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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流翌日,张管家照常陪着二公子来城郊放粮。他走在放粮队伍中间,大摇大摆的迈开腿,腰间那块刻着大大的“王府”的印牌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就像它的主人那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城门离自己的队伍已经有段距离了,再过一会便可以到达施粮的地点,一想到今天才是放粮的第二天,他心里就觉得苦,自己虽然既不用像前排护卫那般挤开平民开路,他可不想跟这些市井小民挤在一起,沾了他们身上那些臭气。也不用远远跟在队伍后头,离队伍权利的中心“二少爷王耀鹰”那么远,时不时还为管家这个身份觉得颇有些骄傲,但自己毕竟不是大管家,这种跟着少爷跑腿的累活只能轮到他来做。一想到还有在那臭气熏天的难民堆里再呆上十几日,他心里就不舒服。但看向身旁这个轿子里坐着的人,转念一想便好受些。他家主王老爷那么大气派人放粮接济难民半月不是没有缘由的,像这种逃荒的事,以前也有过,却没见他家老爷大发善心的放粮,还不是前几日有个劳什子出名的算命先生路过王府,并被请进去给王老爷算了一卦,家主已入鲐背之年,算有大福气之人了,能如此长寿,但毕竟本来这王老爷年事已高,加上年轻时患过一些筋骨症,如今下床都有些困难。他也知道自己没多少年岁可以活了,便让这算命的给自己算一卦,做些善事,为自己积些阴德,那算命的掐指一算,便让王老爷出城赈灾,这救几千人口粮的善事可是一件大功德。那算命的说的潇洒,但苦的可是他们这些跑腿的,但老爷还没撒手,家主继承人的位置还没定,虽然还有个大少爷和一帮保嫡派,但这大少爷也挺争气,年仅30便做上了正六品的官阶,还是军部的位置。仗着长夫人和大管家的宠爱和自己大少爷的身份,做事无所顾忌,得罪了不少人。老爷对这些也是清楚,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另一派便是保庶派,保的便是轿子里的二公子,这二少爷不是嫡出,生母年轻时是这几个大城里出了名的花魁,长的那叫一个标致,最后王老爷为她赎了身,她诞下一子便是这王耀鹰。但不救便离奇的撒手人寰了,听说是得了热病死的,只剩这二少爷孤苦伶仃的活着,从小没娘疼,更是遭受了不少府里的白眼,还有谣传说不是王老爷的种,说不定是外面哪个野男人杂种。再加上长得俊俏,可想而知这王耀鹰从小便不招人待见,受了不少苦,但他性子也让人惊奇,对别人的冷眼总是不屑一顾,别人的骂他他也不回嘴,身上总有一股子倔劲,越长大性子便越阴沉。但他武学天赋很好,自小便跟着护院学功夫,16岁便入了行伍,从军六七年,靠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骑兵营统领,而且常日与外敌厮杀,受了一身伤,最让人可怖便是他左脸那道长长的伤疤,也是骑兵冲阵时被砍的,若那把刀在往右偏几分,估计他半颗脑袋就得搬家了。但他却活过来了,并一举坐上了统领的位置。这让别人再不敢小瞧他。他本来话就不多,经过沙场历练,那眼神更显得阴鹫几分,整个人像一只瘆人的猎鹰,别人不敢轻易与他对视。在晋升那一日就连平日不怎么照顾他的老爷可都亲自来召见他。足见对他的重视了,而且如今王家家主病危,但继承人还未选定,王府内一股夺嫡争位的暗流早已涌动多时了。毕竟王氏可是平城第一大家族,就算在本国桂名国也是一个大族,祖辈是皇族表亲的一个分支,每隔几年的朝贡大典和帝王巡游都是要这些皇亲国戚还有各地官员参加的。搭上王家的关系就意味着有机会跟王族接触,这等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桂名国是上三国之一,我们生活的这片地域一共由六个国家统治,分别为北部的雷国,明国,东面沿海的丰国,萧国,西面凉国以及南面的桂名国,其中与王室血缘关系的称上三国,分别是:雷国,明国和南方的桂名国。而大臣和将军的诸侯国称为下三国,就是东面的丰国,萧国和西面的凉国。以前其实有一个统一的大国名“盛”,这六国是建国有功的国柱和将军的封地,他们按时向帝王进贡已表忠心,但经过几百年的辉煌,先帝已逝,王室衰微,少了王室的压制,各诸侯国实力早已暴涨,个个表面上看还忠于王族,但早已不把皇帝当一回事,自己名为诸侯,但各自都是封地的土皇帝,这分封制名存实亡。十年前,六方诸侯联手发起六王之乱,一举灭了他们的宗主国盛国,将盛族三岁以上的男子灭族,只留下几个旁支和一些奴隶,将他们统一流放到一个荒凉的边陲之地。而后掠尽国库,一把火少了王宫,六国军队离去时只剩一片断壁残垣。如今又恢复到了诸侯争霸的年代,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如今六国中东面丰国最为富裕,凉国兵力最为强盛,而三个上三国却处于中流水准,不强但也不弱。这种局面估计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而再过两年就是进贡国主之日,王家身为皇亲自然要派人觐见,但眼看老爷可能挨不到那会,这继承人之位悬而未决,两方势力明争暗斗,老爷也不出声。仿佛由他们去的样子,加上二少爷升为统领,老爷对他的态度更加让人觉得暧昧,这人一直在争斗中处于弱势的保庶派看到了机会。但二少爷毕竟根基较浅,能不能争得过大少爷还是个未知数啊!想到这,张管家不禁担心起来,毕竟自己也是个保庶派,只因自己刚进王府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仆,若不是当初得过王耀鹰生母的提携,他也做不到如今这个位置。这次二少爷从军中回府,这家中与他相关的一切事宜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如今支持耀鹰,也算报了当年那花魁的恩情了!而且本来自己与大管家也不怎么对头,就算大少爷得势了,估计以后自己也多少舒坦日子过了,倒不如直接站二少爷这边的队伍算了,照自己从小对二少爷的照顾之情,若让他做了老爷的位子,那大管家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啦!想到这里,张管家不仅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嘴角咧笑,那两撇小八字胡有些上翘了。但转念一想,这一天不知要到何时,刚刚欣喜的情绪又低落下去。而这会,前面带路的家奴小跑到自己跟前,躬身说道:“张管事,到地方了,一切照昨日的来还是?”嗯嗯,就照昨日的来好了,”他点头道,然后走到旁边的轿子旁,敲了敲轿门,贴着门帘向里面禀告:“少爷,到地方了,”“嗯,知道了,张叔。您先去忙吧!”就在张管家转身刚想走时,突然肚子一阵闹腾,他急忙捂住肚子,双腿夹紧,“去他娘的,来的真不是时候,难道是昨天吃了啥脏东西了?”但活人总不能被屎憋死,他跟刚踏出轿门的王耀鹰说道:“少爷啊,哎呦~你帮我看一下场子,我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就回来哎哟~他的娘的”。“张叔你去吧,我会让人处理好的。”王耀鹰应到,张管家见他答应了,便转身夹着腿走向远处。而这边王耀鹰也随手安排下人开始放粮,四周等待多时的灾民开始一群一群的朝这边聚集。不一会便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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