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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下来，冯秀云和沈凉这两个只负责吃饭的都很开心。倒是做饭的厨子有些闷闷不乐的，直到看见光洁的鱼骨，祝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收拾走了碗筷后！很快有丫鬟端着茶来到亭子里，弯着腰替两人斟了茶后便退了下去。
沈凉端着茶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冯秀云手中的杯子，突然有些心虚，不过心里活动被他掩饰的很好。
“说吧，这次来总不是专门来蹭饭的把。”看着沈凉放下了茶杯，冯秀云这才问道。
酒足饭饱，该谈正事了。
毕竟这么大个帮会，总有各种各样的事等着冯秀云处理，留沈凉吃饭，已经是很给青黛的面子了。
“还是姐姐聪明，”沈凉干笑一声，“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想再麻烦一次姐姐。”
“哎哟，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姐姐倒是叫的很甜。”纤长地手指轻轻敲打着杯身，前一秒还笑吟吟地冯秀云下一刻语气便有些哀怨了，“可姐姐这上上下下百来号人等着吃饭呢，在扬州生活可不容易。”
话都说到这儿了，沈凉再傻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一个字，钱。
毕竟是个帮会，人多是不错，可人多嘴也多，办事可是要吃饭的。第一次打交道是看在青黛的面子上没提这一茬，这一次可就不行了。
沈凉倒也上道，这些年可不是白活的。
不就是银子嘛，自己没有，叁玖有啊。
上次趁着他动弹不得的时候，才从他怀里掏了一叠银票，事后数了两遍，足足有五千四百两。
怪不得说马无夜草不肥呢，数清楚银票的那一刻，沈凉感觉自己这几年刺客白做了，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张二爷估计就是因为银票和叁玖杠上的。
“自然不会让姐姐白帮忙的。”沈凉取出早准备好的银票推了过去。
这还是出门前青黛提醒的，原本想着还能省的。
冯秀云随意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大概五六张的样子，都是一百两的面值。
“你倒是舍得。”冯秀云没有接，“说吧，需要姐姐帮你什么？”
“这五六百两银子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
“我想知道张二爷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沈凉认真道。
“那可要不了这么多银票，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的身后站着的着的是县丞。”冯秀云抽出一张银票，将剩下的推还了沈凉，“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银票再度推到冯秀云身前，“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沈凉想了想，“是另外的人。”
“应该是一名武者，想来实力很强。”
“哦？”冯秀云有些诧异，“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些都是我猜的。”沈凉解释道，“我想要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果有的话，这个人的消息，我全都要。”
“张二爷昨晚便死在了衙门捕头的手里，这可不好查。”冯秀云说的是事实，切入口便是张二爷，而张二爷已经死了，哪怕他身后真有别人，难不成还会继续找他不成？
“所以我才来找姐姐帮忙，以斧头帮的实力，真想找一个存在的人，想来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我会安排人。”冯秀云收起了银票，“可我不保证能找到，毕竟你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一号人。”
“这是自然。”谈完了生意，沈凉脸上又重新挂满了笑容。
“那有消息了怎么联系你？”
“不用找我，我自己会来的。”这是原本便考虑好的，这要是冯秀云撒出去的人反被监视了，继而再找到自己的住处……
沈凉倒是不怕，但还有一个青黛，这丫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叁玖回头肯定会找自己麻烦。
“哦？”冯秀云迟疑了一下，“这样也好，只是你别抱太大希望，如果对方真是高级武者，以我手下么这些人，不见得能找到他。”
“姐姐愿意帮这个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反正捡着好听的话说便对了，女人耳根子都软。
“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小东西。”冯秀云嗔笑道。
“那我便不打搅姐姐了。”沈凉起身道。
冯秀云也不留他，“记得转告青黛妹子，有空来玩。”
“会的。”沈凉应了一声。
差人送走了沈凉后，冯秀云脸上的笑容转瞬间消失一空。
“通知九曲池边的帮众，留心张平的住宅。”龟张这类粗俗的绰号冯秀云可说不出口。
“是。”那名将冯秀云用过的茶杯珍藏起来了的中年汉子应道。
待那人走后，冯秀云坐在亭子内久久不语，“张平背后除了县丞还有别人？”
……
幽暗的牢房过道中，一盏盏油灯先后亮起。
感受到有人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肩膀，洛阳扒开脸上的干草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苏乐这小子事这么多呢？
“不是我。”苏乐指了指牢门。
洛阳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张利忠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洛阳？”
洛阳没有理会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
王德的速度并不快，在扬州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着，中间还选了那些罕有人迹的小巷。
可直到他站到了衙门前，依旧没有发生任何不对劲的事。
老王德脸色有些难看，回过身，目光在大街上往来的人群上一遍遍游荡着，最终却一无所获。
有些疑惑，然后不解，最后变为了担忧。
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可为何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也许是昨晚没睡觉的缘故吧，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从侧门走进了衙门，对着往来的捕快微微颔首示意。
绕过弄堂，来到衙门内一间普通的的屋前。
抬手，敲门。
“进来。”赵衙头的声音传来，王德理了理衣襟，推门而入。
“吱呀。”
进了房门，王德安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幽暗的房间内，赵巡从桌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王德身上。
“有什么事吗？”
王捕快低着头，感受着对方的沉重的目光，肩头略有压力，“回秉大人，有事。”
“关于洛阳的？”
“是的。”王德点头道。
“说吧。”赵巡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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