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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周雨楼和夏楚蓉在歌厅里达成共识的时候,仁惠刑警大队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当时黄大生也在。

    这一周以来,富安命案的进展颇为缓慢。

    警方查看了唐凯的手机通话记录,没发现什么。在小区走访时,邻居们都反映那小两口看起来十分正常,丈夫老实本分,妻子安守妇道,隔壁的人家更是作证从来也没听到过他们吵架的声音。在佳奕公司,人们异口同声地说夏楚蓉为人很好,善良文静,家里出这事纯属老天瞎眼。

    在唐凯公司花的时间是最多的。台湾老头儿反复强调,公司从没给唐凯安排过任何去富安饭店的差事。再说唐凯那两天患了感冒,公司根本就没让他工作,所以唐凯出事完全属于私人原因,跟公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然,感冒的事在夏楚蓉那得到了证实。

    唐凯的同事们大都反映这人不错,老实,没什么不良嗜好,话不多,不像遭灾惹祸的人。但也有人说唐凯属于那种闷骚类型,这种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深藏不露,没准真就有什么惊天秘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那,惊天秘密是什么呢?所有人都想弄清楚唐凯那天究竟为什么到富安饭店去,警方也尝试了从饭店的员工和客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但是收效甚微。这期间,警方还获得过其他一些零星的线索:唐凯曾经因为一个同事欠债不还和那人发生过口角,还动了手;在富安饭店附近擒获的一个惯偷曾经有过在作案中实施暴力的底子……当然,追查下去,那些都与本案无关。

    不巧的是,几天前,王林那个小组负责侦办的另一起案<s>九九藏书</s>件突然出现了线索,隐匿了很久的凶犯在外地出现,王林等人不得不立即动身去追凶,于是富安命案中途易人,交给了另一名叫韩健的警官负责。韩健因为这几年工作成绩突出,马上就要调到莘江市刑警支队去工作了,调任手续即将办完,这将是他在仁惠大队办的最后一起案子。

    黄大生今天刚刚得知富安命案换了人,当他听说换的是韩健时,不禁喜上眉梢。黄大生和韩健的交往颇有渊源。黄大生曾多次跟踪报道韩健侦办的案子,偶尔,当案情山穷水尽之际,黄大生还能勇敢地插嘴,在旁支上一招,这种支招也的确创造过出奇制胜的效果,令韩健大呼佩服。黄大生这段时间正负责对富安命案深度跟踪,主编指派他对案子的侦破全程记录,日后整理成案件纪实在报上发表。黄大生想,这下好了,有了韩健,那篇纪实肯定能妙笔生花。

    黄大生今天算是来着了。在警队,他正在跟韩健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案情,那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来电者指名要找“唐凯那个案子的负责人”,说是有“重要的线索报告”。韩健用几分钟时间接完了电话,激动地对黄大生说,新线索,去吗?黄大生赶忙背包跟上。

    打来电话的是唐凯和夏楚蓉那个小区的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六十多岁,耳不聋眼不花,步履矫健,明察秋毫,专以掌握各类纠纷的第一手信息为己任。她跟韩健反映的情况是:她曾亲眼目睹唐凯跟小区的一个保安发生过冲突,就在唐凯死亡的四天之前。

    事后证明,这个电话至关重要。

    老太太说,那天傍晚6点多,见唐凯下班回来,正在小区的公共车位停车,有个保安过来告诉他,这个车位不能停,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让给留着。唐凯当即不悦,说公共车位,谁先来谁占,凭什么给他留着。保安说对呀,就是人家先来的,只不过人得先在家门口卸点东西,卸完了马上就回来。唐凯说,那他要是三天都卸不完,车位就得给他留三天?保安说,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省得待会儿打架,人家可确实打过招呼了。唐凯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跟上一班保安打好招呼了,我就停!保安说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这句话激怒了唐凯,他下车就要跟保安动手,在众人的阻挠中,朝保安的裆下猛踢一脚,还“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老太太说,保安被拉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眼睛都红了,“一定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老太太还说,刚听说唐凯被杀的时候,没往这事上想,但这些天忽然发现那个保安不见了,再没在小区里出现过,这才觉得不对劲,所以赶紧跟公安同志汇报这个情况,希望能对破案有帮助。

    韩健和黄大生来到小区,直奔物业办公室。一打听,两个人都大吃一惊。那个保安叫沈明富,是大上个星期五跟物业公司提出的辞职,然后又站了两天岗便不知去向。最关键的是他下最后一班岗的时间:星期日十点钟。

    也就是说,此人在唐凯被杀的四天前和他发生了冲突;两天之后提出了辞职;接着,在唐凯被杀的当天,站完了最后一班岗便消失无踪。而他下岗的时间,刚好是唐凯死前的半个小时。

    他至今未曾露面。

    物业公司的经理当着韩健的面给沈明富打了电话,手机关着。经理告诉韩健,沈明富曾经跟别人提过,说要去一个什么写字楼当保安,但没说具体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星期五他应该回来,因为公司还欠他半个月的工资没开,定的是这周五补齐。“沈明富的特点是他爸爸的命可以不要,但工资欠一分也不行。”经理说。

    从物业办公室出来之后,韩健和黄大生又敲开了夏楚蓉家的房门。这时,距离夏楚蓉和周雨楼在歌厅分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又重新回到了悲伤的寡妇,面对韩健的问话娓娓作答,滴水不漏。只是当黄大生开口跟她问好的时候,她暗自一惊。她耳朵敏锐,当即听出黄大生就是那天在富安饭店里喊着周雨楼的名字,险些推开包房的门,脑袋开花的那个人。

    韩健问起了唐凯和保安的冲突。其实夏楚蓉并不知道这件事,那段时间她正和唐凯非暴力不合作,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但夏楚蓉应付得真好。她告诉韩健,那天唐凯的情绪是有点儿反常,她反复问了几遍,唐凯也仅仅就说了声“和个保安吵了两句”,没再说别的。夏楚蓉说唐凯就是那样的人,有事愿意憋在心里,像个闷葫芦一样。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楚楚可怜地追问韩健何时才能抓住凶手……其实几天前夏楚蓉就已经给警队打过一个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还委婉地提出最好能快一点儿破案,丈夫的父母马上就要从南方回来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儿子去世的消息,最好等他们回来时凶手已经落网,也算是对老人的一点儿安慰。

    韩健和黄大生在夏楚蓉家呆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周雨楼正和蒋丹走进富安饭店。

    你想,周雨楼的心情怎么能好?

    就在今天下午,夏楚蓉的恶毒和魔怔轮番倾泻在他眼前。而现在,他又必须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这个让他倒了大霉的地方。

    还好,朋友订的包房不在一楼。

    晚宴的气氛还是相当热烈。这也是婚礼之后周雨楼第一次放肆地喝酒,这是来之前他想都没敢想的,但是朋友的热情终于感染了他,让他暂时从郁闷中抽离出来。在和朋友们豪情碰杯时,他劝自己,既然现实已经如此不堪,那为何不干脆来他个一醉方休得乐且乐呢?谁知道明天的周雨楼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平静。

    在周雨楼喝下第三瓶啤酒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进来说:“请问哪位是周雨楼先生,外面有个人找您。”

    周雨楼起身告退,推开包房的门,然后,非常非常非常意外的——看见陆图强站在他面前。

    周雨楼已经有一年半没见到陆图强了。一年半之前,他一共跟陆图强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他携杜妍请陆图强吃饭;一次是他目送陆图强携杜妍离开——那是他刚和杜妍办完了离婚手续,在民政局的门口。陆图强的离婚手续是那之前的一周办的。听说他的前妻颇有背景,并非等闲之辈,但他毅然地弃如敝屣,转身和旧爱投奔新生。

    周雨楼愣了片刻,把包房的门关上。陆图强走上来和他握手,他也把手伸了出去。

    “你好,没打扰你聚会吧?”陆图强问。

    “没有。”他不卑不亢。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儿冒昧,其实,刚才你一进饭店我就看见你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上来和你打个招呼。”陆图强不太自然地笑笑,说:“我斗争了半天,还是上来了。我和杜妍听说了你结婚的消息,在之前就知道,我们也考虑过要不要去参加婚礼,但我想我们肯定是不受欢迎的人,所以就……我上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以我……和杜妍的名义,祝你新婚快乐!”

    陆图强再一次伸出手,他再次配合。

    “谢谢。”周雨楼说。

    “关于我和杜妍的事,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但是,真的对不起,希望你别记恨我,祝你和你妻子幸福。”

    “都是过去的事,别提了。”

    “如果有可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我下去了,再见。”陆图强说罢转身走开。

    周雨楼真有些被这男人的坦白感动了,他叫住陆图强,“哎,海宁……过得好吗?”

    “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么对海宁的,她和我也相处得很好,不用挂念。”

    周雨楼点点头。

    陆图强补充:“另外,要是想女儿了你就随时过来,或者把她接过去,我们都没有意见,看你方便。我走了,再见。”说完,陆图强走了。

    周雨楼的心里五味杂陈。

    陆图强,这个一年半之前被自己视如寇仇的名字,一年半后的今天居然会在自己心中激荡起一丝温暖的波澜。当两个男人大大方方地面对面站着,为多日前的那个故事作个尾声的时候,却仿佛那故事根本不曾发生过。周雨楼想,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误会可以化解,痛苦可以退却,仇恨也可以消弭……那么眼下呢?夏楚蓉呢?时间会在她的哪个段落里为这场噩梦画上句号?

    在即将开门回包房的时候,周雨楼站住了。他侧过头,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安全楼梯。一周以前,他就是从那个楼梯飞奔上楼,战战兢兢地完成<bdo>藏书网</bdo>他的婚礼的。忽然,一股冲动在周雨楼的脑袋里钻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三瓶啤酒在作祟吧,或者是夏楚蓉的魔怔辐射了他,总之,他没回包房,而是转身向安全楼梯走了过去。

    周雨来到一楼,一楼没有别人。

    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两侧的包房房门紧闭,安静得如同坟墓,空旷得像座荒城。

    富安饭店已经停止了在这个区域的营业,并决定斥资百万对这部分进行装修。其实这项工程早就被饭店列入了计划,只是那桩命案大大提前了开工日期。饭店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冲淡命案对声誉带来的影响,黄大生们的报道让他们苦不堪言。

    慢慢地,周雨楼走到了那间包房的门前。

    他站下,紧盯着房门,仿佛透过那块深红色的雕花木板可以重见一周前的惊悚命案。

    这时周雨楼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要来这里:那是一种伤口被撕裂的快感。他需要在剧痛里收获满足,在噩梦中轰然释放!透过门板,他依稀看见三个人都在,还是那段情节,但是新添了震撼桥段——他拔下了唐凯身上的刀,转身,猛地刺进夏楚蓉的胸口!一次,两次……刀拔出来,再刺进去……鲜血喷薄飞溅,他身上血污成灾,但他神采飞扬,双眼放光,在夏楚蓉迅速飘远的生命旁恣意狂笑!最后,他掉转刀头,把刀尖对准自己激动的心脏……他发出一声哀号!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表情凝固成永远的微笑,仿佛看见天使在飞翔。

    周雨楼真希望一周前发生在门板后面的故事是这样的结局,那样就一了百了,不会像现在这般生死两难。

    有时候,时间只是在累积痛苦的分量。

    周雨楼重新回到楼上时,朋友们都责怪他离开得太久,当即罚酒三杯,周雨楼一饮而下,掌声疯狂响起。

    有一个细节体现了老天对周雨楼的关怀:当他走下安全楼梯,出现在一楼走廊的时候,韩健刚从走廊的另一侧——通往大堂的那个出口离<a></a>开。

    韩健从夏楚蓉家出来,回警队换上便装就来到了富安饭店。经常会有凶犯在作案之后重返现场。接手富安命案以来,韩健已经悄悄地来过这里几次。这回他待了半个多小时,希望能够发现点什么线索,可惜,他早走了一步。

    宴席结束时已经十点多钟了。周雨楼满脸通红,走路打晃,但神智还算清醒。蒋丹也喝了不少,蒋丹很是有些酒量,今天人们对新娘子的调戏更让她超常发挥。在出租车上,她的话一直不停,兴致勃勃地跟丈夫回味席间的场面。周雨楼佯装喝多并不答话,后来干脆闭上眼睛,直到蒋丹说了句:“雨楼,我知道你刚才离开那么长时间是去干吗了。”周雨楼才一惊,把眼睛睁开。

    “我干吗去了?”

    “你去吐了,哈哈……”

    “哪啊?”周雨楼松了口气。

    “肯定是,”蒋丹的舌头都硬了,“你肯定是开始喝得太急,招架不住,在包房的卫生间里吐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就出去吐了,哈哈……”

    “真的没有,是一个老朋友,多年没联系了,我俩进去的时候他看见我了,没敢认,所以就……就……就……哎司机,停车!”

    出租车猛地停住。

    “怎么了?”蒋丹吓了一跳。

    周雨楼没有回答,目光盯着车外的一个地方,蒋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路边,月光下,两个人手挽着手,漫步徐行。

    周雨亭和冯泰。

    周雨楼走下出租车。

    周雨楼不知道,在这一周时间里,当他在夏楚蓉的漩涡中痛苦挣扎的时候,一段甜蜜的恋情正在悄悄展开。

    冯泰是在婚礼那天的傍晚给周雨亭打的电话。冯泰不认识夏楚蓉,但打电话的说辞却和她惊人地相似: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能见一面吗……这大概是人类共同的绝杀。

    当然,周雨亭答应了冯泰的“最后一个要求”。

    见了面,尴尬、道歉、解释、说服、回忆、展望、丝丝柔情、浓浓爱意、海枯石烂、生死不渝……终于阴霾冰释,终于云开日出,雨亭破涕为笑,冯泰欢欣鼓舞,度尽劫波爱人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勇敢的人才能宽恕,雨亭本来就不懦弱。

    他们和好了。

    说到底,周雨亭觉得冯泰的那个谎言不是道德问题。就像冯泰对周雨楼说的,他没说他是莘江市长的儿子,也没说他是腰缠万贯的大款。他把自己装扮成农民工,那只不过是心路历程的另一种演绎方式罢了。当化解了受骗的<footer></footer>心结之后,周雨亭反而觉得冯泰的那段丝丝入扣的工地人生很有味道,意趣独特,与众不同,更令她深化了对冯泰的好感。两个人说好,恋爱暂时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让周雨楼知道。

    不知道今天晚上算不算合适的时机。

    走到他们<code></code>身后的时候,周雨楼轻轻叫了声“雨亭”。周雨亭和冯泰转过身,随即就都慌在那。

    “哥……”

    “周主任……”

    蒋丹追了上来,在后面偷偷拽周雨楼的衣角,周雨楼全不理会。

    还是冯泰老练些,在周雨亭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抢先对周雨楼说道:“周主任,我来解释一下,我和雨亭……”

    “哥,”周雨亭缓过神来,“我们正想找机会告诉你……”

    “我和雨亭已经郑重地谈过,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对方……”

    “哥,请你一定相信他……”

    “关于我和雨亭在网上聊天的事……”

    “其实他不是有意骗我……”

    “雨亭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我一定会好好对他……”

    “我们在一起真的非常快乐……”

    “希望周主任能理解我们……”

    “我们都是真心的……”

    “我会娶雨亭的……”

    “我们都已经想过了……”

    “真的……”

    “哥……”

    “好了,都别说了。”周雨楼打断周雨亭和冯泰的抢白,对冯泰说:“冯老师,你不用那么紧张,雨亭是大姑娘了,她想和谁在一起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他转向妹妹,“雨亭,今天去学校试讲效果怎么样啊?怎么也不打电话说一声?”

    “我讲得……”

    “明天回家吃顿饭吧,你嫂子刚才还念叨你呢。冯老师,你有时间也来家里坐坐。丹丹,我们走吧。”说罢,周雨楼拉起蒋丹就走,撇下周雨亭在后面小声地嘟囔着:“我讲得挺好的……”

    这一路上周雨楼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蒋丹想劝劝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其实与其说周雨楼是在生妹妹的气,还不如说他是在跟自己怄气。十来天了,自己又做了什么?有没有真正关心过这件事?有没有耐心地开导过妹妹?也许正是因为家庭的冷淡,才会让雨亭盲目地和那种人走在一起。

    到家楼下的时候,周雨楼仍然余怒未消,走进楼道时蒋丹有点儿憋不住了。

    “哎,你待会就想这么睡觉啊?”蒋丹问。

    周雨楼不说话。

    “你不怕一觉醒来脸变长回不来了?”

    周雨楼扑哧一声乐了。蒋丹借机劝她,“要我说你也别太较真了,雨亭也是大姑娘了,肯定有自己的判断,还能眼看着火坑往里跳?”

    周雨楼长叹一声:“是啊,大姑娘了,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突然,周雨楼不出声了。那一刻真像是做梦,在楼道里,他看见一个人正微笑着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夏楚蓉。

    这回周雨楼可真要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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