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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天气,本想捉弄柴存一番,让他坐在被太阳烘烤过的石凳上,再送来上好的热茶,不活活热死他才怪。当然,这般玩笑手段,只是为了打趣罢了,岂能真的让柴大将军失了面子呢。
不久后,赵璋带领一行人,大踏步走了来,老远就与柴存笑脸抱拳。
柴存起身还礼,揶揄道:“驸马府里果然奢侈,这茶壶里放得盐足够饮三匹马的了。”
看来章帮道往茶壶里放了许多盐,把柴大票帅喝的齁着了。皮日休笑了笑,让手下人重新沏茶。
看了看柴存带来的人,并非什么精英武士,便知柴存并非是来比武的,聊了一会闲话,柴存示意众人退下。见状,皮日休也让章帮道等人退下。
凉亭之内只有他与柴存二人。
柴存道:“北衙卫参将黄昶突然病死家中,赵相可知此事吗?”
“有所耳闻。”
柴存又道:“你可知他家中正准备腌杀郦食央为那黄昶陪葬吗?”
“唔?有这等事?”皮日休一惊后,愤怒道:“这般恶俗,当真残忍。”
柴存道:“听说赵相本是媒人,看来与郦食姑娘交情不浅。如若赵相肯把郦食姑娘捞出,这点小意思,还请赵相笑纳。”
说着,柴存拿出一张礼单,礼单上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各式锦缎无数,皮日休这才搞懂柴存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他收了礼单说:“我去黄家看看情况,不过我也没有把握办妥此事。到底是人家的媳妇,我一个外人无论如何是不好做主的。”
柴存道:“我当然知道此事难办,不过我见那郦食央美到我心坎里,便再也忘不掉了。当初文韬贤弟抢了我的婉清,你当我不记仇吗?这次,你帮我办好,咱俩的过往便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皮日休苦笑道:“我尽力而为。”
这件事自己恐怕是不好出面,还要劳烦大长公主亲自出马。
黄雏菊一听是这种事,不是很愿意去,后来越想越气,一拍桌子回屋去了。
皮日休道:“用活人祭死人,何其残忍!爱妻,你想一想,如若让你祭我,你是什么心情?”
黄雏菊道:“如若你死了,我便也死,与你共赴黄泉。”
“……”皮日休一愣,崭新目光再次打量黄雏菊,道:“有妻如此,死而无憾,可是…,这个…,雏菊啊,这事儿恐怕有些难办哩。你看柴存那厮的礼单,如此丰厚,将来我等逃跑,凭借这些金银,便可无所顾忌了。”
黄雏菊骂道:“他柴存好歹也是名义上的驸马,他家夫人既是叔父黄存的女儿,也是我父的过继女儿,那便是我的亲妹了。我如何好给妹夫介绍妖孽美女?而且还是一个寡妇,何况还是他柴存的小舅嫂?让妹妹知道我干出这等缺德事,不戳脊梁骨才怪。”
闻言,皮日休感到羞愧,道:“这事夫人不帮我,我也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我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办。”
黄雏菊怒道:“如若你让叔叔殴打出门,休要来找我诉苦。活该挨打。”
皮日休想了想,这件事明着办恐怕不太好办,那么只能玩阴招了。把鲁长春、鲍长信、倪赞、章帮道、李坎山喊来,秘密商议。
商议妥当,带领二十名死士,安排在黄存府外。
黄存府在胜业坊,最大的豪宅便是他家。皮日休买下附近一宅院。在此战乱时候,宅院十分便宜,倒没花几个钱儿。
皮日休先让众人暗查黄存府格局,摸清郦食央位置后,决定深夜下手。
大家更换衣服,假扮强盗,与此同时,柴存的兵也到了,今日柴存亲自领兵,在胜业坊附近巡查。并且放下好多拒马,拦住其它北衙卫兵的路径。那些低品校尉见柴大将军亲自禁街,不敢问,便绕路走了。
先前,柴存对皮日休要用如此手段表示不满,还道:如若这样做,我还需要你帮忙吗?
皮日休道:你可知郦食央之烈?你以为你强取了她,她就会跟你不成?
柴存道: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万一让别人撞见,可如何是好?
皮日休道:“一群恶匪闯入存王府宅,跟你我有何关系?如今长安城里饿殍满地,惨案连连发生,怎的乱民就不会闯入王府吗?待我完成任务,你去大街上随便捡来些尸体充数,也便是了。”
柴存道:“饿死之人与拼杀而死之人岂能一样?”
皮日休道:“买通仵作,这点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柴存道:“那倒不难,就怕黄存突然插手此事,到那时事情败露,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皮日休道:“胆小不得将军做!你到底想不想要郦食央?给我一句痛快话!”
柴存想了想,没做回答,便领兵来到这里,等着皮日休夜间举事。
举事之前,皮日休让人引来无数饥民,对饥民说,夜间或有好事。
“大帅,怎么干?”鲍长信看着沙盘问。
皮日休说:“你带领五人,去黄府西边放火;倪赞领十人强攻黄府正门,进门口去粮仓抢粮;待乱战时,章帮道李坎山跃墙进入,直奔郦食央屋里,与她说是我来就她,她必然跟你们走,然后我与长春在墙外等候。”
半夜子时,夜黑风高。
突然一片火光在西边亮起,鲍长信办事果决而精巧,不久后火光冲天,黄府之内乱作一团。
见火光起,倪瓒毙杀黄府门卫兵,令人砸门,三下五下把大门砸开,闯入黄府,哄抢粮食。众饥民见状,蜂拥而入,也哄抢粮食。
此时,黄府里亲兵跳出,打成一片。恐倪瓒被围,鲍长信带领五人暗处射箭。
章帮道李坎山跳入王府,不久后又跳了出来,章帮道对皮日休道:“大帅,不好了,郦食姑娘已上吊自杀,死有多时了。死前她写过一首诗,放在桌案之上,我取了来。”
皮日休无暇看诗,一声唿哨,众人按照原来计划撤退。
这时柴存部队装模作样冲杀过来,掩护皮日休逃跑。
这柴存果然会制造声势,为了给黄存出气,他领兵在胜业坊附近连夜彻查,最后把检查范围扩大到整个长安城,闹了一夜,直到天明。他捕来百余人,又找来横死之人的尸体充数,当街斩杀。
黄存见柴存如此卖力,还夸赞道:“国之栋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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