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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潭在马上一摆手,同:“马皓,你在这里干什么?”马皓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弟子奉命,在此盘查行旅。”
马越潭看了明慧一眼,对马皓说:“明慧大师与为师有旧,少林僧人恪守清规,不必盘查了。”
马皓说:“弟子遵命。”
马越潭向明慧一拱手,扬鞭催马,率领弟子向东而去。
马皓喊了声:“上马。”四十名兵丁攀鞍上马,扬鞭向西驰去。
明慧望着东西背道而驰的两股尘烟,感慨地说:
“铁掌开山恩怨分明,不愧为一代宗师。”
身后边的了生忽然大喊一声:“那两个孩子把衣服穿走了。”
明慧头也不回地说:“不会的。”
了初指着了生的包裹问:“你的包裹怎么打开了?”
了生一察看包裹,那两件灰僧衣已叠好放在里面。
无难和沈非非怕给少林众僧惹麻烦,趁乱穿入林中,一路遮遮掩掩向东疾走。次日,二人转过一条高岗时,望见前面路旁有两个黑衣人躺在林边小憩,两匹白马一边甩尾巴一边低头吃草。
沈非非当机立断,吩咐无难伏在岗上不动,他展开轻功,借山石草丛掩蔽,贴地皮儿溜下高岗,又向北绕了半圈儿,才像猫扑鼠一样掩近那两个黑衣人。无难望见沈非非招手,才从岗上下来,沈非非已将两个昏迷的黑衣人拖入林中,两人骑上白马便向东驰去。
快到武威,路上车马行人逐渐增多,无难和沈非非时刻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拐过一个慢弯时,一个迎面奔来的骑马人多看了无难几眼,沈非非听他骑马走过转弯后,突然蹄声加急向西驰去。沈非非招呼无难一声,扬鞭打马直向前面一片密林飞奔,把过路人都吓了一跳。
无难说:“不要引起路人惊怪。”
沈非非说:“不要管他,快!”
那是一片密林,古木森森,枝叶繁茂。二人下马进入林中,正想如何处置马匹。忽然从树后走出一个身材欣长年轻人,一见面便说:
“你俩怎么才来?不要怕,往山上走,有人等你俩。”
边说边从二人手中接过缰绳。冷丁地把无难和沈非非都闹愣了。沈非非那么精明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看那年轻人面目和善,笑容可掬,好像老朋友见面,一片真诚,一点儿也不像坏人,更不像是假装的。但二人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这一个多月看见过的人太多了,不过如果是打过交道的,总会记住点儿模样,可是他……
那年轻人牵马走出几步,回头一看二人还站在那里未动,边笑着一转脸向山上那边努努嘴。无难再也不怀疑了,坏人笑不出这种真诚可亲的样子,一拉沈非非抬腿就走。
二人方才只顾逃命,没看出这片密林是顺山坡下来的,如今越走越深,也越走越高,才看出北面山岗颇高,仿佛还有陡崖。正在猜疑不定。忽听头上有人说话。一个洪亮的声音说:
“来人了。人越多越好,多双眼睛多张嘴,免得我评判不公。天下两大毒王斗法,传入江湖定成佳话。”说完,哈哈一阵大笑。
无难和沈非非都觉得这笑声很熟悉。
另一个清朗的声音说:“是两个孩子,一个不通武功,大约是他们两个。”
听声音就在耳边,走了七八丈远还不见人影。
突然又一阵大笑,那个洪亮地声音说:“为你们两个小东西劳师动众,还不快滚上来。”
沈非非乐得大声喊:“怪爷爷。”
走到近前才看出果然是个陡崖,说话的人在崖上面。无难和沈非非从东边攀上去,见崖上有片五六丈见方平地,一棵伞状大树下的方石上摆着一盘残棋、两只空杯和些许瓜果,迎面坐着昆仑一怪吴昊;上首坐着一个面如死灰抠眼瘪腮的瘦老头;下首坐着一个短衫筒裙的苗家少妇,正笑靥如花和身旁一个白衣文士娇声细语。
无难一见那面含微笑的白衣人,立刻奔上前去,跪下便磕头,悲声呼叫:“姑夫,姑夫,我可找到你了!”
白衣人两手虚托,便将无难搀起来,仔细看着无难的脸,亲切地说:“三年前骨瘦如柴的小继志,已经长成踏遍凉州古道的小伙子了。爷爷奶奶可好?”
沈非非看着这位武林共仰、群魔丧胆的盖世英雄,秀眉朗目、面白似玉,简直是个静如处子的文弱书生,哪里会想到他就是叱咤江湖的风云领袖玉手钟馗。
那苗家少妇是五毒教主无邪,像银铃似的咯咯一笑,向两眼发呆的沈非非说:“你个小机灵鬼儿,跑到哪里藏了七八天?不是我当家的警觉得早,我们差一点儿赶过了武威。”
沈非非瞿然一省,口称:“赤身教弟子沈非非参见教主。”跪下磕了三个头,还顺口问:“教主怎生得知?”
无邪说:“你们两个在酒泉坐的是谁的车?那车夫四十多岁,连腮胡子,豁牙子,一说话先哈一声……”
沈非非一听五毒教主说的如同亲眼所见,忙又叩头致谢:“多谢教主庇护。”
无邪回头娇叫一声说:“哎,你看这孩子有点像灵儿。”
玉手钟馗笑着点点头说:“机警处也相差无几。”随手拍拍无难肩膀:“他是你无邪姑姑。”
无难给五毒教主磕了一个头,嘴里说:“无难叩见教主姑姑。”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无邪俯下身脸对脸问无难:“你是嫌我抢了你灵姑姑的位儿?”
无难木着脸不做一声。
无邪又问:“你姑父娶了你两个姑姑,我是五毒教主,你灵姑姑是副教主,你灵姑姑比我小,他叫我姐姐。你说我们俩谁为大?”
无难仍然板着脸说:“我灵姑姑。”
无邪咯咯一阵大笑,一把将玉手钟馗拉到身边,说:
“我可不知道灵儿有这么个侄儿撑腰,否则,要了命我也不敢嫁给你。”
吴昊裂开大嘴乐呵呵地说:“好,刚正不阿,的为英才。”
无邪一回头看无难起身了,沈非非还跪在地上,奇异地问:
“你这个小机灵鬼儿,还想一花独秀啊?”
沈非非面色一戚,眼圈里闪出两颗泪珠。无邪最喜欢机灵的孩子,一看沈非非那样子,赶忙说:“别哭,有什么为难的事,姑姑给你做主。”
沈非非一个响头磕下去,把脑门都撞红了,无邪一把拉住说:
¨别磕,别磕,有话自管说。”
沈非非哭着说:“非儿向姑姑讨个见面礼。”
无邪笑笑说:“那还不容易,要什么?”
沈非非呜鸣咽咽说:“非儿不要姑姑的,想要姑父一粒仙丹,回去解救我师祖。”
吴是大声问:“你师祖是白……是不是在灵……”
两句话说到半截都被沈非非大声截住了:
“怪爷爷,请不要说出来,以免扰我师祖清修。”说着,还看了看身旁的怪老头。
吴吴说:“孩子,不用怕他,他是我的老朋友,柴达木老魅屈死鬼。”
沈非非久闻柴达木老魅屈无行功力奇高,性情古怪,亦正亦邪,想不到竞是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瘦鬼,不愧外号叫屈死鬼,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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