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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北部入海口,丛山峻岭沿着海岸线绵延千里。一处峭壁之中,石梯蜿蜒而上,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山岭。
山崖中部,两个赤身裸背的男孩沿着巨龙向上缓缓移动。二人双腿屈膝并拢,双臂背后,奋力地向上跳跃。
二人年龄不大,大者不过十七八,额前留着寸头,汗珠浸湿了紧绷绷的背心,凸显出少年椭圆身躯。小者也就十二三岁,紧抿着嘴唇,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的石梯。
“哥,就怪你,你要没有打翻爷爷的青花烟缸,我们用得着受这罪?”二人腿上的沙包随着高度的提升而慢慢增加重量,年少男孩感到委屈,不由得埋怨道。
“小一,你这话就不对了。”椭圆少年听到这话,伸手将男孩拉住,二人停歇下来。
随着二人的停歇,椭圆少年浑身脂肪解放了束缚彻底放松,将椭圆撑成了正圆形。
“那烟缸别看不起眼,在酒馆里值不少钱呢”胖子脸上绽放了笑容,“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那么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就想参加试炼吧?”
年少男孩弯着腰一只手搭在前腿上,靠坐在石阶上。十二三岁正是消化旺盛的年龄,虽然在吴家这样注重营养的古武世家中,这年少男孩依然瘦的和个火柴杆一样。
火柴杆默默地低下头,不敢看向那个肥胖的脸庞。半晌憋出一句,“哥,对不起。”
胖子听到男孩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男孩的鼻子骂道“吴一你个王八蛋,小爷我天天带着你,吃喝玩乐,哪一样缺了你?怎么到了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你就掉链子了?”
男孩轻声回道“哥,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哪个?就你这小火柴杆一样的身材,还想去军部?要身体没身体,要能力没能力,我们吴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废物。”
废物。。。吴一抬头盯着胖子,这两年从外界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这两个字。没想到这位被议论的本尊居然说了出来。
胖子见吴一没有回话,又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看你哥我现在不行了,就要去军部找那些废物?老爷子一直压着你,就是因为你还没达到咱们吴家的入伍要求。”
“怪奇他们,哪一个不是达到了化尘境才去的军部,你现在控微境都没跨过,就凭借你那破能力?真打起来了,你这种人就是活靶子。”
吴一紧抿着嘴唇,袖子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胖子整理了一下沙袋,摸索着内部的装置,皱了皱眉头。
吴一终于开了口“哥,我是听说你和李家六少鏖战比斗输了才去找你的,哪知道刚看到你你就把那青花烟缸打碎了。”
胖子怒目一睁,“你还有脸说!”
“哥,我的能力需要提前感知那东西的构造,我碰都没碰过那烟缸,怎么给你复原啊”吴一带着哭腔,越说越委屈。
“不许哭! 完蛋玩意,这破事就哭,还想去军部。”胖子用手抓住吴一的肩膀,指了指上方:“行了,先上去再说。”
此时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坡之上,飘下来一道灰色人影。
来者眼戴黑色墨镜,身着灰色长衫,剑眉冷眼,几个呼吸之间便飘到了二人身前,冷冰冰地看着两兄弟。“聊什么呢。”
胖子看到灰色长衫出现,眼珠子一转,顺势往旁边一倒。
“哎呦,我脚崴了!!”胖子捂着双脚,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陆叔,你这冷不丁地出来吓到我了。”
“这么陡的山,要上去必须得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的闪失啊。”
“完了啊,陆叔,我试炼完成不了,老头子肯定饶不过我啊啊,陆叔你要不帮我和老爷子求个情通融一下?”
吴一无奈地看着胖子在地上表演,同时偷偷瞟了下灰色长衫的脸色,发现陆叔面色没有变化,咬了咬牙,低身在胖子腿上蹲了下来。
“哥..”吴一刚要说话,双手就被胖子一把攥住,死死地按在脚踝上。
“吴一,你看,是不是断了,是不是!哎呦”吴家哥俩早就是心意相通,看到吴征使出的眼色,吴一偷偷将能力释放出来。
陆叔一把将吴一拉开,映入眼帘的脚踝,已经血青一片。一旁的胖子也在盯着脚踝,发现这片乌青心中一喜,急忙又哀嚎几声。
“啧,伤的不轻啊。”陆叔瞥了一眼吴一,那小子还是那低头抿嘴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一双大手伸向吴征的脚踝,“来,让我看看断了几截。”
胖子急忙用手挡住,“别碰,陆叔,疼….”
还没说完,陆叔的手就已经接触到了那片乌青。
“呦,还真断了啊!”
咔嚓。
清脆的响声飘荡在山谷中。
山顶之巅,一片开阔的平地,似是被人削过一番平整。几人透过层层的山雾,远远注视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吴老,我回来了。”灰色长衫的中年人,从云雾中穿梭归来,对着坐在正当中的老者点头说道。“吴征那小子又要偷懒,被我惩罚了一下。”
老者身穿紫色短袄,白眉银须,一脸宠溺地望着下面二人,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爷爷,吴征那小子看样子这次还是通过不了试炼啊。”一边的一位军装青年看着下面情形有些丢脸。
“是啊,我们吴家家规,年龄满足十四岁,一律要进行试炼。年满十八岁又通过不了试炼的,就要出主家另立门庭了。”老者身后的管家吴柳愁闷说道。“这吴征少爷,目前参加的是最简单的试炼项目,没想到还过不去。”
老者声音低沉,缓慢道出:“吴征也是身遭大难,能落到目前的境地,也有我们的原因。”
众人皆默。
“小勇,小一可以跟你走了。”老者转头对那军装青年说道。
军装青年闻言大喜,他现在在负责筹备一个机动队,吴一是他目标中的第一人选。
灰衫中年人突然叹声说道“吴老,吴征真的可惜了。”
“是啊,有点可惜了。”吴老身子靠到椅背上,微笑地继续注视着远处二人。
胖子,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吴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吴一蹲在他身前,双手抓住吴征的脚踝,良久,对胖子说道“哥,不行,这个太难了。”
胖子似是早就知道结果,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上爬去。“唉,没想到陆叔还会定疗术。”
“哥,你放弃吧,你的腿都快紫到膝盖了。”
胖子转头“说什么?你是打算自己完成试炼去军部吗?我要不跟着一起去,你会被那帮老油条玩死的。”
吴一眉头扬起,嘴角咧开。他没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哥哥,居然为了他也要去军部。
“吴一,那个东西你摘了吗?”吴征话锋一转,指了指脚踝。
男孩紧抿的嘴唇终于咧开,笑着将手心中的两颗黑色圆球亮出来。
吴征将两颗圆球握在手中,边说边用力道“没想到还真让咱们转进了空子,这传感器只能用内力接触,若是使用异能会触发警报。你刚刚还算聪明,看懂了我给你的眼色。”
听到了吴征的夸奖,男孩的小脖子一梗,骄傲的扬起了头。
“哥,你不知道那有多难,我得将陆叔的内力传递到手上,然后将它透过沙包准确地探知到这黑球。同时还得分解出一条黑球脱离沙包的路线,更重要的是,我还得给你制造淤血!”
胖子看着那仰头的小脸,挖苦说道“你这么厉害,那青花烟缸让你恢复,你怎么就不成了。”
吴一听到瞬间泄了气,将头低了下去。
黑石对力道感知灵敏,吴家将它开发移植进试炼沙包,便是为了检测试炼中各人所发挥的实力。当到达一定气力的标准,黑色传感器自然而然会崩裂成几块。曾经有几位吴家子弟爬上了通天峰,却因为黑石没有破裂而被判定试炼失败。
这也同时说明了二人为何要连连蹦向山顶,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将力道传至黑石。
吴征将两颗黑石握在手中,大喝一声,全身肌肉隆起,他想直接通过力道捏爆石子。
半晌过去,石头纹丝不动。
“唉,这次得大出血了。”吴征抱怨道,说完,血管跳动,体内不多的古怪功法内力顺着血管向全身输送,埋藏在肌肉下面的脂肪此时却迅速膨胀,形成一个大大地圆球,然后又迅速泄了气干瘪下去。
吴一看到吴征的举动,惊讶地张开了大嘴“哥,你居然。。。”
轰。。
泄气之后的吴征浑身笼罩在红色的雾气之下,面色凝重,数道气力从血管涌入双臂,双手充血而通红。
嗨!双手用力,黑石应声而裂。
吴一急忙冲上前,扶住吴征。“哥,你不是说过这个后遗症巨大吗,你怎么?”
捏碎石头,吴征用尽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无力地说道:“别喊,那定疗术不是治好我的腿,就是让我感觉不到疼痛而已。等我爬到山顶,我这腿就废了。”
“背我上去!”说完,他便倒在了吴一的肩膀上。
吴一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将吴征背在后背,向山顶奔去。
山顶众人看到这幕,面面相觑。
军装青年惊诧地喊道“吴征这是什么功法?”
其他几人也都不知,吴征自从三年前性情大变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使用功法。
如此诡异的功法,瞬间爆发力惊人。
吴老惺忪的睡眼中迸发精光。
吴胖子进入了梦境,梦境里,一座雪山擎天而起,漫天飘舞的白雪簌簌地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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