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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三月初，轻风微冷，午夜，刚下班的牛木白站在公司大厦门口，点燃一支白狼，深吸一口后狠狠地将烟吐出来，抬手拍了拍发酸的脖子走出大厦。明亮的路灯掩住了月色，牛木白叼着烟把手插到裤兜里。
牛木白并没有烟瘾，烟对于他来说类似于伴侣，只有在抽烟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无拘无束的，因此即使他吸烟从不进肺，吸烟却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他顺着中宁街往南走，在不远处是中宁街第一人行天桥，过了天桥后有共享电瓶车和垃圾箱，牛木白的习惯就是在那里掐灭烟头然后骑上电瓶车回那个在他的概念里不能算家的家。
中宁街第一天桥上站着一个女人，从牛木白出现在中宁街开始，她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牛木白。
牛木白如往常一般走上天桥，到了拐角处，他习惯性地屏住了呼吸，因为这里有让人讨厌的尿骚味。
很快那女子便出现在了牛木白的视线里，一头棕色卷发披肩，五官精致，身材稍丰，穿着一身职业装使得身材线条更加勾人。再走近些，牛木白发现这女人不算惊艳，但绝对耐看。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人身上停留多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牛木白对自己的分量很清楚，这类女人他养不起。
看到牛木白走近自己，那女人从烟盒中拿出两支烟，然后把手伸出朝牛木白晃了晃，那意思很清楚。
牛木白见状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陌生女人递过来的烟，这时那女人莞尔一笑，说道：“这烟可不是让你白抽，想让你帮我个忙。”
帮忙？牛木白心中纳闷，素不相识的帮什么忙？他可不信自己会有什么艳遇，不会遇到仙人跳了吧？
“就站这儿陪我聊会儿天就行。”那女人好像看出了牛木白的心思。
站着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况自己好像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整天都是埋头上晚班，都快成机器了。
牛木白接过烟夹在右耳后，问道：“聊什么？”
他嘴不笨，但是他很不擅长于作为一个聊天的发起者。
那女人点燃烟，后背靠到天桥的栏杆上，上面落了一层灰尘但她好像并不在乎，她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说道：“我叫范妩岫。”
“我叫牛木白。”陌生人聊天之前做一下自我介绍似乎是有必要。
“你觉得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看来她是想找人倾诉一下工作上的烦恼，牛木白心中这么觉得。
他歪着嘴巴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是拿工资干活儿呗，还能怎样。”
“这么简单？就没有什么别的感受或者······跳槽的想法之类的？”范妩岫问道。
“还真没有。”牛木白敷衍道。
范妩岫看牛木白似乎还没有进入聊天的状态，继续问道：“你相信轮回的说法吗？”
牛木白听到心中奇怪，不是想倾诉工作上的烦恼吗？怎么聊到这上面来了，跑题了吧。但他还是如实说道：“这种迷信的东西怎么可能信。”
“可是又没有人证实轮回不存在，所以也有存在的可能性吧。”
“但是也没有人证明轮回确实存在啊。”牛木白答道，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女人不会想要轻生吧。
“那要是有人能证明呢？”范妩岫看着牛木白笑道。
牛木白闻言看向范妩岫，这一看他不禁深吸一口气，烟也随之猛然进入肺部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只见此时范妩岫的瞳仁变成了殷红色，看着一边咳嗽一边后退的牛木白，范妩岫知道自己吓到他了。
牛木白还算大胆，很快镇静下来，盯着范妩岫的眼睛，问道：“天生的吗？还是新出的美瞳？”他只能这么来理解范妩岫瞳仁的变化，也许是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
范妩岫没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牛木白，她瞳仁的颜色又变成了幽幽的蓝色，牛木白见状后背一冷，突然有种逃跑的想法。
“我不信鬼神，但是你这个确实有些诡异了。”牛木白强装镇静说道。
“看不出来你心理素质还挺好。”范妩岫也掩嘴笑道，“一般人见到扭头就跑。”
牛木白尴尬一笑，心想，我现在跑也来得及啊。
范妩岫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林东省魂管局引魂科的引魂使，之前我不知道我们局长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让我来拉你入伙，现在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牛木白一脸问号，他压根没听懂范妩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魂管局？引魂科？引魂使？拉我入伙？什么玩意儿？！
牛木白捋了好一会儿思路才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范妩岫点了点头说道：“正常，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理解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你稍微解释一下——魂管局的职责是维持辖区内灵魂的有序轮转，也就是常人口中的轮回，而引魂科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部门，现在我们部门要拉你入伙。”
“呃······”牛木白一脸懵逼，“我并没有跳槽的想法。”心中却想这家伙什么来路？邪教又换套路了？
范妩岫听到并不恼，反而笑道：“这反应很正常，在某种程度上魂管局跟人们口中所说的阴曹地府有些类似之处，你想想，被地府看上的人有选择的权利吗？”
现在，范妩岫的笑容有些邪恶的感觉了。
不过牛木白可不是吓大的，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怎么可能会被范妩岫的几句话吓倒。
“有病吧！”牛木白一脸鄙夷地看了范妩岫一眼，“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吓唬谁呢！”说完撇下范妩岫头也不回地走下天桥，扫了辆电瓶车走了。
范妩岫愣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出来招人，原以为能轻松搞定，没想到牛木白好像对她说的没有一丝的相信，是哪个混蛋说凡人都很容易忽悠的来着？
看着牛木白离去的背影，范妩岫哑然失笑道：“小家伙还挺有个性，最近几十年魂管局一直在裁人，招人还是这些年来头一回，真想知道除了灵魂之外你究竟还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局长看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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