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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野野郁闷了,

    好端端的美男变成黑糊糊的焦尸!

    纠结昂……

    ============================偶素虐虐更健康的分界线==========================================

    “哎,即使棠林是个简单的姑娘,”皇帝舅舅摸了摸我的头:“可她一旦有了不简单的家人,恐怕也难以是张白纸了!”

    “不会罢,她不一样……”

    “怎不一样?”皇帝舅舅倾身向我,声音压到最低:“那么,前来告于朕,长安公主晓得某特定图案的,又是哪个呢?”

    我猛然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皇帝舅舅似乎早料定了我的反应,不露声色地坐在那儿,任我打量。

    棠林,有这样的机心?

    他们两个,我该信谁?

    还有,阿娘让我记的那个“国脉”究竟是个甚物,为何没有任何史料记载?

    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

    “悠悠,想晓得……那个图案为何物么?”

    “您……”

    “可惜,朕暂不能告予尔。因为这个图案的秘密比‘圣女’通晓密道的事更加隐秘,甭说旁人,即使是在皇室,也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晓得。”他倏而凑近,无声启唇:“先祖有令,关于‘国脉’,只能口头相传,且知情者唯有一个人,那就是每一代的国君!”

    我咬住下唇:“那,阿娘她又怎么会……”

    提及阿娘,他颓然地坐回榻沿。

    一阵笑声响起,是他在笑,笑得却像是叹气般,声音很低很低。

    须臾,他定定地看过来,同时拖住了我的手:“先皇把此事告于她,她又把此图传与尔,说到底都不过是一颗护犊之心。”

    “护犊?”记忆里那个面色苍白,对我万分嫌弃的女人竟是在护犊,教我如何能信?

    我冷笑,欲抽回的手却被皇帝舅舅紧紧攒住,动弹不得。

    “阿莬她也中了那……毒,与朕一样!”

    霎时,我忘记了动作。

    他的瞳仁里早已是一片烟雾朦胧,我听到那道低沉遥远的声音继续诉说着:“朕本应允了她同赴黄泉的,可,可,最后朕退却了。当她当着朕的面把黄医正给的药恨恨掷在地上的时候,朕,第一次冲她发了火。再以后……”

    他蹙眉,似乎想到了甚痛苦的事,几番挣扎才挤出声:“再以后,她跟韩清……居然就有了你!听闻她临盆,我*日夜不休地赶到汝阳,彼时,她已难产整整三日,在榻上奄奄一息,是朕坚持在血房陪着她生下的你,你的名字还是她亲自起的,取意‘莫往莫来,悠悠我思’……”注:莫往莫来,悠悠我思。是《诗?邶风?终风》中的一句,可解释为思念的情怀

    这还是皇帝舅舅第一次坦陈与我阿娘的那一段禁忌过往,我注意到他的膝盖一直在微微地发抖,而我那只被他攒在掌心的手早就粘满了涔涔冷汗。

    外间似乎又飘起了雪,打在窗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一阵风涌了进来,殿内仅剩的烛火,被拉扯得挣扎扭曲,最终“滋”一声,芯尽缘灭,只余了一股悠长的青烟静静缭绕。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

    “孩子,阿莬她是爱你的!”

    “那幅图就是你的护身符……”

    “目下晓得你有这张图的人,可不单是朕!”

    “还包括独孤泓……”

    我抓紧身下的床单,张了张口,话却卡在喉咙中,他也不再细说,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悠悠,要想在皇家寻到一份真正不掺杂质的感情,难于上青天啊!”

    最后,他嘱咐我安心置身事外,一切他自有安排,还说等事毕后,定要亲自为我主持一个盛大的及笄礼。

    事毕?是怎样的事毕呢?

    个个都要我放宽心的,还记得迷糊中独孤泓临走时也如这般在我耳边交代,可是叫我如何宽心?

    对于这两个在我生命中重之又重的男人,他们将做的事我竟然不知。

    浣溪殿的密道门早被灵修锁掉了,现下,除了兰影她们领日用时带回来的星点消息,我与外界几乎就是隔离的。

    我试过跟兰影她们易装,谁知还未跨出大门,就被黑面门神般的戍卫挡了回来;

    还试过制造事故,想趁乱逃出,孰料无论发生甚事,门口始终有两人当值……最后计穷,我索性大喇喇地跑到了殿门口,妄图假借公主之名,横冲直撞,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会,轻飘飘的应了我一句:“陛下有旨,浣溪殿,无圣令不得进出,如有违者,先斩后奏。”

    到后来,就连日常用度也毋须宫侍出去取了,直接派专人送到殿门口。

    我终于醒悟,他们这是存了心把我放逐在这场争斗之外。

    他们之间谁输谁赢?如若输了,付出的代价又是……

    为了停止疯狂的臆测,我开始抄书,想借此转移注意力。

    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一个月,只是在抄书,不停地抄,一遍接着一遍,比之先前的废寝忘食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秀秀冲我抱怨‘人家都传长安公主病入膏肓,已然水米不进了’,我也只当别人的笑话听听,不以为忤。

    我一心强迫着自己不去思考,结果竟是忽略了周围的异状,例如兰影她们怎么不再规劝我去休息,反而搜集来了更多的书简;再如一直让我去院里走走的夏薇,怎么突然改口称雪重天寒,不宜外出……

    恍惚记得那一日的天格外*阴沉,外面一直呼呼的刮着风,吹动着枯瘦的树枝在纸窗上留下黑色的斑影,让人感到格外的焦灼不安。

    彼时,我正在磨墨,一个头发散乱,衣着不堪的女子倏然闯了进来,吓了我一跳。

    随后,兰影她们一脸惊恐地追了过来,死死扣住那个女子,就往外拖。

    “放开,放开本宫……”女子竭力嘶喊着,口齿虽不甚清,我却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居然是王芙?

    愈看愈惊,隐约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啃噬。

    “到底出了甚事?她这是怎么了?”

    “没有,乐瑶公主她,她是病了,您甭管!”秀秀努力掰着王芙抠在门上的手指。

    不对!很不对!

    “你们放开她!”

    我大声喝止,竟是无人响应。

    于是我一把掀翻了凭几,层叠的书简哗啦啦地着地,这巨大的声响终是惊动了几人,而王芙则趁机逃开,朝我奔了过来。

    我后退几步,惊疑地看着她,谁知,她竟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

    “你?”

    “求你,求你,韩悠,悠姐姐,把阿泓还回来罢!无论棠林还是你,他愿意跟谁在一起都可以,我发誓,我王芙往后绝不再嫉妒更不会从中作梗了,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就好,真的真的!我,我给你磕头……”她语无伦次,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

    我被她骇住了,“你到底在说甚?”

    “公主,公主,您别理,她疯了,说的都是疯话!”

    我把王芙护在了身后,阻止兰影她们过来带走她,

    转身,再次问道:“你说的是甚意思?”

    “甚意?”王芙抬头,抹了把稀脏的脸,身子前倾,猛地拽住我的裙裾:“能有甚意?他,他们都说他,死了,死了……”

    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闷搥狠狠地击中,打得我魂飞天外,只留下一个冰冷发抖的躯壳僵在当场,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谁,他们说谁死了?”

    “阿泓啊,”王芙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没死,只是被你藏起来了,对不对,我就说无缘无故的,天牢如何会走水?他们抬出一具碳黑的焦尸就说是他,怎么可能?还敢说证据确凿,这怎么可能啊?”

    “你,他,他们又是谁?”

    “他们?”王芙抓了抓脑袋:“他们是父皇啊,医官啊,还有那些戍卫,宫人……都说独孤泓死了……”

    “啪……”我重重煽了她一耳光:“呸,你这个疯子,清醒些,说的甚胡话!”

    随后,

    我看了看兰影,再转向秀秀,还有夏薇,环顾一周,竟是无人说话,那些目光中或悲悯,或犹豫,或担忧……唯独没有否认。

    霎那间,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外间的雪是不是又大了些,否则为什么连它拍打窗棂的沙沙声都那么刺耳……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在摇晃我,然而我却睁不开眼睛了,一下子瘫软*下去,满眼都是湿腻腻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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