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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命人类终于还是抛弃了这个养育他们亿万年的地球母亲。
因为气候变暖而极速升高的海平面吞噬了几乎所以的沿海城市,过度开采与垦荒而导致的荒漠化愈加严重。人类仿佛变成了“掩耳盗铃”的“主人公”,他们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继续肆无忌惮毫无节制的挥霍着有限的不可再生资源。
当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时,人类曾经高呼着的“人人平等”的口号变成了真正的口号。他们建立了“未来城”和“亚人区”。拥有百分之九十地球资源的富人们居住在“未来城”,他们忙着享受最高端的科技,他们忙着研发可以延年益寿甚至可以让自己永生的科技;而居住在“亚人区”的‘’亚人”们只有靠着国家分配的那一点点少的可怜的资源维持自己的生计。
现在,地球的资源已经濒临枯竭,人类似乎只能选择唯一的出路——太空移民。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带走所有的人类,富人和科技精英自然不可遗漏,可是为了防止“亚人”们发生暴乱,联合国决定采用抽检的方式给予“幸运儿”通往“新生”的机会。
而让我那怀孕的妻子获得“新生”船票,我把自己卖给了晨光科技,为了他们测试一款研发了多年的游戏——天命。
“陆先生,您在听我讲话吗?”晨光科技负责人方教授的话打破了我的沉思。“我希望您能认真阅读协议书。”
他话音刚落,协议书已经出现在我面前由晨光科技自研的人工智能终端“方舟”控制的特殊材质玻璃面板上。协议书的意思很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所有游戏运行中故障和任何不可抗力的原因导致我死亡,一律由我自行承担,晨光科技不用负担任何法律责任。这份协议书并没有让我感到多大的压力,这就跟做手术一样,哪怕再小的一个手术,医院也会要求在意外死亡责任协议书上签字。
我在面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韫。
方教授走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我想陆先生是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的。你是一个负责的父亲,你可以为你的孩子付出生命。我半生致力于“天命”的研发,我将我的全部心血灌注到了天命里。所以,对于我来说‘天命’就是我的孩子。我也很想亲自去见一见我的孩子,可是我还要肩负起完善它的使命。所以在这里我拜托陆先生一件事,希望陆先生您一定要答应我。”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我不好把手抽出来,于是只好讪讪一笑。“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完成方教授的嘱托。”我从不对未知的事与物做出一定能完成的保证,因为说出去的话我会负责到底。
“我希望陆先生您能保护好‘’方舟”。”
“方舟?”
“曾经我也有过一个儿子,但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出于对儿子的愧疚,我在“天命”世界里,复制了一个‘’他”。这或许会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希望陆先生能够保护好我的孩子,男怕是他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当然了,如果陆先生不答应,我也不会对陆先生有丝毫的责怪和怨恨。”说到这里,他才松开了我的手,度步到窗边,打量着外边。
但是我注意的到重点并不是不是“方舟”,而是‘’你们”。“那也就是说还会有其他人参加这次测试吗?”
“是的,是的,是的。至少还需要一个人才能完成这次测试。”他回过头来,脸上仿佛带着些许懊悔与愧疚。““天命”是一个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游戏世界。我们创造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民族,一个是代表着游牧文明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和硕大陆的和硕族,而另一个是生活在环境优越的熙和大陆的代表着农耕文明的民族羽。在中国古代史中农耕文明和游牧名族纷争不断,可是谁也没有真正胜过对方……。”
“所以你是要我们分别统领一个文明……”我忍不住接过他的话头。
“是。”方教授常常的吐了一口气。“数千年来,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争斗不休,但大多时候都是一方处于弱势,我们想在最接近公平的情况让他们做一次真正的决斗。”
“只有统一了整个大陆才算是获得游戏的胜利吗?”他点了点头,这让我多少感觉到有些紧张,同时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可以这样说。”他望了一眼窗外,忽然变得急切起来。“陆先生,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提醒,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牢牢的记在心里。”
我也明白他接下来的话肯定非常重要,于是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
“‘天命’世界里的NPC都有着自己的思想。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有着和你们相同的使命,稍有不慎,你们也会沦为他们手中的棋子,我们会给你们一个增益buff,保证NPC不会让你们提前结束游戏。但是注意,作为游戏的主角,你们的可以相互杀死对方来获取游戏胜利。”
他的话不禁让我头皮发麻,虽然随着科技的进步游戏也越来越真实,可是谁也不敢让游戏里的NPC拥有自我意识,因为你绝对你无法想象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震惊。““天命”世界是我们仿照真实世界构造而成,你要千万小心不要迷失自我,不然你就只能永远的活在“天命”的世界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固执的遵守规则,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他最后的这句话显得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好愣愣的坐在那里。
好一会,方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想我们应该走了。”于是我托起承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走这。他走到很急,仿佛有些迫不及待。
他带我来到一间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小房子似的插满细长管道的“盒子”。
我想那就是“天命”游戏的驱动器。
果然,方教授在“盒子”前面的显示板上操作了一阵之后,“盒子”自动打开了,里边刚好能容的下一个成年人。我在他示意下钻进了驱动器,驱动器迅速闭合,我立时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紧接着我的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陆先生,欢迎本次测试,本次测试将会持续多年,我们将不得不将您冰冻。虽然你已经参加过身体检测,基于安全考虑,我们将会为你再次检测……”
我的大脑似乎失去了反应能力,一阵寒冷过后,我失去了知觉。
【二】云龙不死
像是做了一个无法苏醒的梦。
我变成了一个婴儿,出生在羽国最北端的武晨王府里。
我出生那天,白云笼罩在王府上,一条白龙在云里盘旋不去,当那条白龙化作白光降入王府时,我随即出生。我没有哭,而是撒了一泡尿,王妈记得很清楚。我的手中还握着一块雕刻着白龙的玉佩,上面还镌刻着“陆云”两个字,于是这个两个字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的名字。
人们都说我是白龙化身,是注定要统一这片大陆的真命天子。
王府里的人都洋溢着喜悦之情。但是显然我的父亲这样想,反而忧心忡忡。
我的父亲是羽国皇帝膝下第五子,羽国自立国之初,就有皇子参军历练的铁律。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到镇守羽国北疆指挥二十万大军的武晨王,多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了他宠辱不惊,危难不惧的性格。
他的脸上一张“面具”,所有的忧伤与喜悦都被他掩藏在那张面具下。但是,他的言行出卖了他。那只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也不管身为婴儿的我听不听的懂,父亲如是教我:“冷静为临敌第一要素,惧则心慌,慌则神乱,神乱则自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艰险都不要害怕,只有冷静的分析与思考才能战胜它。”
母亲不以为然的说:“你是想咱们的云儿做个小将军吗?”她把我高高举过头顶。“陆云将军,小将军陆云。”脸上绽开满是喜悦的笑容,这使我想起了穆兰,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傻傻地想她早已开始新生,或许已嫁做他人妇了吧,我为她做的这一切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呢?母亲发现了父亲的不寻常,他在思考大事的时候喜欢冷静,现在他又陷入了沉默。
“你在担心什么?”母亲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们把云儿带到这个世界,到底是对是错呢!”父亲还在思考。
于是母亲冷下脸来缄口不言。
父亲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
我对母亲和奶妈用母乳喂我很是抗拒,在我的哭闹挣扎下,父亲只好吩咐用羊奶喂我。每天给我喂奶的人是王妈,王妈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人,算得上是母亲的心腹。二十九年前她亲手剪断母亲的脐带,将母亲包入襁褓,从那时候开始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但是那天我明显发觉王妈的反常。她的眼神闪烁,身体有着轻微的抖动,给羊奶加热时一直在默默的念叨着什么。热好了羊奶,她轻轻的把我抱入怀中,她的眼睛里有一层晶莹的泪光。细致给我围上手绢,掏起一勺滚烫的羊奶,轻轻的反复吹,送到嘴里试了试温度,然后喂到了我的口中。
那口羊奶入腹,仿佛吞入了一个火红的木炭,让瞬间感觉到了窒息,又像是吞进一把刀子,肠胃都被划的稀烂……
这是怎么回事,一进游戏我就被杀死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母亲和父亲说着话。
“王妈一定是被二哥胁迫的,不然她决计不会做出这这样的事来,把油布包着的毒药含在口中,趁着给云儿试奶时咬破油布包,王妈怎么会说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呢?”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世上的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父亲说:“你看看这个!”
“这封信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没有署名?……四国已兵临我国边境,且四国奔走频繁,鸽卫探知四国意欲以汝子为籍灭我羽国,彼时,北有和硕,南有东望楚虞吴,立时有国破之危…古往今来,未有为一子而失一国者,未有为一子而使百姓受刀兵之祸者。夫壮士断臂,可活一人,汝失一子,可保万民,即为皇室子孙,当好自思量……”母亲读不下去了,“这都是谁说的混账话,难道杀一个孩子,就能让羽国免于战争吗?”
“这是跟圣谕一起来的,只不过圣谕是当场宣读,而这封信是黄公公暗地里交给我的,他还特意叮嘱我皇上想看圣孙,这次返京一定要带上世子,你现在明白了吗!”父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不可能,父皇他老人家怎么会这样?这是一定是二哥的阴谋,这上边没有父皇的印章。”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云儿毕竟是父皇的亲孙子。”
“权力让人迷失,皇位使人疯狂,一旦坐上了那把椅子,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父亲轻蔑的冷笑一声,“没有印章才恰恰证明这是他的手笔,一个好皇帝绝不对不能有污点。”
灼烧感再次袭来,我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母亲的怀抱里。“我可怜的云儿……”母亲将紧紧的抱着,猩红滚烫的脸颊贴住我的脸,我看见泪滴从她的另一边脸上滑落,心里莫名有些悲伤,伸出稚嫩的手臂,抹掉泪滴,我好像跟她说不要哭了,不知不觉的冰冷的泪滴划过我的脸。
二十多个身穿兽皮梳着辫子的人将我们团团围着,父亲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上有好多伤口,身边还躺着是十几具穿着兽皮的尸体,在我们身后是一辆满是羽箭的马车。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哈哈哈 ”狂笑声中父亲捡起一把马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和硕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但是他们并没有向我们动手,我听母亲说过和硕人从来不杀女人和小孩。他们将一柄马刀扔在母亲面前,用意不言自明。母亲并没有去捡,而是怜惜的摸了摸父亲满是血污的脸,她将我放在地上,抽出父亲身体的马刀,默念着:“云龙不死。”然后将马刀缓缓的刺入了我的胸膛
【三】山海观
我在这个终年漂浮在衡和中的小岛上见到了山海观的观主关山海。
像任何一个能够抚平你所有伤痛的父亲一样,他慈祥和蔼但又不失威严,那双平淡眼睛充满着可以看透任何人心乃至世间万事万物的力量,他的衣着与灰白的神殿一样朴素无华。
我走进神殿时,他正虔诚的注视着羲和神像,羲和人相信是羲和大神创造了人类,并用的自己的身躯创造了可供人类繁衍生息的世界。神殿里的羲和神像全身为火焰包围,只露一双灰黑的手,一颗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头颅,他赤着脚踩在大理石板上。
偌大的神殿里只有一座神像,我走近神像,立时感觉带灼热感,神像上的火焰是真实的。那张开的双手上各有一团火焰,一团是白色的,一团是蓝色的,火焰不断的弯曲扭动着。仔细的去看他的头,我发现他的相貌跟方教授很相像,我怀疑方博士说的方舟其实就是羲和神。
“几百年了,我们一直在等待着你,天命者,时光匆匆流逝,一代又一代人变成白骨,等待实在太过漫长,以至于我们开始怀疑羲和大神的预言,怀疑自己的使命。”他转过身子,凝视着我,他的脸上充满兴奋的神色。“羲和神永远不会错,那个肩负着为羲和大陆带来和平的天命者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天命者 ”此时的我心中充满着疑问:我为什么没有死?一个本该死亡的婴儿怎么会长成一个九岁的孩子?我的父母怎么样了?
“星有星轨,人有天命。从出生伊始,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可你不同,羲和神赋予了你特殊的使命,是为这个世间带来和平还是无穷无尽的战争由你自己来决定。我们的使命只是帮助你实现你的使命,就像你的父母一样。”
“那把刀真的刺入我的心脏!”我扒开衣服,左胸上还遗留着伤疤。
“凡人无法杀死天命者,羲和神给与了你神秘的力量。婴儿时期的你力量太过弱小,所以你只不过是陷入了沉睡。”
“云龙不死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关于天命者的又一则寓言,云龙不死,风虎不灭,蛇革不出。云龙代表着羲和神——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关山海伸出手覆盖在羲和神像左手那团白色火焰上,那团火焰化作丝丝白色火虫钻进了他的手里,他把那只手摊开在我面前,“砰“的一声,白色火焰在他的手掌中燃起,羲和神像左手的火焰燃烧的比上次更加剧烈。“风虎代表和硕神——摧毁一切的风暴。没有人知道蛇革代表着什么,它实在太过神秘。“
“我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呢!”
“羲和神不仅仅将寓言告知了我们,这则寓言那也在羽国皇室中秘密的流传。”关山海正色道:“你的父亲和母亲是值得敬畏的人,四国并不缺少灭亡羽国的心思,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可以让四国联合在一起的借口。只有王爷王妃和世子一起死亡,才能让人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天下的百姓绝不会相信你存在于这个世间。”
“现在的我要怎么样才能统一这片大陆?”失去了作为王爷的父亲,失去了世子和白龙转世的身份我还能统一大陆吗?
“你需要等待,等待这片大陆再一次陷入混乱,权力让人迷失,权力使人疯狂。除此之外你还要学习。”关山海走出神殿。“来吧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于是我在山海观开始漫长的学习生涯,我学习武国的知识,学习兵法军阵,学习灵术道法;直到有一天关山海告诉我第一军事大国要和羽国联姻,到了天命之子应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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