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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空沐,流苏,你们慢点!”南衡扛着千绍颖,满头是汗,全都是被肩上的那个小女人吓的,一路上南衡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醒了千绍颖,还得要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程,也是很不容易。本来找个地方休息一天,等着千绍颖醒过来谁也不用遭这份罪,但是段空沐担心会再遭到魔兽攻击,天一亮就非得要他们先前往魔剑族营地。要是千绍颖发现自己这样一路都被扛着,照着她的脾气,非得扒下南衡一层皮不可。
铃钰那丫头就更不用说了,段空沐一提出前往魔剑族营地的意见,立马举双手赞成;穆流苏也是个木头,自己平时可一点都没亏待过他,关键时刻一点忙都不帮。
“傻大个,白长那么大块头啦?!你不是很关心她吗?这就扛不动啦?”铃钰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南衡的机会,每次这种时候都是异常积极。
南衡瞬间无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大小姐,几年了,就没站在自己这边过一次。段空沐也和穆流苏一样学起了哑巴,一声不吭只顾着跟上穆流苏的步伐,铃钰冲着南衡做了个鬼脸,转过脑袋算是暂时放过南衡。
南衡也不再抱怨,早点找到白阳,至少还能有人拦得住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子,只是他们不知道,九幽另一处地方也有一拨人和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袭。
......
楚子夏追上白阳,一脸愤懑,极度不愿意和廖青云一行人同行。“女娃子,回来啦?”廖青云一脸笑意看着楚子夏,在后者眼里却很是恶心。“出门在外嘛,哪能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思,有些话听得,便听;有些事做得,便做。至于那些不如愿的东西,心大的人才能一笑而过。老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廖青云一番话落在楚子夏耳里,她都觉着不像是先前那么一个啰嗦的糙汉子能说出来的话。楚子夏偏过头,嘴唇才分开那么一点,廖青云又开口说道:“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呐,年轻的时候把把心性把握住了,比修为、名声啊什么的都重要。”
“叶老头和凤翎过了大半辈子,一生都在钻研杀人的本事,突然遇到个杀不了的人,这心性就一下子就崩完了,你说笑不笑人?你呐,可别像他一样,糟蹋了这么好的短箭,”廖青云突然顿了下,眼眸中挑起一点澜漪,“人呐,一旦有了心结,就再难打开。叶老头这下半辈子啊,就只剩下两柄袖箭,一把短刀陪着了。”
说完,廖青云闭口再不谈只字,只是眼中哪一点澜漪迟迟没有散去。
楚子夏望着廖青云侧脸愣了会儿神,转头看向白阳时正巧遇上他投过来的目光,交错一瞬,白阳主动移开。叶成帷,叶老头,随便拿出一件事迹都够平常修士吹上一辈子了,白阳知道楚子夏在想什么,只是他并不能为她解答,叶老头那一辈的事啊,也就他们那一辈人清楚。
楚子夏好像也懂了什么,她这个师傅,除了交会她一身杀人的本事,其他别的全都闭口不提,虽然只有两年半时间,可这一声老师叫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廖青云闷头赶路,白阳和楚子夏又怎会开口?更别提艾清晓和身后跟着的一群杀手了。只是一路上白阳舍不得艾清晓累着,频繁把她揽在怀里;可这妮子又害羞得不行,非要挣扎出去,一来一回反倒成了他人眼里的腻歪。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才赶到秋风谷的营地,白阳远远就望见了寒仙楼的人马,碍于廖青云白阳还是不得不一直跟着到了秋风谷的领地。廖青云没有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入大营,带着一群人从侧翼直接溜进执剑长老风吟的帐篷当中,离开秋风谷数年,他对门派的禁制,会设置在哪里还是一清二楚。
才撩起门帘,一道剑气已至面门,廖青云眼神一怔,一阵罡风自周身骤起轻易将剑气弹开,布做的门帘瞬间被扯得粉碎,“嘶。”剑气接上实木桌子,如削纸一般随意划成两半,径直奔向风吟长老。
纤手一挥,罡锋剑气似风消散,风吟长老起身跃出,一旁放在剑匣中的碧铁长剑亦是弹出,窜到女人手中。廖青云塔布入账,一柄细长铁剑指着他的喉咙便是刺来,可这真实的剑同样无法突破廖青云周身的罡风,顿在与他喉咙间隔两个指头的距离。
“掌......”风吟脸色突然一变,刚想收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从剑身上传来,无形罡风迅速扩张,猝不及防间将风吟长老击退数米。翻身跃起,女人稳稳落在地上,没有丝毫怨恨,随即把长剑插进土中,单膝跪下,“执剑长老风吟见过廖掌门!”
“不敬之罪,实不能恕,风吟自受一掌以儆效尤。”说着当即提手,灵力微聚,柔风绕手。这一掌下去便是真实一掌,不会有半分留手,身为执剑长老不管是对谁,包括她自己,风吟早就养成了铁面执法的的原则,这也是身为执剑长老必须遵守的准则。
可还不待铁掌落下,一股清风流束将其拦下,从风吟指尖穿过,完美卸掉缭绕在她手掌周围的风层,吹过发梢绕掉青玉簪子,扬起缕缕青丝看着倒也还有几分韵味。廖青云摆摆手,坐到风吟原本做的位置上,“就拿这个代替了吧。”这才看见,一缕青丝缓缓在空中飞扬,“多谢掌门宽恕。”
廖青云知道,今天若不弄点什么,风吟这一掌谁也拦不住,这样做也实属下策。原本只是想试试这些年她的修为长进多少,没想到他离开这么些年了,这人还这么执拗,不但没试出来,反倒还差点收不了场。
“哎,白阳小子,还站在门口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来不成?”廖青云把脚踏在长椅上,端起桌上杯中的水就往嘴里送。才入口一般,又翻身吐了出来,小声嘀咕着,“这什么玩意,这么苦?”
白阳牵着艾清晓走进帐中,刚好看见廖青云的囧样,“嗯哼,”艾清晓忍不住笑起,又觉着场合不对,连忙拿手掩住小嘴,迅速收拾好表情。廖青云把一切都瞧见,撇着艾清晓的脚扫过,这些自然也是印在白阳眼里,“撇什么撇,就是笑不得了?”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要面子,先前跟别人说得头头是道,这搁自己身上就全当不作数?”白阳一边走过一边大大咧咧说着,一点面子都不给。廖青云原本只是觉着白阳身边带个修为如此不入流的女娃子进入九幽,全凭的她一身姿色,可这一下白阳的反应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样的反应廖青云没想到,就连艾清晓本人都有些惊着,只是呐,楚子夏好像很清楚白阳是什么样的人,似乎还有些同情地看着座位上的男人。廖青云冲着白阳摆摆手,扯着脖子对风吟小声说道,“哎,有酒吗?弄点来呗。”
“今晚呐,定要喝得尽兴!”他突然提了提嗓子,摆正身子喊道。风吟楞了下神,随即回复,“有的,我这就去准备。”面向着廖青云后退两步,转身向账外走去。
帐篷外边,周雨晴远远望着师傅的帐篷竟没了门帘?好奇的走过来,只近了百米不到,停下脚步,因为那帐篷中的人似乎有些熟悉。定睛看了好一会,又惊又喜,这不正是在九幽中救下自己和姐姐的少年吗?赶忙转身,迈着轻巧的小步子奔向另一个方向。
和白阳擦肩而过,风吟微微欠身行礼,既是礼数,又含谢意,定在原地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等白阳过了自己的身子才起步动身。白阳只是轻轻点头,艾清晓倒是很懂礼数,单手搭在肩上弯腰四十五度整,头却不曾低下半分。
“这酒,还是你自己喝吧。”白阳坐到廖青云的桌子上,还把腿搭在上边,随手提起乌木茶壶,含住壶嘴抿一小口,“这东西不比酒好喝多了?”说罢又倒一口含在嘴中,站起身子,牵起艾清晓的小手就要往外走去,“好茶!”
“别忘了帮我找人啊,廖谷主!”白阳背对着廖青云招了招手,格外生分的一声廖谷主听着还有几分敬意。“放心吧,白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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