招,吴妄说不定不仅开不出剑阵,还可能有性命之虞!可能‘故’说的方法是想让你大量汲取别人内功来提升自我。”
“若是这样,要是汲取的人没有能力操控这些内功不就反噬其身?”李吴妄看着现在还未抽尽散尽的戾气,略有惊悸地问道。
“吴妄说的没错,长久以往,走火入魔!那个‘故’就是在害你。真是无耻。”林家呢对这个做法嗤之以鼻。
方吾略有不甘地说:“……我明白了,看来还是不能奢望在正月突破到第十层。”
“那也不用灰心,记得那句落凤剑法的精髓:‘怒涛卷霜雪,天堑天涯。’总有大成的那天。我相信你肯定比我更快打败这两个混球。”钟鸣颇有自信地安慰方吾,还拍了拍她肩指着李林二人。
林家呢嗤笑一声,继续喝茶。
李吴妄无奈叹道:“你已经蠢得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了哦钟鸣。”
“诶?哎不说这个啦。今天元宵,元宵耶——我们先出去好好吃一顿,回来再练!”钟鸣拉着方吾就打算推开大门走出去。
就在钟鸣打开门的刹那,他被外面的喧闹声撞了回来。
“怎么回事,外面好吵,出了什么事吗?”方吾感到讶异,就想冲出去。
李吴妄往外头看,刚好看到晓风挡在方吾面前迅速显形。
晓风把手上抓着的那一大把黑色花瓣重重地掷在地上,以她往日不带感情的冷淡语气说道:
“两件事,城主失踪,王朝来袭。所以现在夸凤城内,人声嘈杂,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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