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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街道，少年抬头又看到了写着“老刀杂货店”的木牌，觉醒了一阶天赋的少年发动天赋，凝视。灰色双瞳微缩，在他的视角里，世界被能量化，这是一种聚合了红外视角、远视功能以及运动轨迹捕捉的探查方式。少年不知道，这几乎是所有一阶天赋里最极品的能力之一。
街道砖墙灰扑扑的没有气息，路边的一棵黑叶刺槐树流转着微微的生命波动。在这个视角里，最为刺眼华丽的，竟然是那块儿字迹潦草的牌匾，“老刀杂货店”五个大字玄力波动流转，像是五个鎏金的华美符文。
关闭凝视后，木质牌匾上，五个大字依旧潦草。
推开店门进去，后院里老头依旧躺在藤椅上，不过这次不是在抽烟斗，而是在摆弄上次中年军人送来的重型***—荒嗥。
没有枪管和战术附件的步枪依旧长达一米，狞恶的造型最是符合这个时代男人们的审美，就连少年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向往。
老头笑呵呵的打击任北风：“像这种够劲儿的大家伙，一枪就能抽干你所有玄力，你就不要想了。”
少年不理会老头的挖苦，伸手拿出小匣子递了过去，老头却没有接过，摇摇头说道：“送你了，这东西是老头子我年轻时候用来杀人的，跟了我几十年，你不要辱没了它。”
接着老头像是想起来什么，又笑着问道：“克莱尔那丫头没找你麻烦？你俩可是新仇加旧恨啊！”
少年有些奇怪的问道：“我没招惹过她，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啊。”
老头一边拆解着荒嗥一边笑着解释道：“这丫头之前设计了底火佣兵团，杀光了你的救命恩人，这是旧仇。前一阵子这丫头一直在我面前蹦哒，还和我租东西，没猜错的话，她是让我当她老师，现在你成了我半个徒弟，那她明显没戏了，这是新怨。其实，这丫头聪明的过头，过犹不及，我不是很喜欢她。”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想着什么。
良久，任北风伸手打开了小匣子。里面是一副灰白色的手套，极为纤薄，而且是透明的。少年取出套在手上，轻若无物，不仔细看甚至看不见手上有这么一副手套。
正当少年研究手套有什么妙用时，老头转头说道：“这东西现在是被封印的，只能用来隔绝毒物起点防护作用而已，拿过来。”
任北风依言递了过去，只见老头用手指在上面抹了几下，手套上居然开始浮现红色的纹路，之后又缓缓消散。
老头儿把手套丢回给任北风，说道：“它叫月胧，输入一丝玄力可以改变摩擦力，红色纹路能吸收储存释放血毒，手套触碰鲜血就可以自动吸收血毒，无色无味剧毒难解。手套边沿可以放出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线，坚韧无比，妙用无穷。你记住，月胧生而嗜血，不要辱没了它。”
少年重新套上手套，细细感受着玄力在手套上流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拳头。眉宇间多了一丝戾气。
“下午雷致来取枪，接下来一段日子你就和他混了。这个人品行不错，值得信任，那个犀牛角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他做枪管了，三级的变异犀牛角，正好用。”老头一边组装着荒嗥一边念叨着。
“对了，等你回来估计老头子我就不在枪火城了，有点事儿需要我去办，你好自为之，别傻乎乎的被人杀了。记住我的这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有一点红了。从小到大，只有老头一个人对他好。
老头摆了摆手骂道：“哭什么，男人怎么能哭？老头子只是去办点事儿，又不是去送死，以后再看到你哭，我一脚把你踢出院子。”
任北风抹了抹眼睛，手上变出一把匕首，塞给了老头儿。“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送你。咱们的约定不变，我说话算话”，少年低着头不去看老头。
“就这破烂东西也送的出手，还有，这年头说话算话的傻子早晚死在荒野里，记住，活着才是一切。”老头嘴上嫌弃，手上却收起了匕首。
“要记住，少说多听，不要强出头。防人之心不可无，父子亲人也相害。还有，尤其要提防女人，越漂亮越要提防，就比方说那个克莱尔，杀人没一百也有几十个了。还有，杀人要收拾手尾，斩草要除根…”，老头碎碎念叨着。
“老头，你真烦，以前真不知道你这么啰嗦。”
“呦，还说我啰嗦，那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冷酷少年呢，现在不是一样废话不少？”
少年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老头儿。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少年斟酌着缓声问道：“这一趟会有生命危险吗？”
“呵，这世道干什么没有风险？放心吧，就是去见一个老朋友，我老头子一身本事，不能真一辈子窝在这里吧。虽然小时候生长在这个小城，本来想老死在这里。可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些恩怨不是能躲的。”
“行，你要是死了，就让你后人拿匕首找我，一样算数。”
“呸呸呸，小王八蛋咒老子！你挂了老头子我都没事儿，论混江湖你还嫩得很！”
下午，耀斑西移，一朵辐射云遮住了炽热的辐射与光辉，为荒原浮生来一片阴凉。移动的墨影像是大地的瘢疮，审判日后的新世界有个常识与旧世界截然不同，那就是，新世界里月亮与太阳分别象征着死亡与灾难，而旧世界月亮与太阳象征着美好与希望。
阴凉下的枪火城内城边缘小巷，一个缠着绷带的中年军人推门走进了老刀杂货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坐在柜台后面的任北风一眼就认出了帝国军上尉雷致。
看着比三天前明显壮了一圈也高了一点的少年，雷上尉愣了一下，然后略带惊讶的问道：“小子，你成战兵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雷上尉满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赞许之色溢于言表。
老头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杆重型狙击步枪。荒嗥和之前大不相同，不光多了一支莹玉色的枪管，枪身上还替换补充了许多莹白的零部件。
颜色看起来驳杂不少，但是整把枪气场却更上一层楼。雷致两眼放光，赶紧凑过去打量自己焕然一新的宝贝。
老头点起烟斗，缓声道：“能量核心没换，加了根枪管，改了玄力供能阵纹，换了关键部件，威力提升俩成，有效射程到了3500米，回去自己上漆或者缠布条就行了。哦，对了，用的材料是这小子的私货。”
雷上尉先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老头，嘿嘿笑着说：“这是上次答应您的好酒，加了三倍军用兴奋剂的上等货，您拿其他酒兑着喝。”
然后一脸感激的看着任北风说道：“我老雷是个穷光蛋，没啥钱。这样吧，我这一身本事毫无保留的教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老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不久后，背着大匣子的中年军人带着一个背包少年走出了老刀杂货店。
天上云卷云舒，都夹杂着剧烈的辐射。
地上花开花落，花籽大多裹挟着剧毒。
老头儿望着少年远去，眼神悠远空旷，没有人能读懂这复杂的眼神。有不舍，有怀恋，有决然…还有愧疚…
不知少年听进去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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