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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大街,灯火通明,人车如行军蚁般,来去匆匆,不眠镇,城如其名,不管白天晚上,街道上总是人流不息,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从不间断。楼阁之间一块灯光够不着的羊肠小道上,五个衣衫褴褛、糟蹋不堪的瘦弱男子并排靠墙而坐,人手一副破碗破筷,碗里鲜有铜币和吃食。他们都是被繁华抛弃的人,白天在人群中乞讨为生,夜晚则聚在一起相依而睡。
“给、小张子”,忽地一个中年乞丐从衣服中掏出两枚铜币,扔给了一个小乞丐。“去买些吃食罢”。
“张叔,谢谢”小张子眼睛一亮,接过铜币,揣入衣中,脸上一片喜色,小张子腿有残疾,白天即使讨要到零钱,常常也被一些身体稍壮的乞丐强抢豪夺。
张叔应了一声,其他人也都面露微笑。这几个人在乞讨中相逢相知、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人,他们的遭遇各不相同,但都是多灾多难,因此沦落为乞丐。小张子原本住在不眠镇所属的小村庄中,是一户农家的孩子,虽然经受着当地的地主的压迫,时常吃不饱饭,但总归有口吃的。
然而有一天,一只凶兽闯入小张子的家中,凶兽通体发红,头戴独角,形似狼,却比狼大了一倍。小张子的父母拼命将小张子塞进米缸之中,自己却来不及躲藏,被异兽咬死生吞。
没几天,村里接连有几户人家遭遇了相同的事情,到了夜里,遇害者的家里都会有红雾弥漫,远远看去让人心生恐惧。
又过几天,村长请来法师做法,法师认定凶兽为红蠕。
“天呐,红蠕!”,村里人大惊,红蠕是不祥之物,传说中见过红蠕的人都会身染不祥,带给村里灾祸。而小张子家是第一个遇害的,小张子却没有死,村里人因此认定小张子是不详之人,将小张子逐出了村子。那时,小张子才10岁。
从那时起,小张子就沦为了乞丐,在不眠镇乞讨为生。至于腿上的残疾,是因为在乞讨时撞到了一个富家子弟,被富家子弟的家奴给打的。
张叔正好在那时遇见了小张子,将小张子领到了他的圈子里,5年过去了,圈子里的人互相接济,顽强的活了下来。
张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小张子在心里暗暗起誓。虽然张叔不像父亲那般,但是却是给了他第二条生命的人,在小张子的心中,张叔就是他第二个父亲。
几天后的清晨,不眠镇,镇主府中。
一个穿着高贵的紫色长袍,带着华丽的帽冠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镀着金边的椅子上。男人名叫萧海,方形脸,如果没有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倒也显得儒雅和气。
“启禀镇主,李城主的车架已经从肖城出发,明晚即到!”,半跪在地上的下人道。
“知道了,去把翠琴楼的舞姬全部请来,打扫好府里府外,明晚我要宴请李大人!”,萧海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还有,通知严将军,让他抓紧整顿市容,不要让那些个流民乞丐脏了李大人的眼!”
“遵命!”下人低头道,起身退去。
李城主名叫李不群,为肖龙城的城主,同时也是李家的族长。肖龙城,建城六百余年,下辖包括不眠镇在内的百余个镇子,和无数的村落,方圆千里都受到了肖龙城的支配。
自古以来,弱者依附于强者,强者互相征伐,这是洪武大陆万年来的不变的定律。洪武大陆,广阔无边,无人知道它的边界,历史更是无从考究。悠久的岁月,无数至强者诞生又消逝,无数座巍峨的城池拔地而起又毁于战火,只有洪武大陆挺拔于岁月长河中,供养着亿万生灵。
“嘿,你听说了吗,肖龙城的城主快到咱们镇子上了”,某酒馆里,食客熙熙攘攘,觥筹交错,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坐在对面的秃头男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秃头男好奇道,“城主那么尊贵,怎么会到这个鸟不拉屎地方来?”。
“我有个亲戚在镇主身边做事,昨天夜里,我俩在一起喝酒时,他说的”,男人满脸得意,为率先知道这个消息而炫耀起来。“我不仅知道城主要来,还知道城主来干什么!”
“哦!? 愿闻其详。”秃头男放下酒杯道。
“前几日,黑风山上的一群刺客袭击了城主府,偷了府里的一件秘宝”,男人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这不,城主大怒,亲自领兵过来,欲铲平黑风山匪窝”。
.......
自然,城主要来不眠镇的消息,小张子并不知道,他依旧在繁华街道的角落里乞讨,不过和那些拽着路人不放的老乞丐不同,他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有人可怜他便往碗里扔1两枚铜币,对于这些人,小张子自是心怀感激的。
几年前被富家子弟打折腿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从那以后他不敢太过接近富贵人家,但不是所有富贵人都是坏的,也有些公子千金会施舍给他一些东西。
“不要靠别人施舍”,“男子汉不吃嗟来之食”,“男儿当自强”,这些道理时常被小张子的父亲拿来教育小张子。不过又有谁知道这些吃着嗟来之食的人有多无奈呢,他们不过是被命运捉弄,受灾受难而又没有一个容身之地的苦难人儿。凡是有一丝能力自力更生,小张子便不会如此卑微的苟活度日,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残疾,让他没法干重活,更不要说干别的事情了。“想要干大事,必须先活着!”这是小张子的人生教条。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闪开!闪开!”,一队士兵正推攘开人群,朝小张子的方向走来。
“你们,把他给我抓起来!”,为首的士兵朝小张子指了指,旁边的两士兵不由分说,将小张子强拉硬拽起来。小张子太过瘦弱,不能反抗,任凭士兵像提小鸡一样将小张子押着离开了街道。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小张子试着挣脱士兵,却感到被手抓着的肩膀愈发疼痛。“哼”,为首的士兵看了看小张子,发出一声冷笑,不再理会小张子。
就这样,这些士兵又在别处抓了一些乞丐,便急匆匆离开了繁华的街道,朝着不眠镇的监狱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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