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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再次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月夜魂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她猛地起身，但是很快就回复了平静，不知为何——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悲伤。她想要走出去，她已经迈开了步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的双手拉开门。
可是门已经不需要她来开了——
莫问把门推开，他看向月夜魂，眼中也有一丝丝的悲伤。
而月夜魂则是呆在了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问打破了沉默，露出笑容，道：“哟，好久不见了。”
“是啊。”月夜魂也开口了，“多少年了？”
她笑了笑，好像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又憋回肚子里了。
在莫问的身后，红血薇冒了出来。
月夜魂看到她，并不惊讶，因为红与白总是形影不离的。但是不惊讶，不代表不惊喜，毕竟，她们两人是老朋友了。
两人见面，分外喜悦，直接就上去拥抱彼此。
这一幕，被赶过来的巧夜看在了眼里。一时间，疑惑充满了她的大脑。
当然，疑惑的不只是巧夜，还有逍遥和凡瑶。
“你们认识？”逍遥说，“凡瑶的师傅既认识莫问爸爸，也认识血薇阿姨？”
“是啊，”月夜魂说，“这两人我都认识，红血薇的妹妹——白君兰，我也认识。”
巧夜说道：“但您对君兰阿姨时，就冷淡多了。”
“那是因为她们姐妹俩的性格相差太多了，”月夜魂说，“对待不同性格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态度。”
凡瑶说道：“师傅，您从来没有说过您认识逍遥的家人啊。”
“我都不知道龙游逍遥究竟是谁？”月夜魂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有这些个长辈们啊？”
她看向逍遥，问道：“所以……你是莫问的儿子吗？那么你的母亲又是谁啊？”
还不等逍遥说什么，莫问就说道：“他是我的养子，那边的小女孩也是，除了他们俩以外，还有一个年长些的孩子。”
“一共三个孩子啊……”月夜魂说，“等等，你是爸爸，这两个人只是阿姨，那妈妈是谁？”
莫问则是说：“我们出去谈吧，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之间的谈话总是无趣而冗长的，还是不让孩子们听了，他们会烦的。”
月夜魂点头。
红血薇则说道：“哇呜，鉴于你们两个的孽缘，我也就不打扰了吧。”
莫问和月夜魂两人说走就走，一起站在了太阳下，然后并肩着离去。
……
…………
………………
两人走后，白君兰也终于进来了。
“醒了啊，”她说，“姐，你去做点粥吧，巧夜，和我去烧洗澡水。”
红血薇和巧夜异口同声答道：“好的。”
随后三人便离开了。
最后，还是只剩下了逍遥和凡瑶。
凡瑶说：“逍遥，我想要下床。”
“……不好吧。”逍遥说。
“我没什么事的，”凡瑶说，“不要忘了，我也是一个修行者，修行者什么的，好几天不吃不喝也是没有问题的。”
“嗯。”逍遥也不强求她。
凡瑶穿上鞋子，站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但很快就站稳了。
逍遥也站了起来，他害怕凡瑶会突然腿抽筋什么的。
凡瑶走了几步，很稳健，然后冲着逍遥笑。
逍遥这才放下心里。
凡瑶突然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镜子，然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了吗？”逍遥问，“身体不舒服吗？”
凡瑶不说话。
逍遥也伸头去看镜子，但是连忙被凡瑶挡住。
虽然看不到镜子了，但是看到了凡瑶的脸了。
逍遥笑了。
“不准笑！”凡瑶说着，并捂住了脸。
“……也没什么吧。”逍遥笑着说，“谁都有脏的时候。”
“你那还笑！”
“脏的人看起来总是有莫名的笑点不是吗？”
“不准笑！”
“好好好。”
说不笑，就不笑，逍遥不笑了。
凡瑶在最后达到【杭余镇】的最后五天五夜里，几乎就没有休息和进食，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与戒备当中，头发不可能不油腻凌乱；俏脸不可能不污垢难看；衣服不可能不肮脏破损。
逍遥看向凡瑶，发现凡瑶在看着床，那是自己的床，也是她刚才躺的床。
“怎么了吗？”逍遥问。
“……没什么，”凡瑶说，“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
“我现在身上很脏……”
“啊……要是在乎的话……我就不会把你背进我的房间，让你躺在我的床上了。而且衣服什么的也没有让别人帮你换了。”
“诶！”凡瑶吓了一跳，“这里是你的房间！”
“是啊。”
“我一直躺在你的床上……”
“是啊！”
“啊……”凡瑶捂脸，并转过身去，蹲下。
“不至于吧。”逍遥说。
凡瑶依旧蹲着，依旧背对着他，依旧捂脸说：“怎么不至于啊！”
“嗯……你说至于就至于吧。”逍遥说。虽然他还是不明白就是了。
（十六）
大树下，石桌旁。
月夜魂坐在莫问的对面，莫问坐在月夜魂的对面。
女人不说话，男人也不说话。
月夜魂就是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莫问而是眼神闪躲，不敢正视她。
“……做点什么吧，”月夜魂说，“你把我带到这来，不会什么都不想做吧。”
树下桌旁就是莫问所住的房子，而这个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人，短时间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你在说什么？”莫问道，“我哪敢对你做什么啊。”
“……但是我想让你对我做点什么。”月夜魂说。
莫问苦笑。
“别不说话啊，”月夜魂说，“我们两个毕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吧，你难道就……一点话都没有吗？”
“有很多话……但是说不出口。”莫问说。
这次是月夜魂沉默了——她其实也是如此，真的真的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是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那就聊点别的吧，”月夜魂说，“比如说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莫问反应过来，“啊……随便起的。”
“我看未必，你是真的下定决心退隐江湖了。”月夜魂说。
“……人就在江湖，何来退隐之说？”莫问说。
月夜魂沉思，并点头，她预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莫问抢先了——
“我只是想逃避而已，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看孩子的笑容和成长而已。”
说完，他陷入了持久的微笑之中。
“孩子们？”月夜魂想了想，问，“男孩子叫龙游逍遥……那个小女孩叫巧夜，还有一个年长的叫什么？？”
莫问说：“女孩的全名是龙秋巧夜，另一个叫莫雨霖铃。”
“也是个女孩子啊？”月夜魂说，“不过……都是四个字呢！”
“名字而已，不用太在乎。”
“啊……”月夜魂说，“说起来，逍遥那孩子是你**出来的呢。”
“……他很有悟性，也很吃苦耐劳。”莫问自豪的说。
“……既然是你的徒弟，那得个什么青少年修行者大赛的冠军也就没什么了啊……”月夜魂说。
莫问不说话。
“……你这是默认吗？”月夜魂问。
莫问说：“我不说话。”
月夜魂摇头无奈的笑，然后问：“那……为什么啊？去年的大赛你就不让他参加了？”
青少年修行者大赛是每四年举办一次的，北方洛神国，南方赵国，西方姜国轮流举办。
“……因为不想让他再受伤了。”莫问说。
“……受伤？”月夜魂说，“比赛时受点小事也没什么吧？”
莫问看着她，说：“你没有发现吗？那孩子的左手，左手无名指是断的！”
“没有注意到，也不需要注意到。”月夜魂说。
“为什么？”莫问说。
“因为啊，我的宝贝徒弟跟我说了。”月夜魂说。
“哦？”
“你不用哦。”月夜魂说，“这五年啊，我的宝贝徒弟已经用她的嘴让我永远的记住了‘龙游逍遥’这个名字。”
她说，“不过……还真是奇怪呢，你的这个养子究竟做了什么啊？让我徒弟五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不知道。”莫问说，“你不会问你的徒弟吗？”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月夜魂说，“晚上我会和凡瑶好好聊一聊的。”
“一定要好好聊……”莫问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酒瓶，里面只有一半的酒，是和安凤仪喝酒的时候剩下来的，他又喝了起来。
“你之前和谁喝酒了？”月夜魂问，“身上一直有淡淡的酒味呢。”
“和三个孩子的母亲。”莫问说。
“你的妻子？”月夜魂问。
“不是……”莫问说，“虽然我被称呼为爸爸，安凤仪被叫做妈妈，但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孩子们需要一个父亲，也需要一个母亲，我们两个就承担起这个责任了，而已。”
“是吗？”月夜魂说，“没有日久生情吗？”
“没有。”莫问如实回答。
可能是不想月夜魂继续这个话题了吧，他又说道：
“这个家本来就是霖铃的，是她的父母将原本的寺庙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十七年的我们初到此处，她的父母热情的帮助了我们，租给了我们几个房子，让我们住进了，那时候霖铃才两岁。”
“很可爱吧。”月夜魂感兴趣了，说，“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霖铃，但是她一定过去很可爱吧，现在很漂亮吧。”
“啊，不瞒你说，霖铃是我见过了最漂亮的女孩子之一了。”莫问说。
“嘿……”月夜魂说，“继续继续讲下去。”
莫问继续说：“那时候我们就发现霖铃的父母身上有很重的内伤，即将不久与世……要不是我们出手相助，他们是不可能撑到霖铃七岁的……”
“所以他们就在霖铃七岁的时候离去了……”月夜魂伤心的说。
莫问点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时的霖铃那双无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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