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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叶回刚喊了声:“武当末学任叶回、安舒,敬请前辈指教。”树上的人咦了一声说:“你是任叶回,很好。”
话音一落,人声俱杳。
任叶回弄得摸不着头脑,既不知这位前辈是谁?也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名字?
师兄弟二人回去后一说经过,安桐便猜出那“老怪”是千奇百怪吴昊,此人性情古怪,行踪诡秘,既能暗中援手,定然是友非敌,对武当派来说也是一大幸事。
次日,任叶回和安舒欲探昭慧寺,师兄弟二人联袂北上,竟与凌雪庐祖孙不期而遇。
任叶回拿出那张草图给凌雪庐看过。凌雪庐沉思半晌,才说:
“岳中天为了攫取阴煞秘笈,竟然如此煞费苦心,志在必得,崆峒派此来必非孤立无援,而且看此图纸颜色与折叠情状,岳中天到手已非一日,恐早已捷足先登了。马妖果真将阴煞秘笈藏于诸寺之中,也决非唾手可得;岳中天如已得手,也早已离去。为今之计,我们不能有太大指望,图上梭标各寺,北边的金龟寺,昭慧寺,由老朽带驹儿前去探查,其余的由贵派偏劳。要紧的是要盯住岳中天等人,防其另有诡计。”
任叶回说:“凌爷爷此意与我安师伯不谋而合。岳中天那边已由倚霞庄和三手猕猴牟老前辈的高足周敬暗中监视。”
凌雪庐告诉任叶回,他与驹儿将住在岳胜夫妇的明月小筑。安舒不愧是地理图,一听明月小筑便瞠目一愣。任叶回问他何故如此?安舒说:
“丹大夫府上四周遍种奇花异草,无处不毒,黑道人物背地里叫阎罗殿。几十年来只有一人闯过明月小筑。”
驹儿问:“是谁?”
安舒说:“就是黑白两道大举搜寻的阴煞秘笈本主,无法无天八指妖马识途。”
凌雪庐诧异地说:“马妖不畏诸毒?”
安舒也不明就里地说:“那老妖大约不怕毒,不然怎能进入明月小筑?不过传说马妖是被逐出来的,还受了点伤。”
凌雪庐心有所思地说:“马妖既去过明月小筑,恐岳中天之流必不放过此处。”
安舒笑笑说:“恐怕去踫了一鼻子灰的人定然不少。”
二更时分,凌雪庐祖孙二人刚走到那座横跨东西两岸的木桥边,忽听桥西边有人大声说话:
“……我弟兄有眼无珠,不知六爷伉俪隐居在此,多有得罪。”
随即传来岳胜的声音:“拙荆性喜清静,为避骚扰,弄些雕虫小技,贤昆仲见笑了。”
先说话的人又说:“老朽犬子已昏迷不醒,敢祈丹大夫高抬贵手。”
过了一会儿,听那人又说:“娄山闳烨,敬谢丹大夫盛情。”
隐身路旁林中的凌雪庐对驹儿说:“闳烨为人尚好,竟也受人蛊惑,私闯明月小筑。”
桥西边又传来丹雪梅的声音:“黑夜难辨,误伤令郎,尚请见谅。”
声音过后,远远望见木桥上走过来五条人影,其中一人被人搀扶着慢慢走下桥来,一同顺大路向南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两条人影先后走过桥来。凌雪庐祖孙二人立刻迎上前去。
岳胜当先抱拳说:“有不速之客打扰,累凌兄多候。”
凌雪庐拱手回礼说:“有劳相迎。”
四人走过桥西,沿一条小径西行不远,转向南折,穿过一片密林,驹儿隐隐闻到花香,好奇地问:
“六奶奶,这花香有毒吗?”
丹雪梅边走边说:“有。”
驹儿问:“我怎么一点儿也觉不出来?”
凌雪庐回头笑笑说:“傻小子,你六奶奶在你身边,有毒也觉不出来了。”
驹儿这才看出岳胜陪着爷爷,丹雪梅陪着自己,紧挨身边半步不离。驹儿故意挨近丹雪梅身旁,使劲闻闻,什么味儿也没闻出来。丹雪梅看驹儿的样子,笑着说:
“回头让巧儿教你,自然都明白了。”
驹儿说:“巧儿姐姐说,包婶婶给了他见面礼,六奶奶,你也得给我。”
凌雪庐回头笑骂一声:“不要脸。”
丹雪梅微笑说:“我喜欢这样的孩子,天真无邪。驹儿,我有一套剑法,虽然不及你爷爷的七星剑,却不循常规,另辟蹊径,对付邪魔外道,别有用途。”
驹儿一听,知是巧儿说的那套杀死窦泰的剑法,乐得跪下便磕头。凌雪庐觉得这礼太重了,武林秘功多为家传,从不轻示他人,丹雪梅既称“另辟蹊径”,决非一般武技,便赶忙说:
“只怕小孩子承受不起。”
丹雪梅爽朗地说:“纵然珍贵,不传给自己的孩子更传给谁?我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受人欺负。”
凌雪庐一听,便知道丹雪梅已将驹儿和巧儿之事与岳胜商量过了,岳胜已允,此事即成八九,当即乐呵呵地向驹儿说:
“驹儿,赶快再给六奶奶磕三个头。”
驹儿不问青红皂白,跪下就又磕头。丹雪梅一动不动地受了这预先的谢媒大礼,直到驹儿将头磕完,才伸手搀起驹儿。驹儿光看着三个人都在笑,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愣呵呵地不知是怎么回事。
岳胜赞赏地说:“浑金璞玉,一派天真。真是个好孩子。”
第三天夜里,凌雪庐带着驹儿和巧儿去探昭慧寺,岳胜不放心,也与他们三人同往。
夜深人静,道路曲折,凌雪庐和岳胜等四人到昭慧寺外时已近三更。寺外野草没膝,院内古木森森,昭慧寺年久失修,已香火不盛了。
四个人先在寺外转了一圈,经过后殿墙外时,岳胜微微一停,小声和凌雪庐打招呼:
“凌兄,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凌雪庐笑笑说:“听声音仿佛也与我等相同,作昭慧寺不速之客。”
两人一打手势,凌雪庐带驹儿,岳胜领巧儿,分东西掩入后殿。
后殿里五间正殿,檐角颇高,前廊下黑影模糊,寂静无声。东西两厢门窗紧闭,似无人居住。岳胜和巧儿从西边越过庙墙后,伏地听了一会儿,岳胜一拉巧儿,竟向前殿后角掩去,巧儿正不明岳胜之意,突然后殿东厢房里响出一阵刺耳笑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
“老夫张网捕鱼,不意竟获三熊,足见上天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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